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觅春

【按】这篇小文是16年前的旧作，春天来了，转过来应一下景。城市里的人对于季节的变化是比较迟钝的，所幸的是，我所居住的这座小城里，这些年种了不少花木，如风铃木、玉堂春等，春天来了一片姹紫嫣红。城市里的人们与春天更加亲近了。

（本辑图片由色眼拍摄，特此鸣谢！）

久居城市里的石屎森林，满目都是灰色的一片，对于季节的变化，我们都变得迟钝了。春来，春归，都是悄然。哦，不是春的悄然，是我们没有留意罢了。

春天来了，草长莺飞，山花烂漫，似乎只是属于山野的，与城市无关。城里人对于春天的感觉，大概只有恼人的回潮天，湿漉漉的墙壁、地板和窗户。

所幸，城市里还有作为绿化的花草树木。花木，是属于大自然的，城里的花木，不象城里的人，对于季节那么麻木不仁，它们依然敏感地感觉着春天。

春节前后，木棉花就盛开了。今年的木棉花开得特别早，早在上年12月中旬，我就留意到有木棉花开了。最早开的是惠州大桥北引桥旁一棵不大的木棉树，因为开得早，树叶还没来得及落下，木棉花就夹在绿叶里开放了。这是比较奇特的现象，因为木棉花一般都是等叶子落完以后才开的。不过，大部分木棉花还是如期开放的，此时叶子落尽，只有满树红花，如火如荼。惠州最佳的赏木棉花的地方，我认为一是西湖边的红棉水榭，一是东江边的渡口所。这里花树比较集中，而且都是数十年、上百年的大树，真正具有“英雄树”的气概。

一场春雨过后，种在南坛东、南坛西路和滨江西路（中山公园下）两旁的大叶榕，便先后地落下老叶，发出了嫩芽。大叶榕是落叶树，但它们不同于其他的落叶树，叶子要落完光秃一整个冬天。它们只是在春天的时候，老叶一落尽，新叶就紧接着长出来了，落叶与新叶之间并没有间隔几天。更为奇特的是，同一排大叶榕，落叶发芽的时间却各不相同。有的已经换上片片绿叶了，有的才刚刚抽芽，而有的，老叶子还满树呢。记得几年前的春天，带女儿走在南坛路的大叶榕树下，听她念刚从幼儿园里学来的儿歌：“下小雨啦/种子说：下吧，下吧，我要发芽/花蕾说：下吧，下吧，我要开花/小树说：下吧，下吧，我要长大”，记忆犹新。

紧接着，环城西路两旁伸着虬枝的樟树，也纷纷落下了隔年的旧叶子，换上嫩绿的新叶。同时，花儿也悄悄地开了，藏在嫩叶的中间，整一条林荫道都散发着沁人心肺的芳香。此时，徜徉在林荫道下，实在是一件写意的事。

3月份，西湖边粉红色的宫粉紫荆（羊蹄甲）开花了，尤其是老惠大路口至荔浦风清之间湖边那一段路，一排宫粉紫荆花开得最漂亮。宫粉紫荆不同于紫红色的洋紫荆，洋紫荆尽管花期更长，从冬天一直开到春天，但不落叶，难以突出花的美丽。宫粉紫荆则集中在春天开花，树叶也落了，看上去整棵树都是花儿，远远望去，就象一片粉红色的云彩。以前我在广州读书，春天的时候经过白云路，路的两旁种的正是这种宫粉紫荆。文革时白云路改名作“红云路”，抛开政治因素不说，我倒认为红云路这个名字更贴切，因为路旁的这一片花不就象一片红云吗？

4月份，西湖边陈公堤（去老惠大的路）和圆通桥头的几棵鱼木树，繁花就开满枝头了。那是黄白相间的花儿，仿佛栖息了满树的蝴蝶，美得无可复加。我说，如果有人说传说中的云南大理蝴蝶泉旁，停满了蝴蝶的那棵树就是这种鱼木树，我信。这几棵鱼木树，一年中除了花开的一段时间外，其余时间都没什么好看的。我想，它一年时间的积蓄，便是为了这灿烂的一个星期吧。

等到满城的天空中，都飘着木棉的棉絮时，春天就接近尾声了。

春天了，不要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啊。即使身在城市里，在我们的身边，也是可以探访到春天的消息的。最好，能用心去体会。      2005-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