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 房 子

土 房 子

作者︱左晓波     诵读︱孟昭臣

插画︱汪永海

土房子里

一捧沙土包出来的我

压根儿就是个土孩子

土炕上一落生

小眼珠儿眨摩着土

小手爪儿抓挠着土

小脚丫儿蹬踹着土

土娃娃玩着土家家

放屁崩坑，撒尿和泥儿

捏老捏小，捏碗儿捏盆儿

虽说捏得个个丑模怪样

可那是土房子里的孩子

心想的模样

土房子里吃啥都觉得香

烧炕的火落了烧土豆

炉盖子烧红了烤地瓜

一眨眼，蹿成了人模狗样儿

像火盆里蹦出的爆米花

土鸡蛋换来的本儿和笔呀

让我懂得了

为人处事儿要知书达礼

也知道了山外还有山那

天外还有更宽广的天地

一辈子无论穿衣带帽

还是行走坐卧

总是脱不了土里土气的干系

最乐意听骂我的一句话

“你真是个土豹子”

土房子的墙厚厚实实

土房子里的人也厚厚实实

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儿

或天灾病业儿的

左邻右舍的三叔二大爷

呼啦一下不请自来

不管是啥再难事儿

嘻嘻哈哈，热热闹闹中

三下五除二就摆平了

土房子里烧着的大火炕

土的本色，火的胸膛

火炕上盘腿儿唠的嗑呀

大都是家长里短猪马牛羊

火炕上烙开的梦很香很香

梦的都是房前屋后

仨瓜俩枣的事儿

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土房子的房梁堂堂正正

一根粱坨一根柱

简简单单，稳稳当当

房梁上，没有雕梁和画栋

只坐着一朵燕子窝

老燕子身着又黑又亮的燕尾服

指挥一圈叽叽喳喳的黄嘴丫子

唱一曲天籁之音童声合唱

如今的钢筋水泥墙呀

板起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

硬邦邦的高楼大厦

是否也硬了人们的心肠

困在鸽笼子似的方格子里

门是防盗门，窗是防盗窗

家家户户老死不相往来

如今的年轻人吃的是

手机点来的“飞来食儿”

老俩口儿各睡各屋的单人床

一家老小很少有欢声笑语

更没有蜂来蝶去，野草花香

眼珠子掉进了虚似的世界

活得好像木头人一样

远离了热气腾腾的泥土味儿

心被钱串子吊了起来

柴草生成的人间烟火

变成了旅游度假的风景

想起农家的土房子

就想起了炮火连天的年代里

沂蒙山区红嫂救八路的“奶水”

想起了“淮海战役的胜利

是人民群众用小车推出来的”

想起了今天几百万驻村干部

八年在穷山恶水，偏远乡村

和老百姓打成一片

打赢了脱贫攻坚仗

人一旦高高在上了

就像鱼儿离开了水

瓜儿离开了秧

活成了无根之草无水之木

小燕子年年飞春又飞秋

土房子里走出多年的我呀

自己拍拍自己的胸膛

总是感觉空空荡荡

夜里那枕黄梁上的梦

还是落在热哄哄的火炕上

人是一把土，心在土里活

土房子就是你和我

泥土给了肉身的筋骨和心肠

最终还要回到泥土中去

土房子永远站在那里

等我，等他，也等你

作者简介

左晓波，中国石油天然气总公司优秀共产党员。原大庆油田作协副主席。电视剧《在昨天的土地上》(编剧，长影摄制)。报告文学集《凡人点滴》(合著)。作品千余篇散见于《人民日报》《黑龙江日报》《中国石油报》《散文选刋》《岁月》等纸媒和网媒。报告文学获全国石油职工文化大赛二等奖。诗歌获“蝶恋花杯”国际华人文学大赛二等奖；“当代精英杯”全国文学大赛二等奖；当代作家（诗人）杰出文豪榜、中华文人百强榜、传世经典榜三榜联合大赛第一名。组诗《二十四节气》选入《当代文学人物大典》

诵读简介

孟昭臣，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黑龙江省演讲口才协会副秘书长，黑龙江演讲口才协会大庆分会主席。大庆诗文朗诵艺术家协会副主席，大庆市曲艺家协会副主席，省朗诵大赛和口才演讲大赛优秀评委。

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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