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这个问题会燃烧掉你以为真实的一切
有时候,“我是谁?”这个问题
会吞没提问者,烧掉提问者。
并且把他之前的一切幻想,
他以为是真实的一切事物,
烧的什么也没剩下。
那最终剩下的就只有
恒常不变的纯净纯一的觉知本身。
采访者:假如我们的灵魂希望存在于一个非二元的状态,那为什么我们跑到这里来呢?为什么不留在一元一体性状态呢?
Mooji:我们一直就在一元一体性的状态,但是在我们显现为人生,生活和个体个性的“动态行进的表达程式”上,这意识活动必须通过二元性的经历历程来演进展开。
这是个有趣的事,因为你也许会说:“我认为意识是完美的”,的确如此,但当它以这个世界里的生命生活来展现的时候,二元性就被不可避免的呈现出来。因为,没有二元性就不可能存在任何经历和体验。
我们真正本性是“和谐一致性”。这种“和谐一致性”恒常不变,绝无“不和谐不一致”。因此,这“和谐一致”能够去经历体验“不和谐不一致”的唯一方式,就是去把它“梦”出来,也可以说成是把它“空想,想象”出来。
首先,那“和谐一致”空想出某种“不和谐一致”的梦,进而在空想出来的梦中世界里游荡,自始至终寻找“和谐一致性”。因为,这是来自我们的[存在体]内在中,一个自发的念头——探查“本性”和“和谐一致”是什么。
对此,你可以称之为 “尘世瑜伽行”。这个“不和谐一致”的主题梦境内的东西,感受上是有区别、分离、割裂的。
对于绝大多数人类而言,对幸福快乐的寻求,是以捕捉抓取事物“现象”的方式来获得——去赚取财富金钱、掌控并拥有稳定快乐的关系、积累家族的名望权力等等...但是最终我们将不得不去认清——这些东西带来的满足感是绝不可能持续的,是“无常”的。
然而,这游戏的每一个部分的情节都是有意图的,服务于促成这整体游戏的展开,因为随着进程的运行,人类不得不被推向于将注意力转向内在。人生会随之呈现给他们这样的问题:
“我是谁?事实上我是谁?”
以“我”形态存在于此的究竟是什么?
它的意图目标究竟是什么?
有时候,“我是谁?”这个问题会吞没提问者,烧掉提问者。并且把他之前的一切幻想,他以为是真实的一切事物,烧的什么也没剩下。那最终剩下的就只有恒常不变的纯净纯一的觉知本身。
采访者:你不久前说过:“假如你对真实是完全开放的,随之你观看就扩展到越来越大。”这句话中的真实是什么? 如何去认知它,和它连接?
Mooji:首先我想澄清这个误解:真实,不是知识认知,它不是某些被神化渲染了的理念集或者哲学概念。
这不是说,当你找到真实,然后你就明白并且拥有真实。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我们就是真实。我们同样也是身体,这是一种[真实]的动态表现形式,是[真实]更短暂的现象。
我们更是那恒常不变的真实,无时间的和谐一致。我们事实上和那整体的“一切万有”是同一体的。
你可以把它看作有生命的,喜悦的,充满洞察力的,平静安宁的,多样的,二元相对且相互统一的...但我不相信这么来教,会有什么效果。
我更喜欢去引领一个人,进入对内在自我本性的直接认知,去发现那遍满一切的空性,因为那直接的自我质询,内在追问并不难,如果一个人有率真的话。
通常,透过清晰明确并且简单的引导,人们就会沉入空静,但那根本不是一个死寂的空旷。这空性是一个不能去思议的,不可定义描述的,不可分的完全整体性。
对真实的体验,直接而深沉,它的风味也是亲切的,因为它放射巨大的喜悦,智慧,安宁,慈悲和爱。这是一个不同平常的发现,而你根本不能靠言语或者需要智力活动的教导去发现它。
有位圣者曾经说过:“你正找寻的地方,你早就在那了,你正从那个地方观看着。”这是一个极其优美的线索提示。
我们常常觉得,对于那真实的真相,似乎可以通过一个可感知到的现象来认知,这是我们习惯的方式。
但真实是主观,而非被观察的客体对象(是先于客体现象的)。它确实得有某些(因缘会合的)恩泽(经常是外在的“痛苦”或重大变故),来把这种理解方式转入直接的感受。因为,我们用发现其他事物的方式是无法发现真相的。
事实上,我们早就是那真实,但我们期望着并且苦苦搜寻着,所以根本没有必要去搜寻超越你本身之外的东西。
当你开始去探索,发现你内在的天然固有的和谐一致,发现了你内在天然固有的完整性(完全整体性),那些你一直以来的错觉,以及因这错觉而死死抓住不放的错误观念,就忽然显露到心智表面,就好像冒出来的泡泡那样,它们浮上海面,消失无踪了。
就这样,你开始认识到,你一直以来,始终是那恒常不动的自我本性,于是乎,你就再也不把“变成真实”信以为真了。
“大道至简而纯真,
常常是求道之人的情结,
使它复杂化了”
采访者:帕帕吉说“透过无言的沉静来教导,比通过言语来教导有更重大的影响,具有更显著的成效”。你是怎样实践这句话?
