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89岁的徐向前去世前喃喃自语:训宣,我来了……
1990年9月21日,北京301医院高级病房里。
徐向前已经是到了弥留之际。妻子黄杰,儿子徐小岩,大女儿徐志明,二女儿徐鲁溪,小女儿徐小涛,团团围在病床边,个个泪流满面。
忽然,徐向前的嘴角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似乎在说什么。
黄杰俯下身去,问:老伴,你想说什么?
黄杰终于听清了:训宣,我来了……
说完,徐向前去世了。
黄杰失声痛哭……
徐向前转战鄂北根据地,经人介绍认识了来自湖北的程训宣。
1929年5月,根据党中央的指示,徐向前从上海来到鄂东北根据地担任红军三十一师副师长。
当时,全师有300多人,都没有经过正规训练,是由当地的青年农民组建的。
这些青年农民能吃苦,但没有上过学,接受能力慢,组织纪律性不强,加上师长吴光浩的牺牲,初来乍到的徐向前面对的困难还真大。
但是,徐向前迎难而上,发挥战士们的优点,同他们真诚相待,同甘共苦,很快就打成一片。
当时,国民党反动派对三十一师发动了3次大围剿,徐向前率领三十一师上下将士身先士卒粉碎了敌人的阴谋。
在最后一次反“围剿”战斗中,徐向前左腿受伤了,参谋长曹学楷和三队队长倪志亮商量:师长现在没有结婚,身边没人照顾,给他介绍个女人。
俩个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一个人:程训宣。
徐向前和程训宣结婚了。
程训宣,湖北红安人,比徐向前小10岁。
受母亲的影响,程训宣兄弟姐们都参加了革命。
大哥,二哥都是共产党员。
三哥曾任过苏维埃政府主席,后来被敌人残酷的杀害。
17岁那年,程训宣参加了革命,从事妇女宣传工作。
当曹学楷叫人把程训宣找来,跟她说把她做媒给徐向前时,程训宣脸立即红了。
对于徐向前,她是从心底里就向往他传奇的经历和仰慕他的风度和为人,但是她还是有点担心自己会不会结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当曹学楷听到程训宣说听组织的安排时,心里有数了。
后来,曹学楷又跟徐向前说,俩个人见面后很快结婚了。
由于程训宣精心照顾,徐向前的伤恢复得很好,没有多久,这对新婚夫妇就分开了。因为,徐向前上前线指挥打仗。
妻子被抓。
1932年,蒋介石调集人马对红军发动第四次“围剿”。
已经升任红四方面军总指挥的徐向前率部在七里坪一带跟敌人恶战。
徐向前很想念妻子程训宣,但是战事紧张脱不开身去看望她。
徐向前就叫警卫员把烂了的衣服和袜子送过去让妻子补补。没有想到,警卫员回来报告说,训宣被人当“改组派”抓去关押了。
真的是五雷轰顶。
徐向前怔怔的望着远方……
他相信妻子不是“改组派”,只不过是年轻心直口快说话不把门而已。应该很会放回来的。
徐向前心中的疼。
一个月过去了,二个月过去了,妻子还是没有回来。
警卫员就提醒徐向前,要不要去看看?
在内心里,徐向前何曾不想?可是,面对大敌当前,自己虽然是总指挥,可是在独断专行的张国焘眼里,这样的事有徐向前说话的份吗?
直到1937年,徐向前回到了延安,遇到了当时负责鄂皖豫保卫局长周纯全,就问妻子程训宣究竟是怎么回事?
提到程训宣,周纯全长长的叹息:她哪里是改组派?她没有罪,那些人就是想整你,先从她身上做突破口……
徐向前明白了,心口好疼。
后来,徐向前还知道:张国焘在白雀园搞“肃反”,3个多日杀了2500多名干部,像著名的军事家许继慎,周维炯也惨死在张国焘手下……
多年以后,有记者采访徐向前。
说到程训宣,徐向前老泪纵横:堂堂一个军长,连保护自己妻子的能力都没有!我对不起她……
在徐向前心中,程训宣是他一生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