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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在外打拼的家乡游子一个寄放心灵归宿的地方
乡土文学
【NO.2237】
作者 | 韩珪
原创 | 乡土赊旗(ID:gh_06d145e3125e)
老家饶良既是个农耕社会,又是个商埠古镇。它原属泌阳,后划归社旗。半个多世纪来我对家乡的河塘旧情难忘。
饶良镇有东西两条河环绕,俗称东河西河。东河是条沙河,发源于东北山,源远流长。河水清澈,游鱼清晰可见,有细软洁净的沙滩。少时父母去河上洗衣服,常跟大人一起去河上玩,和小朋友一起在水中嬉戏,蹦呀跳呀,说不尽的快乐。累了就坐在沙滩上堆沙玩。赤脚水中常有小鱼轻轻咬脚跟,不疼,但痒痒的,有着别样的体味。朦胧中知道了梁山伯祝英台的故事,象追逐双飞的蝴蝶一样,看到两只并游的彩色小鱼,大家就高呼梁山伯祝英台,并拼命追赶,而鱼儿倏忽不见。街西那条河叫西河,是条泥河,不知源自何处,但一年四季碧水长流。我住在古称西槐街的街西,离这条河近,因此它便成了我消磨少儿时光的最佳去处。这条河的特点是水面不宽但河水较深,虽说不上斗折蛇行那么曲折,但和东河开阔平坦相比它弯较多,且每转一个弯就有一个潭。大潭幽深,小小的我常耽心潭里有可怖的怪物。端午节到了,虽天还有点凉,但比我略长的一些大孩子就在河岸的大柳树上向潭中跳水,我不敢,只有羨慕。夏季是人们最爱和水接触的时候,西河就成了大家天然的澡塘。兴致来了人们在游泳扎猛子之余还互相用双手向对方的脸上猛烈泼水,眼被水打得红红的还不相让。我虽不敢涉足深潭,但却爱抓鱼摸蟹。两条河鱼虾众多,特别西河,河岸洞穴中螃蟹众多,有时能抓到二十余只,回家锅中炕吃(没油,说不上炒)。如只抓到三两只,就在灶膛里胡乱烧烧,待蟹盖发红,取而食之,与今天的文明吃法相比,实在原始野蛮。
西河为我带来许多快乐,但它也差点要了我的小命。十岁左右,雨后初晴,涨水待消,我和多位伙伴拉手在尚有水数尺的桥上行走,快到岸边,我想一试身手,扎个猛子到对岸吧,不成想起身时脚下虚无,水已将我冲入下游,随水上下漂浮,刚想呼救,水即堵嘴,心想这下彻底完了。在水中疯狂抓摸,终于抓到一束救命巴茅。此时小伙伴们在上游玩得正欢,忽一人惊叫韩珪冲走了!又一人飞报我父亲道你娃淹死了,险些吓坏老人。两条河在镇南三华里处交汇,称为三叉嘴。解放前荒乱年月这里杂树丛生野草茂盛,听老人讲常见野鹿出没。水塘俗称坑。镇内大小坑多处,较大的有南坑,东坑,西坑和东北角的大堰坑。南坑离家远,只记得坑四周遍生芦苇,人烟少有点荒凉,很少去。
最有情感的是离家一箭之地的西坑。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冬天很冷,交九后坑里就冰封了,我们在冰上推铁环打疲牛(陀螺),滑冰,跌倒了墩得屁股生疼也没人叫苦。隐约看到冰下一白色东西,那是冻僵的鱼,于是有人拿铁铲将冰挖个洞将鱼抓着。夏天在坑里洗澡,一个有趣的活动是摸鸭蛋。那时水多养鸭人也多,而鸭子常将蛋下在水里,我们就在坑中淤泥中踩,感到一个光光圆圆的东西在脚下,一摸保准是个鸭蛋。但遗憾的是很少有新鲜可食的,多数成了坏蛋。东坑面积不大但是个锅底坑,从来没干过。盛传坑中曾有一怪物,头如狗大,每到月光朦胧的夜晚在水中活动。后来解密了,说是大户邱家败落后南迁,所养金鱼倒在坑中,年深久远,长大至此。
街东北角大堰坑水面最大,一说是大雁坑,说是过去大雁常栖于坑边。坑边一古寺叫东大寺。尧良旧时有八大庙,此属其一。民国时地方乡绅在此办学,叫文华中学。解放后此处为尧良三中。夏天酷热难耐,老师们带上草苫等物在距坑不远的操场上睡觉,一天老师起床揭苫蓆,竟有一只大甲鱼静卧床底,遂为人所获。大家哄笑道这家伙坑中寂寞给人做伴来了。几十年过去了,现在的情况是西河旱成了干沟,东河成了几乎断流的泥河,那几个绿波荡漾的坑塘多数淤平不复存在。让人伤感啊!韩珪,网名海云天,男,社旗饶良人,现退休居赊店。社旗一高语文学科高级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