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播系列【6】：病脉证并治桂枝加龙骨牡蛎汤
【讲者简介】
马新童，男，甲寅年生于新疆和田，中医全科副主任医师，毕业于甘肃中医学院，马新童中医工作室创始人。现任世界中联青年中医培养工作委员会第一届理事会副会长、中医协会皮科分会理事、深圳颐仁中医基金会高级顾问及北京彭城堂中医馆特聘专家。目前特邀在博爱堂、葆德堂、孔医堂、行知堂限号出诊。
桂枝加大黄汤、还有桂枝加芍药汤，刚才我其实给大家讲了，就是腹痛，莫名其妙的肚子疼，特别是小儿那种淋巴结……是吧！芍药这个药就是：你摸肚子有点硬就可以用芍药；如果大便还不通畅，赶快加点大黄，就行了，不要往复杂的想，就这么简单！看病简单吧。那很复杂的问题……我有个感觉啊，我以前看这个条文觉得看的蛮明白的，我看了别人解释这些条文的时候，我觉得那个病不是我“看”好的，大家能理解我这话的意思吗?好多的病不是我治好的啊，是我蒙好的！不是那回事！我经常跟学生讲啊，第一步，中医怎么去振兴？好多人说振兴，我跟你说振兴不振兴、发扬不发扬它都在那里，见与不见它都在那里，因为这是智慧，你发现了——你和古人重合；你没发现——它在那个地方等着你，等你成熟起来：你明白了，就明白了，你不明白就不明白，你没办法。那么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我们学医当中出现了很多很多的歧路，两种情况：一个叫作中医研究，一个叫作研究中医。什么叫中医研究呢？老祖先留下来的理法方药，我就按照他说的去做。一种人，我叫他“按频道的人”，如同你看电视，你拿个遥控器，“叭”一频道——中央一台，“叭”二频道——中央二台，是吧？这个小孩都会按！他知道哪是动画节目，14是吧，我“叭”一按14那就出来了，大人和小孩一模一样，操作程序是一样的，这就叫“简单”啊。我不管你是大人还是小孩，你按不到这个14它就出不来，对吧？所以说今天我要给大家讲完以后呢，你首先要学会按频道，按完频道，“呦，怎么会出来这么多问题……”你再倒过头来研究这个中医去，它里面到底是什么原理啊？你再慢慢去升华它。
大家能明白吧？就是首先有些东西你不理解没关系，你先照搬。往往有两种人能把医学好，一种人叫作聪明绝顶，他说“哎呦，太对了！就这么做！”还有一种人就是简单的人，“啊！他说的，我就相信了”（人比较单纯），属于这两种人。我们大多数人都属于哪种？自己认为自己很聪明，可实际上你并不聪明，所以说摇摇摆摆摇摇摆摆，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这人说这个，“哎呦，他说的有道理啊！”那人说那个，“哎呦，他说的也有道理啊！”左右都不是。这个人说，你这样子坐公交车可以到飞机场；那个说，坐地铁也可以……其实都对！但是问题是你现在要选择一条路啊，对不对？选择一条适合你的路啊，在这里呢！剩下的是工程师干的事情，比如电路啊，回声板啊，什么操作啊，那个是工程师研究的。当你会按频道以后，你在当地已经成为名医了，至少是小有名气的医生了，从这个名气的 “名”再往明白的“明”，“……哦，原来老祖先是仿照着这个天气宇宙气机的运行变化，它是如何如何排列的，比如说这八味药为什么这么排列……”，那个叫进修高级阶段，你对人生包括对这些方子的了解，已经了然无疑。这叫一种境界，你首先要成为术医，这你在当地就有很多很多的老百姓了；然后你成了一个法医，你的人生品味就提升了；后来就成了道医——得道的医生，那就是圣人的境界了。我们这里面希望出现都能通的人啊！中医是道、法、术三个全部合在一块的，所以我前面讲过一句话：
天人地合参，
神气形同调，
病脉证并治。
