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煌南 王浩 林祖嘉：外商投资在什么条件下才会产生正向的技术外溢效应？
Productivity Gap and Inward FDI Spillovers: Theory and Evidence from China
Jim Huangnan Shen, Hao Wang, Steve Chu-Chia Lin
（Vol. 29, No. 2, 2021）
在过去数十年间，中国逐渐成为吸纳外商投资最多的国家之一。外商投资的技术外溢效应早已成为学术界关注的焦点，而现有文献却发现外商投资的技术外溢效应存在显著的差异。那么，在何种条件下外商投资才会产生正向的技术外溢效应？
本期刊登了由复旦大学沈煌南、广东外语外贸大学王浩和台湾政治大学林祖嘉合作撰写的Productivity Gap and Inward FDI Spillovers: Theory and Evidence from China。本文基于企业之间生产率差距的视角，构建了一个二阶段序贯博弈的理论模型阐述了生产率差距如何导致外商投资的技术外溢效应的差异并通过实证检验支持了理论模型。
首先，模型假设国内市场存在高生产率企业和低生产率企业两类内资企业。在第一阶段中，外资企业将选择与高生产率或者低生产率的国内企业以合资（Joint-Venture）模式进入市场。在第二阶段中，在观察到外资企业的技术溢出效应后，高生产率和低生产率内资企业在古诺（Cournot）竞争博弈中分别选择各自的最优产出。在均衡条件下可得出两个命题：1.当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的生产率差距较小时，外资的技术外溢效应较大；2.当内资企业和外资企业的生产率差距较大时，外资的技术外溢效应较小。这两个命题背后的逻辑是：高生产率内资企业的生产率与代表国际前沿科技技术更为接近，吸纳能力（Absorptive capacity）相对较低，因此在合资时外商投资的正向技术溢出效应更加明显；相反，低生产率内资企业的生产率与代表国际前沿科技技术则有较大距离，吸纳能力相对较低，因此在合资时外商投资的正向技术溢出效应较小甚至不明显。
其次，实证部分利用了2005至2013年的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对上述理论模型命题进行了验证。在基准回归中，研究结果表明外商投资总体而言具有正向的技术溢出效应。而在区分了高生产率和低生产率企业后，研究结果表明外商投资的技术外溢效应在高生产率企业样本中依旧呈显著的正向影响，然而在低生产率企业样本中则大多呈显著的负向影响甚至在统计意义上不显著，总体上支持了理论模型的思想。研究结果还表明，在外商资本和国有资本相结合后，无论是高生产率企业或低生产率企业的产出都得到了提升。
最后，本研究的理论和经验证据都具有较强的政策含义。经历了四十多年的“引进来”，我国早已跨越了主要追求外资数量的阶段，有的放矢地吸纳具有核心技术外溢效应的外商投资显得尤为重要。因此，选择在生产率上更加相容的合作伙伴是中外资企业是有效合资合营的关键。此外，科学合理地利用国有企业在此过程中的调节作用也是确保高效市场的手段之一。
本文来源：中国与世界经济英文刊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