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投资140万,不小心却成为中国武侠电影经典,30年过去了,依旧无法超越《双旗镇刀客》
西北边陲,黄沙漫天。大侠沙里飞正在一眼水井旁饮马。突然一股肃杀之气至山边传来,沙里飞不禁头皮发麻,便想抽刀。却听咚的一声,手背被什么东西击中,疼入骨髓
低头看时,却是一枚普通的铜钱。沙里飞强作镇静,呆呆的望着那两个如同鬼魅般的男人
只听远山边其中一人道:你见过一刀仙吗,怎么才能找到他
沙里飞咽了口唾沫,慌忙摇了摇头。一刀仙这个名号他太熟悉了,西北一带最凶恶的马贼头领,也是出刀最快的男人。曾经决斗过数百次,杀人从未出手过第二刀,于是这才有了一刀仙的称号
山坡上的刀客见问不出结果,早把缰绳一扬,两匹马长声嘶鸣,顿时去得远了
沙里飞这才长吁了一口放下心来,自言自语的嘟囔道:我身为方圆五百里第一大侠,还能怕两个小小刀客
可刚说一句,猛然又住了口,急向四周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方才复又走到井边
在这地界,只要乱说一句无关的话,恐怕就会为此丢掉脑袋
风势更加猛烈了,没过一会儿,在山口交界处又听马声响。沙里飞的精神再次绷紧,就在那蒸汽蒸腾之处,万卷飞沙之中,一个小孩儿骑着一匹健马缓缓驰来
沙里飞顿时底气十足,胸脯挺得老高,高昂着头颅喝道:就你一个人啊,不要命了是不是,知道这是哪吗
小孩儿大概行了数月之久,衣衫破旧,看起来跟小叫化相差不多,听他口音却是个外地人:大叔,您知道双旗镇怎么走吗?我爹让我去那迎娶我未过门的媳妇儿
沙里飞闻言不禁笑了起来道:你才多大,也想那勾当,我正巧也往那边去,顺便带你一程吧
二人边说边行,倒也聊得开心。小男孩儿名叫孩哥,年龄虽小,性格却也爽朗,听闻沙里飞是这一带游侠,且一直叨咕着手头不宽裕,当下从怀中取出装钱的袋子,分出一半道:大侠,我只能给您这么多了,剩下的一半是聘礼,动不得的
沙里飞大喜,将那钱牢牢攥在手里笑到:我不会让你白孝敬我的,从此以后,你如果遇到棘手的事情,就去干草铺找我,一提沙里飞,没人不知道的,再往前走一里地就是双旗镇,你我就此别过吧
孩哥辞过沙大侠,驱马进入古镇
双旗镇坐落在大漠之中,也不知多少个年头了。全镇加起来不过几百户人家,却世世代代顽强的生存着
孩哥的到来,立刻引起了镇中居民的兴趣,在这里,消息传播的速度最快,还没过晌,有个外地小孩来这里找媳妇儿的事情,早已无人不知了
孩哥连问数人,却一无所获,看看天晚,只好找了个房檐略宽的大门,躺下睡了
次日清晨,屋内有个小姑娘出来倒水,没注意门槛旁躺着有人,落脚处被拌了一下,扑的倒了,脏水自是洒了半身,当下大哭起来
女孩儿的父亲是个瘸腿老者,听到闺女被人欺负,信手抄了根木棍,寻了孩哥,不由分说,劈头打去
看热闹的人也不知从哪全都冒了出来,在双旗镇,眼睛和耳朵一定要灵,嘴巴却最好封住,这就是他们百年生存之道
正闹间,突然在镇子尽头出现了几个骑着马的刀客身影。为首一人黑巾包头,一双鹰目动也不动的瞰视着整条街道
不知是谁率先喊了一声:一刀仙来啦
这个名字便如同魔咒一般,似乎带着某种神秘力量。刚刚还热闹的镇子突然变得极其寂静
整条街道只剩下孩哥一个人趴在那里。就连刚刚还在骂他的瘸腿老爹和漂亮女孩也早已躲进了大门
孩哥迷茫的张望着,对突然的变局并没有准备好如何应付
