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楝花开香满庭（散文）曾海波
仲春的夜空中，传来一阵淡淡的花香，细闻，香气中又暗蕴着一股凛冽之气，哦，原来是庭院里苦楝树的花香。
月光下，苦楝树的树冠，像是一团白里透紫的光雾，囫囵囵的没有了棱角，屏住气，深深呼吸一口，五脏六腑溢满了浓郁的香气。
苦楝花白中洇紫，其色介于泡桐花和苜蓿花之间，花穗呈品字形排列，一朵含有三个分穗，中间长若米粒，旁边排列的两穗，有一粒半米大小。苦楝花蕾幼时呈玉白色，有瓷的质感，但随着花蕾长度的逐渐增加，从花蕊深处，慢慢洇染出淡淡的紫色来。
盛开的花瓣中有一根深紫色的花柱。那紫色的顶端，有些靛蓝，正好与花蕊中的粉黄花丝形成对比，使人联想起描写古代美女罗敷“缃绮为下裙，紫绮为上襦”、 “ 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的千古佳句。
苦楝属落叶乔木，木质坚硬，树干两、三米后易分杈，在城市园林中广泛应用。幼时，我家有一张八仙桌，苦楝的边框，槐树的腿，放在堂屋，四平八稳，油光闪亮，叩之，有紫铜的金属声韵。
家里来了客人，父亲将其当门摆开，边喝酒，边指着苦楝树木质细密的年轮说：“这苦楝树有二十来年，这年轮，内层像火焰，外层红似霞，真叫一个漂亮！”
“立夏小满开苦楝”。楝花这边刚零落，楝果那边就挂满枝头。刚开始，楝果只有绿豆大，青绿色，几天便长成豌豆大小。到了盛夏，楝果长成椭圆形，如带壳的花生米一般，表皮裹一层蜡质，缀点点黄斑，光洁烁亮。
到了深秋，楝叶落尽，只剩下簇簇金黄的楝果。我真佩服黑尾灰羽的楝雀，那些苦的不能沾嘴的楝果，它们竟然如此饕餮，如风卷残云，于是，一树楝果又变成一地果核。
我清楚记得，那时候把楝果当成宝贝的，是村里的老中医，他说：“这些东西清热祛湿，专治蛔虫、头癣。”每年秋后他都会采不少的楝果、楝枝、楝树根，晒在自家门前。
苦楝花香果苦，花落掷地有声。我的心灵由此得到了重生，性格变得更加坚韧与平和，更加大度和宽容，更加旷达积与乐观。
苦楝花开，就像音符弹奏的一首清静的歌，恰如人生一样，有苦有甜，在一些岁月自会开花，在一些岁月会零落成泥……
曾海波，湖北云梦县人，爱好写作，在《湖北日报》《孝感日报》《甘肃日报》《楚天都市报》《南昌日报》《蚌埠日报》《潮州日报》《防城港日报》《梧州日报》《滁州日报》《鹤岗日报》《渭南日报》《农村信息报》《劳动者报》《孝感晚报》《云梦报》发表散文、随笔、诗歌、小小说200多篇。QQ:2872836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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