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彬:一个游走在中泰之间的隐形富豪

提起严彬,很少有人知晓,不过,如果提到“红牛”饮料、北京华彬国际大厦、北京沃德兰乐园等,不少人就非常熟悉了,尤其是对“红牛”饮料的广告词,很多人更是耳熟能详:“汽车要加油,我要喝红牛”,“渴了喝红牛,累了困了更要喝红牛”——这是流行于中国每一个城市街头巷尾的广告词,许多小孩子甚至把它们作为口头禅。

1995年,“红牛”饮料首次登陆中国。中央电视台黄金时间广告持续空中拉动,再配合以地面终端建设,“红牛”很快畅销全国。汽车司机、夜场娱乐人士、经常熬夜的工作人员、青少年武术爱好者,都成为“红牛”的忠实消费群体。

“红牛”是严彬旗下的产业之一,但这远不能代表今天严彬产业的规模和社会地位。

“红牛”进入中国的牵牛人

严彬,泰籍华人,祖籍山东,1954年出身于一个贫穷的家庭。青年时代曾经在河南插过队,后来举家迁往泰国。

初到泰国,严彬并没有找到一份稳定而又体面的工作,在最艰难的岁月里,他甚至于靠卖血维持生计。一次,在街头流浪时,他遇到了一个终于肯收留他的老板,此时的严彬,感觉“就像遇到了一个救星”,内心的激动不言而喻。当老板问他:“给我打工,你希望要多少薪水呢?”他脱口而出:“薪水不论,管饭就成。”

给别人打工的严彬,虽然处于社会最底层,但却表现出了不同寻常的企业家才能,经过多年的艰辛打拼,严彬慢慢完成了自己的原始资金积累。而立之年,他的华彬国际集团宣告成立,主要经营物业、旅游、国际贸易等业务。由于经营有方,华彬集团在当地华侨中很快声名鹊起,逐渐成长为一家非常有实力的企业。

1995年,对于华彬来说是有着突破意义的一年。当时他看到了中国市场的巨大潜力,遂将“红牛”引进中国,在深圳特区成立了中外合资红牛维他命饮料有限公司。因此,有人戏称,严彬是“红牛”进入中国的“牵牛人”。

“红牛”功能饮料诞生在泰国,至今已有近半个世纪的历史。据记载,“红牛”(RedBull)作为一种能量饮料品牌,1966年诞生于泰国许书标的工厂。这种主要成分由水、糖、咖啡因、纤维醇和维生素B组成的饮品,目标销售群体是倒班工人和卡车司机等蓝领,帮助他们在通宵熬夜工作时提神醒脑、补充体力。

发明这种饮料之初,正是泰国经济开始起步的阶段,这种以各种营养成分巧妙配合、口感好的饮料,很快就博得了人们的喜爱。经过长期辛勤耕耘,“红牛”先后在东南亚、中欧、澳大利亚等地扎根,并且向四周各个国家和地区蔓延,不断扩大市场。媒体报道,在世界功能饮料行业中,“红牛”以销售总量和进入国家(地区)最多而闻名,其中,仅仅在泰国一地,年销售量就达到了10亿罐(瓶)。

“红牛”饮料品牌虽然知名度高,然而,在泰国却是不折不扣的蓝领饮料,其面对的消费人群,基本上是以建筑工人、摩的司机、扛包工人、装修工人、苦力摊贩等为主的社会底层人士。在泰国各个超市、便利店,“红牛”的价格非常便宜,10铢左右即可买得一瓶(罐),合人民币不到3元,比矿泉水还要便宜。

严彬牵引“红牛”到了中国之后,以本土化的策略和符合中国消费行情的模式迅速打开市场,消费人群不断扩大,“红牛”饮料赢得各阶层消费者的巨大认同,包括白领、中产阶级人士、青年学子等,都纷纷加入进来。

从创办华彬国际集团算起,在20年的时间里严彬已经使华彬集团成长为一个集国际贸易、房地产及物业经营管理、体育文化产业、旅游休闲度假、功能饮料、矿产资源等多种产业的跨国投资集团公司。该集团在新加坡、加拿大、美国、英国、德国、瑞士等国都设立了分支机构。2006年世界华商大会评选出的全球最具影响力的杰出华商排行榜上,严彬紧跟榜首李嘉诚之后位列第二。

敢“赌”才会赢

回国创业不久,严彬在北京长安街边买下了一座烂尾楼。当时,这座烂尾楼已经拖了多年,是北京著名的“胡子工程”,也是没人敢接的烫手山芋。

当严彬找一位商业银行行长贷款的时候,这位行长不无揶揄地对他说:“这楼在长安街旁立了12年了,谁要是还能把它建起来,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加之当时中国还未实行房改,房地产市场化、商品化更无从谈起。从当时的条件分析,接手这栋烂尾楼,其风险及其中间运作的复杂程度可想而知。

