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惊艳了世人的一首诗,将送别写得悲怆深远,千年打动无数人
望君烟水阔,挥手泪沾巾。
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
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
这首送别诗是唐代诗人刘长卿所作,刘长卿善于在写意淡远的自然环境中,寄托内心强烈的情感。那首著名的“日暮苍山远 ,天寒白屋贫 。柴门闻犬吠 ,风雪夜归人”(《逢雪宿人》)正是出自他手。
在这首送别诗中,刘长卿一如既往用他淡雅清远的笔触,留下了自己的心意。
诗题中的“王十一”便是刘长卿去送行的朋友。开篇写道:我望着你驶向那烟波浩渺的江水之中,挥手道别,泪水已湿了我的巾帕。朋友乘舟随江南下,江水壮阔无际,人和舟在广阔的江水背景下,显得更渺小了,更添了几分伤感。
手绘中国风意境水墨山水风景画
在依依泪别中,诗人看到除江水之外,还有那巍峨的青山,他说:“飞鸟没何处,青山空向人。”你就像那飞鸟一样飞去天涯,不知何方是归宿,只余连绵的青山空对行人。飞鸟在天地间那样自由,却不知宿往了何处,以飞鸟作比,一方面是表达诗人内心对友人的牵挂担忧;另一方面也是通过飞鸟远去,只余青山对人的情境,来表达你已远去不见,徒留我原地相思的情谊。
巍峨的青山与浩渺的江水,它们相对无言。友人远去了,诗人望着眼前的壮阔之景,想到从此看山望水的时候,友人都不会陪在自己的身边,无以名状的哀感一波波袭上心头。离人愈远,伤感愈多,景色愈壮阔,离愁愈沉重。
“长江一帆远,落日五湖春”,你的孤帆在浩渺的江中愈来愈远,直到消失,夕阳之下,你应该在欣赏那五湖的美丽春光了吧。“五湖”指南方的太湖,“落日五湖春”这一句既是写实也是想象,友人到南边的时候,自然会赏那五湖春色,这是写实;诗人想象在落日余晖下,友人惬意赏景的情景,则是想象。
以落日称景,按正常逻辑来说,应是诗人由眼前夕阳,联想到好友同样伴着夕阳,也就是说他是久久伫立岸边不舍离去的。直到斜阳欲晚,诗人依然想的是好友在夕阳下赏景的美好,这是怎样的一种情谊?是人虽未动,心却已随着离人的远去而远去的情谊。随他如飞鸟,随他渡江南游,随他远游天涯。
在诗的最后,诗人在已表明自己的心随之南去的基础上,自然地回到自己这一边,他写下了“谁见汀洲上,相思愁白蘋”。谁能见到我在这江边,望着那水上白蘋,心中满是无际的思愁。终是送行到这江边,任愁思翻飞,任泪打衣襟,直到望断了江水,直到等到了夕阳,也只能心凉如水。
浩渺的云水间,离别如约而至,刘长卿最想说的,不过是那句:如果可以,可不可以不要走。只有这样的不胜清怨,才能将壮阔之景画作这深深伤感的背景画布了。
尘世悠然,聚散有时,如今黄昏渐晚,不如归去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