便在此时,一家小酒馆中却走出两人。瞧模样就是最开始,以一枚铜钱震慑住沙里飞的那两名刀客
其中一人面目冷峻,双眼放射出如刀子般的光芒道:沙里飞,我弟兄二人寻你多年,鹰虎涧郝家老大你还记得吧
一刀仙依旧毫无表情,与身边的二弟缓缓下马,最近十年,他杀的人太多,或许郝老大也是其中一个吧,他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刀客的手指握紧了刀柄,就在二人相距不到五尺时,猛然拔刀出手,一道银光如匹练一般斜斜砍下
镇中隔着窗户偷偷观望的居民们,几乎同时吓得缩了下脖子。一声惨叫响过,一人缓缓倒下,横尸街头
一刀仙漠然的将刀收入鞘中,就和他杀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没有人能逼他出第二刀,他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寂寞
另外一名刀客跪了下来,双手将利刃献上,这是发自内心的膜拜,他已经没有了出手的渴望,刚刚的那一刀对他来讲,便如神一般的存在
一腔血自他脖颈处喷出,马贼二当家心硬如铁,一刀封喉,出手干净利落,显然功力不俗
马贼们已经走了,寂寥的长街便只剩下带着思忖狐疑目光的孩哥,和两具早已冰凉的尸体
瘸子老爹终于认了那门亲,虽然打心里看不上这个窝窝囊囊的小女婿,可为人之本却还是要遵守的
当年他跟随孩哥的父亲闯荡江湖,二人义结金兰,交情过命,这才结下了这桩娃娃亲。后来二人各自找了地界落了家,不曾想,十年之后,老友已然命归黄土,只留下了这么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儿,若把女儿许配给他,却也真的放心不下
老爹左右为难,于是决定先把孩哥留下来观察一段时间,若是棵好苗子,则加以培养,顺便也就兑现了当初的承诺
老爹的女儿名叫好妹,自从家里来了这个头顶盘了根小辫子的孩哥后,她便遭到了镇里孩童们的嘲笑
孩哥要啥没啥,除了骑马技术不赖,能放马牧牛之外便一无是处。好妹觉得跟了他太过丢人,于是每天使性,脾气愈发大了
这一日老爹将孩哥叫到当院道:咱们家的酒馆以马肉为主,三五天便要杀上一匹。从今以后你就要学会解马这手艺,你且看好,若没有腕力是干不来的
言罢抄起铁斧砍了下去,马骨架甚是坚硬,直砍了三五斧,却连一道缝隙都没有
孩哥若有所思道:大伯,让我试试吧
老爹让过一旁,却见小孩手指动了动,插在双腿两侧的两把钢刀抖的飞出,寒芒一闪而过,整幅马架一分为二
老爹呆若木鸡,好妹却瞪大了眼睛暗道:原来他竟然这么强
自此好妹对孩哥的印象好了许多,时日一长更发现了对方性格上的好多优点,早已没有了当初的成见
老爹也知晓了孩哥自三岁便跟随他爹修炼内气,如今也有十几年修为,虽说于刀法尚未精熟,可出刀收刃之间,已尽得其父真传
却说这一日,二当家率领一众马贼来到双旗镇收取供奉银钱,午时便在老爹的酒肆暂住喝上几杯
老爹哪敢怠慢,自是端了上好的马肉伺候着
二当家却另有心思。原来早在两年前,他便看上了水灵俊俏的好妹,只不过那时女孩儿年纪太小而已
如今含苞待放的鲜花娇艳欲开,已到了采摘时节。他心下荡漾,于是假意命令老爹出去帮他们喂马
将其支开后,方才兴冲冲的推开了女孩儿的房门
在好妹尖声高叫,在满屋酒客惊诧注目中。二当家早将女孩夹到桌上,几把扯了衣服,便欲行那非礼之事
老爹听到女儿呼声,一瘸一拐慌张奔来,却被马贼们按了手脚,以刀架喉,只能眼睁睁看着女儿受辱