但严彬赌赢了。严彬不仅接手了这座烂尾楼,而且很快将其开发成北京CBD的顶级商务楼——这就是后来著名的华彬国际大厦。

有人说,能够获得成功的人,往往骨子里都有着冒险精神。这话用在严彬身上,是再恰当不过了。“严彬虽然行事低调,然而他的每一次投资,都是一场豪赌,虽然这赌局经过了缜密规划。”有媒体评论称。

严彬说:“企业到了一定程度,市场是第一位的。你不会做市场,不会看到你自己的消费人群,不会找出自己的市场空间,什么都是假的。”

如今,昔日的烂尾楼早已经不是“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寂寂场景,经常出入于此的,要么是各国政要、商界名流,要么是跨国公司的总裁,抑或是金融领域的大亨。值得一提的是,华彬国际大厦建成不久,泰国驻华使馆也搬了进来。大厦门口常年摆放着宾利和劳斯莱斯这样的高档车。

1998年10月,为拓展中国市场,“红牛”建立北京生产基地,并将总部设立在北京,注册资金1亿元人民币,是当时北京市最大的中外合资饮料企业之一。

2000年,在北京昌平南口,严彬投资兴建北京华彬庄园绿色休闲健身俱乐部有限公司。俱乐部踞临长城脚下,为京城上风上水之贵地,时人以华彬庄园称之。华彬庄园规划占地总面积6000亩,是北京首屈一指的集国际会议中心、体育、旅游、休闲、度假为一体的大型庄园式项目。华彬庄园拥有“世界高尔夫球王”杰克·尼克劳斯设计的54洞高尔夫球场,是华北地区惟一的一家具备举办世界杯比赛条件的球场。媒体报道,在欧元之父蒙代尔组织评选的活动中,华彬庄园高尔夫球场被评为“世界最具影响力高尔夫球场”、“中国城市最佳高尔夫球场”、“亚洲最受欢迎的球场”。

至2012年,严彬在京投资规模已达115亿元人民币,投资实体包括红牛维他命功能饮料怀柔生产基地、华彬中心、华彬-费尔蒙酒店、华彬庄园、华彬天星密云机场、华彬直升机销售公司等。严彬创建的红牛维他命饮料有限公司,目前年生产能力是5亿罐,已经成为中国最大、实力最强的功能性饮料第一品牌,囊括了中国功能性饮料80%的市场份额。2015年10月15日,《2015胡润百富榜》发布,严彬以650亿元位列第十,比2014年下降2位,但财富比2014年增长8%。

    “美丽工程”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

“中国又增加了一艘巨‘舰’。它长170.3米,宽32米,是“辽宁号”航空母舰面积的一半左右,可以搭乘一架11人乘坐的大型直升机,能在水深1700米的海域穿透1.2万米的地壳。”2015年年初,据国际船舶网报道。

众所周知,华彬集团创立30多年来,一直未涉猎海洋工程,占据国内功能性饮料市场80%份额的“红牛”饮料是旗下主打产品。海洋工程装备技术含量高,投入大,“门外汉”华彬集团为何要进入这一高风险行业?

“企业要持续发展得从两个方面考虑,一个是你必须要有亮点、有特色、有含金量,是有战略性、增长型的产业,另一个是要从企业社会责任的层面去思考做点什么。欧美很多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一定要考虑社会责任和社会评价,它们希望能帮国家做点什么。”面对媒体,华彬集团董事局主席严彬侃侃而谈。在严彬看来,“有第二个‘波斯湾’之称的南海尚待开发,钻井设备市场空间广阔,目前国内企业还少有人问津。这既是挑战,也是机会。”严彬说,“我们华彬现在要做两件事情,一个是我们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一个就是像海洋工程这样的,是有历史使命感的事情。”

“没想好的事情不敢做啊,做企业可来不得一点虚的。”据悉,华彬集团通过收购新加坡OPUS公司,购买其核心技术和团队,以及同世界上最有技术研发实力的世界著名系统集成商洛克希德·马丁公司进行合作而快速进入海洋工程制造业的。所以,严彬的海洋工程,绝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业内人士指出,在海洋领域布局,是严彬在其“美丽工程”里布下的最重要的一个棋子。据悉,严彬的美丽工程里有四大板块:红、蓝、绿、金。红,是指红牛和运动产业;蓝,是海洋工程;绿,是健康产业和“华彬庄园”生态模式;金是金融和矿产。严彬把他的“美丽工程”称之为“四轮驱动,协同作战”。在严彬看来,中国造船业转型已经迫在眉睫,造船要向绿色制造发展。严彬的目光瞄向了海洋工程的高端制造业,“我们的钻井船是亚洲最大的深海钻井船,钻井平台拿船来做,这是一个升级版,这是中国第一,也是唯一。”严彬讲这话时显得有些兴奋。

