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万善老师

薛万善老师     杨连山

薛万善老师是我社旗师范时的数学老师，后来听妻子小琴说，薛老师的妻子也是教数学的，曾在二高初中部教过她，数学课教的特别好，对学生又极爱护，可谓爱生如子。

薛老师高高的个子，因为瘦，就显得有点女性化的苗条，背也随着瘦而微微的驼。还是因为瘦，脸就有点清癯，很有点沧桑的皱纹在脸上沟沟壑壑的呈现着弧形。一笑，牙齿很洁白。眼睛里充满了睿智的光。

那一天我从教室门口过，见讲台上一群人围着一个老师在谈笑。只见薛老师说道什么多了，微微俯下身用一只胳膊绕个半圆，伸开五指一抓，笑着说俯拾皆是，一抓一大把。言毕，周围的同学们都笑了。我听见笑声，一脚跨进门，笑道，一群宛东秀才在说啥的呀，这么高兴。薛老师听了笑道，一听你这话，就知道你也是宛东秀才。于是我也站在那里听着大家的谈笑。

薛老师的数学课讲的很生动，因为以前是在二高教数学的，很重视基础能力的培养。数学教的时间长了，各种定理公式，概念数据都胸有成竹，完全脱离了课本。故薛老师上数学课从来轻装上讲台，双手空空不拿课本。而且哪个例题在哪一页，哪个公式在第几面，随口就能说出来。薛老师有一个习惯，课讲完了，就在黑板上出两道数学题让同学们练习。然后蹲在教室前门口吸烟，一支烟将完，同学们题也做的差不多了，就走上讲台，找学生上讲台演板，然后在评讲纠正。万分可惜的是，因为初中时数学基础差，高中数学学的一塌糊涂。坐在教室座位上听着老师讲数学，就像听天书。别的同学听的津津有味的，我却如坠五里云雾，听的一头雾水找不着北；别的同学白天黑夜地演算数学，我因为一窍不通，想演算也没有会的题能演算；别的同学高考时，我心里估摸着定然能够考个好成绩，结果高考成绩公布后，就考了区区十分，我呢就没有演算过题，考了八分，呵呵呵。就这如此奇葩的数学成绩，全凭着历史地理成就好，还真考上了师范。这也真是高考史上不可复制的特例和奇葩，也算一个小小的奇迹吧。

及到上师范时，薛老师的数学教的那么棒，我却没有学到多少数学知识。到考试数学时，在教室外面的空地上，相隔二米用粉笔画一个圆圈，同学们搬了凳子，就蹲在圆圈里做题。数学试卷发下来了，我双手展开试卷，满眼的公式符号，定理概念，我不识得它们，估计它们也不认识我，我们是互不相识啊。薛老师监考，慢慢地在阳光里踱着八字步，一眼瞥见我面对数学题不会做，抓耳挠腮的为难模样，面带微笑地走到我身旁，侧了身，微微往前探了头，看了一会儿我几近空白的试卷，微笑着默默无言地走开了。我蹲在白色粉笔圈里，埋怨着数学题故意跟我作对，心里又满是没有学好数学的对薛老师的愧疚。

四十多年后的今天，我的心里还满满的是因为没有学好数学对薛老师的愧疚。薛老师，四十年前，您不成器的学生学不好数学；四十多年后，您不成器的学生也是一事无成，半生潦倒啊。您的这个碌碌无为的学生，真的辜负了您的教诲和您对这个不成器学生的期盼。                      二零二一年五月三十一日上午于十四中政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