总结起来就这么一句话，就把全部的东西包括在里面了，这就是相当于一个总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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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加厚朴杏仁汤
临床应用
桂枝加厚朴杏仁汤——这个方子老人和小孩用的特别多，就是那种身上老是出汗、动不动就感冒、半天都不好、咽喉部还经常不适的。我们好多小孩咳嗽，你说他病好了没有，还没怎么好，但是他就只有两声咳嗽……就是桂枝汤加一味药——加杏仁就可以了；如果还有点喘——加点厚朴，完了。
我认识这个方子的时候，觉得这个这么小的方子能管啥呢，这个方子有个小孩给我一个深刻的教训：在我们当地社区输液输了很多，这小孩死活就是不好，后来到我那儿，我看了——后来坐飞机要到更大的地方去看，临上飞起前（不是临上，是飞机不能起飞了，因为下着雪，临时要停），后边临时给我打电话，说小孩是哮喘，我说你别跟我说什么哮喘，我得看人——来给看了，来了一看这小孩有啥特点呢，就是喘，确实有点喘，你一摸一看呢，他额头上有汗，“你口苦不苦？”不苦，没啥症状。这小孩经常打抗生素，脸色一看就比较惨淡。哎呀，这是表虚证啊。咳喘……后来我一想，行了吧，就开这个药（桂枝加厚朴杏子汤）吧。开完这药以后呢，他很快喘就没有了，只有嗓子不舒服，睡觉时候吼吼响，“喉中如有水鸡声，射干麻黄汤主之”是吧，吃完了就又换了个方——射干麻黄汤。就俩方，小孩好啦，也不用坐飞机了，飞机票也退了。
所以年年给我拜年来了，为啥？美其名曰感谢我，其实是让我再检查一下，看看会不会再发作了，一年来一趟，平常有感冒发烧的时候，赶快抓两副中药，从那以后感冒发烧再不拿西药，全用中药来治疗，吃几副就好，吃几副就好……所以中医中药你做到了以后呢，真的非常好——今天给搞儿科的又贡献了两个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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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加龙骨牡蛎汤
临床应用
刚才我讲过的桂枝加龙骨牡蛎汤的这个故事吧，我给大家再加一个故事啊。
我有一个朋友，非常义气，经常替别人“出头”，经常去为兄弟两肋插刀——经常打架，有一次被抓到局子里呆了两天，一顿打，打完以后什么结果？失精！一直没好。当时他找我来的时候，他自己不好意思——因为都是好朋友——他就说一句话，“听说你会号脉，你看看我有啥病”，你看有这样人吧？经常有这样的人，我刚大学毕业，我说号号脉就号号脉呗，反正也不会号脉，也不拍丢人。一摸他的脉——因为我刚学金匮要略，在那反复看呢——“失精家，少阴脉弦急，阴头寒，目眩，发落；脉极虚芤迟者，为清谷、亡血、失精，脉得诸芤动微紧者，男子则失精，女子则梦交。”什么叫“脉得诸芤动微紧”，我摸到他的脉我就立刻明白了。以前好多注家写的好多的东西我不理解，你经历了就知道，一摸他的脉，有六个脉，啥感觉？第一个感觉，一摸有点儿像葱，空的葱，而按下去是空的，再抬起来时发现又是个圆的，而一摸的时候它里面好像有点儿晃悠，而你再摸的时候呢，好像又没有了，意识刚要分散又开始有点晃，这就是“脉得诸芤动微紧”，而这个脉摸起来，还有些就是像葱管上面稍微有点紧的感觉。这个古人描述的没有一个废字，但是我们的好多作家解释“……这个词的是在修饰某某词……”不是！就是这个感觉，他全写出来了，他叫你体会出来，“脉得诸芤动微紧”就是这个感觉。我一摸脉以后，我说“你小子没什么好事，肯定干什么坏事了”。