便在此时,忽听一个愤怒的声音响起:把你的狗爪子给我拿开
屋角站立着一位落拓少年,长辫盘头,双目闪烁着丝丝精芒
屋内安静极了,人们再一次看到二当家那双犹如鳄鱼般的眼神,也许片刻之后,男孩那血淋淋的尸体便会躺在屋中
二当家铁青着脸走向孩哥道:找死,我就成全你
他的刀猛然出鞘,寒光耀眼,虽然不如一刀仙那般快如奔雷,却也威势不凡
但听咩的一声,柜台上趴着的一只小白羊已被割断了喉咙。可白羊旁边的孩哥却丝毫未动的站在原地。二当家的刀竟然砍错了目标,刚刚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酒店中没人看得清楚,他们的出手太快,瞬间已然分出了胜负
二当家朗朗跄跄的向店外走去,便如喝醉了一般,将到门口,却双膝一软,咚的跪了下去,就此趴在街上再也不动了,鲜红的血液已将他头颅浸湿,一刀之威,竟至如此
马贼们早已逃得远了,可双旗镇却没有丝毫喜气,恐怖的氛围反而更加浓郁了。有人竟敢杀死了一刀仙的兄弟,随后的报复将无可想象
居民们不敢反抗穷凶极恶的马贼,却看死了为他们除害的孩哥。反正杀害二当家的人不能跑,谁做的事就要由谁来担当,双旗镇上千百姓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赔命
孩哥见过一刀仙的出手,历世未深的男孩自认为毫无胜算,他第一次感到了什么叫害怕,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是遇到了一个不可能战胜之人的无奈,他犹如被宣判了死刑日期,再也无法振作
内心被折磨良久,突然孩哥心下一动,他猛然想起了一个人,大侠沙里飞曾说过,如果有要事帮忙,便去干草铺找他。莫莫西域,除了沙里飞大侠外,又有谁能对抗一刀仙呢
老爹以自己和好妹的身家性命做抵押,终于说服了村民
孩哥快马加鞭来到干草铺,沙里飞果然在那里。如今他已然欠了店主十几天的店钱,只不过名气较大,店主不敢轻易动他而已
听到一刀仙即将血洗双旗镇的事情后,沙里飞心下恐惧,可脸上却不露声色道:这个好办,那一刀仙作恶多年,我早就想将之除了,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我走一趟双旗镇,顺便带了一刀仙的人头倒也可以
孩哥大喜,忙掏出装银子的包裹恭敬送上。二人约定了,后日正午在双旗镇旗子下方汇合
孩哥快马加鞭回归镇子报告喜讯不提,另一边一刀仙听说二弟被杀后,却露出了犹如孤狼见血一般的狂笑:我终于遇到了一个可以值得我出刀的对手啦,为此,我已经等待了十几年
一刀仙急着要见一见杀死二弟的刀客,当下点齐人马,星夜杀向双旗镇
烈日当空,已是后日晌午。孩哥独自一人盘膝坐在大旗之下,骄阳似火,长街的黄土被晒得犹如裂开一般,一缕缕烟尘自地缝蒸出,似乎给双旗镇蒙上了一层不详的阴影
沙里飞依旧没有来,骏马嘶鸣,在那铁骑并行之下,沙漠上的黄土被卷起老高,一刀仙与一众马贼已然驰入双旗镇
长街古道静的可怕,便是小孩儿和鸡狗好像也感知了什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有老爹依旧在屋中磨着刀,人不畏死,便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为了两个孩子,他可以豁上一切
一刀仙远远的注视着旗下的那个发抖的小孩儿,就是他杀了二弟?怎么可能