Mooji:我觉得,真正透过无言的沉静来领悟,那么一个人必须得相当“因缘成熟”。透过无言沉默和沉静是很难(让一般人)契入的,尤其是对于我们的主流文化——面对生活,我们高度信赖大脑智力。我们有着大量思虑,大量的想法念头;极其强调知识概念和智力理解。
在我们的沙特桑(satsang,印度传统中的一种布道聚会)中,我们通常坐在一起,不会马上开始做语言互动。一段时间里,大家就这么无言静默的坐着,感觉很好,而且我们都很看重和享受这一刻。就像这样,寂静——你用一个完全自然的方式,向大家做了自我介绍,人们刚好沉入安静平和之中。
他们没有正领悟着某种东西的感受,这沉静可能是一个他们还无法完全明白的一种感受,为他们今后进一步领悟打下基础。
尽管如此,某些人对最初的这段沉默寂静时间感到很不舒服。从未参加过的人们想知道关于静修的一切。他们问:“你是坐一整天并且完全不说话的吗?”
不是这样。为了营造一个不带有我们社会或世俗压力的背景环境,我们促使参加静修的人们不要做任何类型的交流,即使是肢体语言和眉来眼去都要被劝阻,一起进餐都是沉静无语的。以便于每个参加的人都能把他们的注意力完全聚焦在这个自我内在中。
尽管如此,最后几乎每个参加的人都是欢喜的,并且充满感激。这样的静思就如同一份巨大的礼物。二天或者三天后,大多数就完全自然的进入一个沉静状态。
一些人真的是没办法投入进去,但绝大多数都会沉入片刻寂静。而真正连续平稳的寂静,就和我们自身的[存在本性]以及[存在]是同义的。当他们开始体验到这个实地寂静,他们会非常轻松的发现他们的答案,并且开始放射出一种柔软和纯真的美妙活力。
很多人都走过一个大笑或大哭的情感释放,然后慢慢就发现:在所有变化无常的处境状况下,有一个固有的毫不费力而又自然常住的喜悦和安宁。
这样持续下去,他们就进入一个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只存在一个纯粹中性的状态,并且内心深处沉静安宁,释放了个体自我身份的认同(我执)。
在这个状态里,沉静是极其容易传达和传染的,不仅仅是言辞,更是内在寂静的深沉和充沛,这是一个无声的交流,一个极其微细而美妙的传达。
并且这样的传心是毫无相互抵触和干扰的,因为它是一种非概念非思维的传达。
采访者:灵性成长需要痛苦磨历吗?
Mooji:是的。
假如我们每个人真的具有自由选择权,可以真的按照我们所设想的方式去设计生活,我们几乎必定会去规避令我们不舒服、不安的任何事情,用“巧克力般的甜腻”把生活体验全部塞满。
然而,通过巨大反差的强烈情绪,通过令人不愉快、不合意、令人厌恶的事物、极具挑战的经历体验,常常让我们成长的更加迅速且深入。我觉得这些是有益的。
而对于即将到来的是什么?我们预先根本不知道。所以说,生活的掌控权,并没真在我们手上。这不能说是一个坏消息
很常见地,当我们经历过某些麻烦,经受过困难阻碍,我们就能更容易理解别人,对其他人产生同情心。而当事物极其轻易的到来,我们就难以充分地欣赏和感谢它。
欣赏和感谢是培养智慧和洞察力的要素,也能培养出同情心。
所以,无论你的处境是什么,
无论你发现你自己在哪儿,
你所在之处就是通往你最深处,
通往那[存在]的一扇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