他看着我，我说“你失精（就是他有遗精的现象）……”他坐在那，前面还看我呢——“你会号啥脉？”——一下站起来了，“喔，你咋知道的！”我说你的脉都告诉我了，你干了什么坏事快说，他说我啥坏事也没干，帮别人去打架，打完架以后就被抓到“那个地方”去，被打完以后就把他扔到潮湿的地方，那天晚上就失精了，从那以后，就出现这种情况，就固不了精，经常遗精。这事又不能跟别人讲啊，难以启齿啊，他说你终于看出来了，我说你找过谁看，他说别人都说我湿热入下焦了，用龙胆泻肝汤，我说天哪，你这龙胆泻肝汤越吃越不行，我有个祖传秘方啊，一千八百年前老祖宗的处方，他说真的吗？我说包好啊，我说好了以后答应我一件事情，他说你随便说，我说好了以后再告诉你……后来我给他开了这个药方（桂枝加龙骨牡蛎汤），给他开了抓了七副，他抓了三副，他刚开始吃了三副时就跟我讲“好像开始频繁了”，我说不会的，你可能里面有些残存的一些东西，你再吃。他说七副吃完了以后，他说没有出现这个情况，我又叫他吃，他一共吃了大概有三次，大概有二十来付药他说再没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吃完这药有啥感觉他跟我讲了，“我觉得第一个，我觉得小肚子这里暖和了”，我说这哪有暖和的药呢，一个桂枝能叫你暖和啊?他说不是，他阳气开始往往丹田这去了，就像我们练功一样，这儿（小肚子）不凉了，裆底下不太潮了，不像以前那么潮了，还有一个，他给我讲，现在他觉得自己心里也挺阳光的了，还行，而且出现了一些男性的情况，晨勃啊等等，我说这是好事啊，完了以后呢，我家的所有的棉球啊，什么瓶瓶罐罐他给我全包了，全给我搞了，因为他有一定方法的。
所以我觉得很奇怪，古人他怎么知道“脉得诸芤动微紧”，他咋写出来的，他肯定是摸过的，他不摸他描述不出这么形象的来，你要真的用其他语言还不好描述，我们有一句话叫什么呢，叫做心中易了，指下难明。心中觉得哎呀这个脉我清楚了，真叫你表达的时候挺难表达的。为啥要跟师呢？你跟老师老师会手把手的教你，这个脉这么摸，啥情况，你摸着了，你把你感觉告诉老师，老师说你对了，你就把这个感觉记下，师传就是这样子，不然我们不知道，摸完了可能感觉就没啦。好多人说现在中国真正会摸脉的就千把个人，所以说我们的中医现在是在萎缩——好像很兴旺——没有沉潜下来，好好的去研究。
再来说这个桂枝加龙骨牡蛎汤，这个方子有个特点呢，病人一般来的时候，他头发是没有的，脱发！“失精家”你看看他咋说的：“阴头寒，目眩，发落”——有些人的眼睛经常看东西有点花，还有头发经常掉——所以好多人一来，一到我这看病，我就说“失精家”的头型，所以我一说完我的学生就知道了，桂枝加龙骨牡蛎汤紧接着就来了。这个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又叫威喜丸，威风的“威”，喜欢的“喜”，在千金要方中叫威喜丸，把它做成丸药，什么叫威喜丸呢？大家能理解我这个话的意思吧，威……喜……，哦，两个意思，一个指男性；还有一个喜呢——生小孩了，得喜了嘛——有喜，古人说话很隐晦，你慢慢去体会去，这是给男士们的方子啊。
女士们的方子，“女子梦交”——古人说有个故事呢（我看了古人的医案当中），我觉得“还有这样的事情吗？”行医很多年发现真有这样的病人。有个女士，她十几岁，经常梦见一个神人来，说他是神仙，叫她做他的夫人，她经常做一些这种梦，然后家里人觉得她越来越瘦，越来越瘦……我们以前叫鬼魅（鬼祟）之病，然后家里面来了一个道人，说你们家里有鬼祟，然后叫她用一种叫兰草的药，叫这个女的放入阴户当中，当天这个自称是神人的人说，“……你看，你这非常的污秽啊，以后再不要来了……”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来。这个故事在道藏当中有记载。