随着深海开发力度的增加,作为勘探开发深海油气资源的深海钻井装备,其市场前景广阔。2014年11月8日,中国首艘具有全部知识产权的深海钻井船正式被命名为“华彬OPUSTIGER1”号。据悉,该钻井船正是由由华彬集团投资,华彬OPUS OFF-SHORE海工集团、上海船厂及宏华集团联合设计监造、建造并运营,造价约3亿美元。公开资料显示,OPUS OFF-SHORE 于2011年被华彬集团收购。该公司两大业务领域分别为深水钻井和海洋热技术,通过与洛克希德·马丁公司的热能转换部门合作致力于打造世界领先的以热技术为依托的近海发电厂。2014年,华彬国际集团与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在北京正式签署了海洋温差发电联合开发合同,合同金额为2000万美元,主要用于针对在中国落地的一个10兆瓦示范电厂的概念设计。所谓海洋温差发电是指,利用热带及亚热带海洋表层和深层海水间存在的温差发电。作为清洁可再生能源,该领域前景十分诱人。

  据了解,华彬的赢利模式之一是通过钻井船的出租来收回成本获得收益,其日租金为50万美元,成本回收期为5年。“我们一手有技术,一手有市场,技术先进,成本世界最低,我们要做中国海洋工程领域的LEADER。”华彬集团副总裁刘少华如是说。

一个行事风格极其低调的人

与严彬熟识的人都知道,严彬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人。严彬说:“我身上有股牛马精神。”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华彬集团董事局主席严彬幽默地说,“我5点就起来,早起脑子才清楚,我属马的,马睡觉是站着睡。我也具有马的勤劳精神,休息时都在想着工作。”这位将“红牛”引入中国并打造成家喻户晓品牌的华商,常爱用“牛马精神”勉励自己。

过去许多年中,他都保持着极高的工作强度,每年飞行距离长达15万公里,用时下流行的衡量标准,就是绕地球近3.75圈。“一年在全世界严彬飞了1300多个小时,共117天在飞机上,1分钟的成本是人民币40万。”每秒甚至比黄金还贵,因此,生活中,一分一秒他都不愿意浪费,甚至连睡觉的时间都是站立着的。

严彬既纸上谈兵,又亲临一线。知情人回忆说,当年在建华彬国际大厦时,他一天能上下往返20次,检查每一层,看有什么纰漏,会出什么问题。严彬是一个工作狂,但他行事风格极其低调。他广交名流政要,泰国总理、美国前总统都是他的座上宾,而他本人却极其低调,聚光灯下,媒体显要位置,从来见不到他的身影。“他属于那种,脚踏实地、埋头苦干的类型,这也许得益于早年他的下乡知青经历。”即便今天拥有巨大的财富,严彬仍然低调。“其实只要他想,一个电话就可以去美国打高尔夫,法国农庄品红酒,去韩国济州岛垂钓。”严彬身边人告诉媒体,但在严彬眼里,“坐奢华的宾利、高档的私人飞机,和坐70年代的自行车无异,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严彬低调做人,但高调做事,且用人不拘一格。严彬喜爱启用年轻人,并常收奇效。他认为“年轻经理人有朝气、视野广泛、善于学习,观察敏锐透彻、想象丰富新奇、勇于弃旧图新、善于随机应变”。2003年,严彬决定任用年方33岁的方伟忠接任“红牛”中国区执行总裁。另一大将郭杰原本只是福建地区的一个代理商,也是偶然被严彬发现。两人后来在华彬的表现皆不同凡响,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除了在财富上获得成功外,严彬还被誉为“中泰友谊的重要桥梁”。事实上,严彬与泰国上层联系紧密,与数任泰国前总理,如川·立派、他信都有不错的交情。华彬集团总裁郭杰曾经向媒体证实,严彬与他信“两人早年就认识了,私交非常好。”“严总在泰国商界很有名,很勤奋也很睿智,他们之间以前有过一些合作。”严彬还担任过泰王国上议院议长特别经济顾问,在中泰两国领导人的会面场合上,也能多次看到严彬陪同的身影。不过,行事风格低调的他,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在泰国和中国交往的各个领域,都可以看见严彬和华彬国际的影子,充当着民间大使的角色。”知情人士举例说,“2003年2月他信访华的时候,就先后访问过华彬大厦和华彬庄园,他信更是把自己主抓的泰国‘尊荣卡’交给严彬来打理。”与此同时,严彬回到泰国向他信汇报“尊荣卡”工作进展之际,也让他信更多地了解了中国市场,进而推动泰中两国经贸关系。

严彬,一个极具传奇色彩的隐形泰籍华人巨富。从一个落魄异邦靠卖血求生的青年,到富甲一方成为世界最具影响力的华商;从一个下乡插队的知青,到游走于中泰高层的巨贾。“在一种低调的隐蔽之下,严彬正在公众视线外运作着一个庞大的商业组织,这个组织在中国‘代理’着泰国”,“对推动中泰两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的交流贡献巨大。”有媒体如是评论。

事业成功的严彬也有遗憾之处,这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世上没有完美。“最不成功的就是我自己的个人问题,人家说我是金牌王老五,钻石王老五。我也想通了,有取有舍,不能什么事的光环都在你严彬的头上。老天爷是公平的,失去家庭我承受得了,我认可它。”作为低调的华商,行走于政要商贾间的能人,也许更重视自己的事业的缘故,对婚姻看得较淡,至今,他的人生还是单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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