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石赋】吞之可成文章（三十）

“西江中沙石，皆有篆文，（王仁裕）因取而吞之，由是文思并进（《旧五代史·周书》）

王仁裕，后汉兵部尚书，以文辞闻名于当世，流传于世的有《西江集》，内存诗百卷，当然，其博学多才，满腹经纶，决非因吞食了上有篆文的“西江中沙石”之故。

在千姿百态的观赏石行列中，有一类深受藏家，特别是书法家喜爱的，那就是“文字石”。文字石是因为石头质地结构不同而颜色差异，形成有如丝缠线绕，凹块凸条之状，而这些丝、块状在石头母体上恰巧又勾勒出如同文字般图形。这些文字石，有的如楷书般横平竖直，笔法遒劲，有的如行草般笔走龙蛇，酣畅自如，有的如古篆般起转承合，结构严谨，有的如甲骨文般刀刻金石，力透石背……

对文字石的基木要求是切不可勉强，点、横、撇、捺，一定要符合文字的基本结构。而精彩的文字石，更必须一目了然，人人认可，决不能缺横少点，七歪八倒。不论行、草、隶、篆，都是有一定笔法规范的，不仅要讲究疏密结构，还要讲究字体在石上的位置，过度偏斜或字体过大过小，色差对比不鲜明，都会影响观赏视觉效果。有些文字石，字体东倒西歪，有如蚁迹，春蚓秋蛇，十分牵强。我曾在某刊物上看到过一件“文字石”，石头母体上横斜竖歪有如蛛网般遍布条纹，然藏者却采取遮盖取舍之法，竟然从这一片网状结构中分别拼出数十个字来，他非常有耐心地采取相片“化白”的方法，将多余的条纹隐去，只留下他认为构成文字的笔划，一个画面一个画面地展示，上一个画面的文字尾部，在下一个画面中又成了另一个文字的上部，这一个面面中文字的左边笔划，又变成另个画面中文字的右边笔划，断鹤续凫，削趾适履，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虽然藏者对自己钟爱之石如此认真，精心地打造，其虔诚、痴迷之神情态度，如同敝帚自珍一样，是无可非议的，但如果丹凤孤鸾，只有自己认可，别人一头雾水，或者碍于情面，听其指点，头扭过来转过去地故作赞赏，恐怕脖子酸了，还是搞不明白，这样的文字石，倘若王仁裕”收而吞之”，不仅不会“文思并进”恐怕倒会雍积沉淤而满腹粪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