我们很多东西不知道，但是我今天想给大家讲的是，这个病就可以用桂枝加龙骨牡蛎汤来解决，或者说有可能可以用桂枝加龙骨牡蛎汤。因为很简单，这个方子中龙骨牡蛎古人讲能干什么呢?“能去鬼魅，去浮尸……”它讲了很多很多去神经官能症的症状，我们怎么理解？古人就认为这个方子是用来治这些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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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茯苓丸
临床应用
桂枝类的方子非常非常的多，也非常非常的复杂，现在我们里面可能还有一些妇科的医生吧？我给大家再讲一个方子，就是桂枝茯苓丸。这个桂枝茯苓丸也很神奇，被称为东方的阿司匹林。张仲景的书当中，这个方子在人怀孕以后，而且这个人有癥瘕之疾——就是子宫肌瘤一类的一些病吧，但又怀着孕，你还不能伤着自己的胎儿，还要防止子宫肌瘤更加增大，用啥方子？桂枝茯苓丸！这个方子争论很大，它是用来鉴别子宫里面是肌瘤还是胎儿，临床实践证明过！
我有一个病人就告诉我（是我的一个学生），他之所以跟我学习，是因为他的爱人痛经，结婚很多年不生育，后来我们调理了一个多月，第二个月还没调呢就怀了，就是她（子宫）里面有小的肌瘤类的东西，还没完全调理好，她的月经一好马上就怀了，怀了以后呢，她就在肚脐上面，肚脐上面大概三指的地方……你看“胎动在脐上，为癥痼害”……在肚脐上大概三指这个位置，她说她怀了以后呢这儿在咚咚咚跳，跳的她难受。他说，老师你前面给我们讲过，你认为是这个人有癥瘕这个病，这个人怀上小孩了，而且出现这个症状（胎动在脐上）用桂枝茯苓丸，她跳着很难受，心烦意乱的，就在肚脐上面三指的这个地方跳。我说是啊，他说我爱人就是这样的，我说你摸了没有，他说我摸了，就在肚脐上面三指的地方噔噔噔跳，我说你给他吃了没有，他说我没敢吃，我就问问你能不能吃，我说你害怕吗？怕不怕，万一出了问题怎么办？他说我觉得应该行。我说这样子啊，你呢，少量，你用半量，先给她吃一下，如果不差，再吃一顿，不跳就不要吃了。她吃了，吃了三顿果然不跳了。
我们用事实证明一点，古人写的书不是想出来的，他是正二八经经过实践实证的医学，不是想象出来的东西，对吧，试验不就证明了嘛！所以说你证明完了以后你丝毫不怀疑，我把这个病例跟我的很多同道讲，很多同道给我提出很多很尖锐的问题，说桂枝茯苓丸里的桂枝会对胎儿出现某某某某情况，说会经过血脑屏障，会导致胎儿畸形，给我讲了一大堆的……说完把我吓得够呛，但是我们看看，后面我又得道一个答案，你看哦——“妇人宿有癥病，经断未及三月，而得漏下不止，胎动在脐上者，为癥痼害。妊娠六月动者，前三月经水利时，胎也；下血者，断后三月衄也。所以血不止者，其癥不去故也。当下其癥，桂枝茯苓丸主之。”——哦，这个还有少量的出血……这个人也没有出血，只是在那跳，你看，胎动在脐上者，他就后来就问我能不能用，我认为是能用的，这种情况很常见。我曾经还见过这样的病人，她的子宫肌瘤很严重，调完以后呢，她的子宫肌瘤也在增大，胎儿也在增大，最后她还把胎儿生下来了。有没有这样的病人？临床上有呢！所以人体很复杂，好多东西我们认为不可能不可能，好多东西事实摆在你面前，我们只能说一句话，那是命，呵呵是吧，那是命。
（连载待续）
整理：黄士财
校对：谭妍妍
编辑：黄薰莹
审核：李沂泽、谭妍妍
马新童中医工作室
看诊一次后，以后统一算复诊，
请提前一周预约！祝您早日康复！
最新出诊时间周一、周二皆调整为全天，
出诊地点周二调整为博爱堂，
望大家相互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