他慢慢的下了马,笔直着身子向前跨去。磨好了刀的老爹却迎了上来道:他还是个孩子,今天,我代他跟你比
老爹曾经跟随孩哥的父亲闯荡江湖,出手的速度也不慢,可他的刀刚刚举起便垂了下去,不知何时,身体已被对方戳了一个窟窿
一刀仙已经走过了他的身旁,耳听老爹嘶吼道:我已经还了你们一命,你就放过他吧
好妹边哭边扑倒爹爹身前,面对亲人惨死,她已浑然忘记了害怕
镇上德高望重的老人赶紧出面上前道:按规矩,有人顶了命,就算完了,我看这事儿。。
话音未落早已人头落地,一刀仙似乎杀红了眼睛,什么规矩,在这里,他便是规矩,他想杀谁,谁必须死
一刀仙距离孩哥以不足三丈。孩哥已经从慌乱、惊恐中缓过了心神。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刺激着他的神经。少年人不屈的血脉在迅速激扬喷张
一刀仙的手握住了刀柄,粗壮的指骨咯咯作响,而孩哥的小指也不自觉的动了动。两把死亡之刃早已急不可耐的抽动了一下
便在此时,好妹擦了擦眼泪,拾起老爹的那把钢刀,自后奔来。仇恨可以让人变得坚韧刚强、无所畏惧
一刀仙停下身来,他在等待着最佳距离,杀掉这个女娃只不过瞬间之事而已
孩哥突然高叫了一声:别过来。伴随着声音,他的人与刀已然融合到了一起,已经为他死了这么多人,他不允许好妹再有任何闪失。我自己的事情,便由自己来了结吧
没有刀光,没有声响,孩哥和一刀仙突的分开。一缕鲜血自孩哥的顶门流淌而下。胜负已分,孩哥到底还是被砍伤了
不知何时,狂风吹得更加猛烈了,一刀仙如往常一样,笔挺的向回走去。一步、两步、又一步。。
忽然,他的身子一歪,竟而跌了一跤,他想起身,可身下却流出一大滩血来。孩哥的刀太快太狠,自此方才显出威力
一刀仙已经断了气息,自死还握着那把杀人无数的钢刀
马贼们一哄而散,而藏在山坡土墙后的沙里飞,早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此刻大呼一声,跨马杀来吼道:小兄弟,哥哥我来了,今日定要帮你砍下一刀仙那厮的人头,咦,他怎么死啦,我说小兄弟,你这可不厚道了,说好的今天我跟他决斗,你怎么抢了我的功劳
他一边说,一边下马走到一刀仙尸体旁边,掰开他手指,将长刀收了道:江湖相传,一刀仙的刀柄是金子做的,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我拿了这刀,也算没白来一场,双旗镇的父老乡亲们听着,以后你们有什么难处,就来干草铺找我沙里飞,在这方圆五百里地界,没有我做不了的事情,小兄弟,咱们回头见吧
沙里飞已然走得远了,孩哥终于看透了何为江湖,何为人生。西北沙漠,这个三不管区域,若想延续生命。
只能如双旗镇村民这样坚守忍耐、苟且生存,或者如沙里飞那般坑蒙充大、借力而为。他们便如同压在巨石之下的小草一般,即便有旺盛的生命力,却也只能从缝隙中弯弯曲曲的的冒出来,并非他们不想搬开石头,只因没有那等力量吧
他虽刀法无双,内力悠长,他可以搬开一刀仙这一块巨石,可他搬不走千百年来历史的沉积,故老相传的生存方式,又怎是他一个初历江湖的少年所能改变的呢
一缕残阳照耀着黄沙大漠,孩哥带着女孩儿并骑飞奔,背对着斜晖,他们携手前行
他们终将会找到一块落脚之地,那里或许便是他们梦开始的地方,全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