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第二届全国教师文学作品大奖赛李琳作品
在那遥远的小山村
李琳（甘肃）
啊，母亲，
我常悲哀地仰望你的照片，
纵然呼唤能够穿透黄土，
我怎敢惊动你的安眠？
我还不敢这样陈列爱的礼品，
虽然我写了许多支歌
给花、给海、给黎明。
啊，母亲，
我的甜柔深谧的怀念，
不是激流，不是瀑布，
是花木掩映中唱不出歌声的古
——舒婷《啊，母亲》
从一九九五年的寒假开始，我常常跟着我们家的李老师回他的家乡去，在那个小小的山村里发生了许许多多有趣又令我难以忘怀的事，惹起了我心深深处最浓最浓的乡恋……
以前我的心常常觉得漂泊无依，我沧桑的十指上盛开了一朵朵孤独的莲花，而在这里我的心终于找到了安放的地方，不再流浪……
还记得过年的时候他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去亲戚家，因为我个子矮嘛，所以要抱着他的腰才能坐上去，他竟然不让我抱，说怕人笑话，我假装赌气去踢自行车，谁知道不小心真的把自行车踢倒了，我们两个和自行车一起滚到了地上，惹得家里人都哈哈大笑，我本来还硬撑着不笑，这时候也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了。
有天晚上，听说场院里有唱秦腔的，我俩也去看，路上坑坑洼洼的，我穿着高跟鞋摇摇晃晃的走不稳，我想拉着他的胳膊，他赶忙向四周看了看，甩开我的手，怕让人看见，我哑然失笑了。到了那个地方，看到演员们脸上涂的白白的，咿咿呀呀听不懂在唱些什么，只觉得男演员的唱腔高亢嘹亮，女演员的唱腔婉转缠绵，看了一会，我瞌睡了，就回家了。
有一天，我们出门去转，我发现地上有个很大的坑，里面有个黑黑的老母猪还有几个小猪娃，原来他们那里的猪圈就是挖一个大坑就行了，边上修了些台阶，喂猪的时候人可以跳下去。他告诉我，每当老母猪下了小猪娃就卖了给他交学费、生活费，我开玩笑说：“老母猪还对你有恩呢！”，他看了看我，半晌没有说话。兄弟姐妹里他学习最好，所以大家都去干活的时候，他就在家里学习，我发现他虽然出生农门，却几乎没干过庄稼活，连个麦捆子都不会捆，那里的麦子都是拔的，不用镰刀割，因为天旱少雨嘛。两个姐夫给过他很多帮助，五哥（堂哥）每次见面都给他五块钱，他都记在心里，还有五嫂甜醅子的味道，也回味悠长……
我和妈妈（虽然是婆婆，可是我总觉得叫妈妈更亲切些）聊天的时候，我说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她的话我大致能听懂，只有个别的词不太懂，于是就我说一句，他给妈妈翻译一句，真的好温馨……他和妈妈常常聊天，问妈妈吃了没有，穿暖和着没有，还聊一些琐琐碎碎的家常，谁家娶媳妇了，谁家的媳妇生孩子给大家发红鸡蛋了，谁家的孩子考上大学了，谁家的孩子给父母买楼房了……好一幅母子情深的模样，让我觉得好生羡慕。
我快生孩子的时候，他去接妈妈，走到半山坡的时候，妈妈就开始不停的吐了，于是到医院里去输了些液体，他就让妈妈回家去了。妈妈时常因为没有伺候我坐月子而内疚，我安慰她：“没什么，你当时不舒服嘛！”其实坐月子的时候，他边上班边伺候我，从老家带过来的小米是旱地的比较小，但是很香，我做完月子后，谁都说我白白胖胖的，气色很好呢。
妈妈闲了的时候，我们也常常会聊天，妈妈总是在发愁，愁三哥（那里是把亲堂弟兄都排在一起叫）家的孩子考学的艰难；愁四哥家孩子多，生活困难；愁六哥没有儿子（六哥的儿子小时候吃的苦杏核多了，夭折了）；愁七哥老在外面流浪，不爱回家，孩子们都没人管；愁二姐和妹妹过的不太好;愁六姐眼睛不好，老生病；愁我生的孩子太少，孩子将来很孤单;愁大弟弟只有两个女儿;愁小弟弟还没有结婚……我告诉她，其实只要有本事又孝顺老人，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妈妈还说起她本来还有一个小女儿，长的挺心疼的，两岁的时候去世了，说完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很是伤心，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跟着她长长的叹息……
有一天我在柜子上看到爸爸（公公）妈妈的身份证，他们两个是一年生的，妈妈还大几个月呢。
还有就是四哥家的女儿们的名字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转弟、盼弟（给我带过孩子，很乖巧听话的）、引弟……是不是觉得很土？其实没什么好笑的，这些名字只是表达了这里人们的一种很朴实的愿望罢了。
看看这里的环境，真的很艰苦，可是这里的人们很善良，很淳朴，人们生活的很简单。感谢这里的山，（我刚要写水，突然想起来这里很缺水），感谢这里的一草一木，感谢爸爸妈妈含辛茹苦，培养了一个无论在生活中遇到什么样艰难困苦永远有灿烂笑容，永远有朗朗笑声的人给我，千言万语，也无法表达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真心的感谢这里淳朴善良的人们，感谢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给了我浓浓的亲情，我发自肺腑的把他的家乡也当作自己的故乡……
故乡，不仅是平平仄仄的诗行和那遥不可及的远方，还是那一望无际的田野和满圈的牛羊，我又想起了那个小村庄，用我窄窄的思念和悠悠长长的思绪……故乡，在寒冷的冬天，让我偎在你长长的影子里吧，这样我就会感到无限的温暖……
“啊，母亲，为了留住你渐渐隐去的身影，虽然晨曦已把梦剪成烟缕，我还是久久不敢睁开眼睛。我依旧珍藏着那鲜红的围巾，生怕浣洗会使它失去你特有温馨。”
梦里又看见了那个小村庄，在那个小小的山村里发生了许许多多有趣又令我难以忘怀的事，惹起了我心深深处最浓最浓的乡恋……
【作者简介】李琳，网名紫薇花开，甘肃省武威市凉州区武威第十三中学教师，喜欢听雨，喜欢做梦，喜欢写一点小文章感动自己。作品《一封永远寄不出去的家书》在凉州区“培养好家风—女职工在行动”·“一封家书”征文活动中获奖，并收录于《一封家书获奖作品集》。在报刊和网络平台上发表过一些散文作品。
(本文经作者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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