人间世2·暴风雪——“人间世”的生死观

这是《人间世》第二季的第十集，也是最后一集。最近回顾自己写的前九集，发现自己对这个社会了解得太少太少，太幼稚，有些话说得太大太严重，不知道怎么面对某些事才好。这不是否定自己，我尊重自己当时的真实感受，这样想说明自己成熟了一些。

这一集讲中国人的生死观，这是一个很宏大的话题。我上网搜了一下“中国传统生死观”，比如“以人为贵，以生为要；先生后死，先人后鬼神”，“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具体怎么体现在中国人身上的，我却说不好。医学进步很大程度上延长了人类寿命，有些在治疗中没有得到改善身体机能，反而拖垮了身体，也没有改善生活质量，这是个矛盾。绝大多数人面对疾病死亡的时候都会有强烈的求生欲，活着最重要，别的都不重要，有些人能用尽量短的时间“接受”疾病，提前做好准备，教丈夫做家务，给自己准备将来的生活物品，又心酸又悲壮，很多人做不到。

在疾病的催促下，人不得不适应迅速地失去一切，如果人得病以后，知道自己活不了几天了，那该怎么过？如果不知道自己能活几天那该怎么过？有专家建议，应当加强国人的“死亡教育”，这样我们在面对生死时能不那么慌张。

看了这么多集，一开始觉得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洗礼，到现在却有点茫然，世界太大？命运无常？人力卑微？我不知道。医院每天都要收治不少危重病人，在这里他们的生命被量化成各种基本体征指标悬在头顶的显示屏上，而且进入肉眼可见的倒计时状态，他们几乎什么都做不了，更像是一个稍微有点意识的人偶，医护人员尽心尽力地延续生命，家属每天定时探望，正常生活被打破了，“不正常的生活”变成了“正常生活”。或长或短的时间以后，他们都会离开医院，有的人挣扎着回到亲人身边，有的再也见不到了，这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故事，这就是残酷的现实，对所有摊上不幸的家庭来说都是身心煎熬，但又无能为力，谁也替不了谁。

有时候，人有一种很微妙的心态，一开始很厌恶逃避“不正常的生活”，想快点结束，觉得自己是受害者，后来，慢慢习惯这种身心消耗极大的生活方式，等忽然结束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心里空唠唠的，需要填补的不仅仅是失去亲人的空间。最近我听到别人说将来自己要以何种身份生活时，忽然有很不一样的感受，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上，不就是以各种“角色”活着吗？到底哪个角色才是自己呢？最后我想说，“人间世”里每一个人都是“好演员”，认真投入地演着自己的“角色”，每天都在现场直播，这场戏太真实，让我无法自拔。

画外音说，暴风雪终将结束，经历过的人们可能不会记得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可能都不确定暴风雪是不是结束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当他们穿过暴风雪的时候，就不再是之前那个人了。

这是实话，也是祝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