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些喜剧,让我们认清生活的真相依然热爱生活
因为接连上映的两部国产喜剧——《驴得水》和《我不是潘金莲》,有媒体编辑给我抛来一个选题:“喜剧能治疗生活的痛痒吗?”看到后我不禁笑了,因为这正搔到我的痒处,当然,我觉得如果把治疗换成舒缓可能会更容易被接受一些。
其实生活中的我,还是更多偏好于喜剧的,甚至有的时候,我宁愿看些哪怕拙劣些的喜剧,也不太想看深刻的悲剧,当然,并不是说悲剧不好,只是说,很多时候,我们更需要喜剧的抚慰。
如果说,悲剧像一个严厉的老师,喜剧则更像一个亲切的朋友,它们之于我们身心的效用,一个更多是净化,一个更多是舒缓。当生活让我们狼狈不堪或疲惫不已的时候,喜剧,正好可以“缓解一下这尴尬的局面”。
而且除去那些粗制滥造的作品,大多数喜剧其实都像陈佩斯说的“有一个悲情内核”,类似的话马克·吐温也说过:“幽默的秘密不在于高兴的东西,而是那些令人悲伤之处。所以,天堂不存在幽默。”
就像少年时我们看《大话西游》,会笑得前仰后合,而随着我们成长成熟,阅尽世事,再看《大话西游》,虽然依然会笑,但笑着笑着,却会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因为那种在爱情、人生乃至命运面前的无力感与荒唐感,我们已经感同身受甚至痛彻心扉。
而《驴得水》和《我不是潘金莲》亦是如此,都是在戏谑与调侃中,让我们看到人生、人性、以及社会荒诞、酸楚与苍凉的底色。
从这一点上来说,喜剧至少能够让我们先看到生活的“痛痒”,就像医生看病要望闻问切,只有看到病灶,知道痛在哪里,痒在何处,才能谈得上治疗。而且人性从本质上来说,是趋乐避苦的,喜剧这样亲和有趣的“大夫”,自然更容易被我们接受。
在我看来,喜剧的两大武器,亦是两味良药,一为幽默,一为讽刺,前者能够让我们笑对人生的尴尬与不堪,后者能够让我们笑对社会的丑陋与阴暗。
既然说到“治疗”,那么我就先来说说幽默的效用。林语堂说:“人生需要梦想,但梦想不能实现的时候,需要幽默。”这让我想到之前一个笑话:看到马云还差3亿就赶超李嘉诚成为亚洲首富,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上网查了一下自己的排名,基本没受影响,排名还保持在14亿名左右,这下我放心了!其实我也是有梦想的人,从小梦想自己有天带着墨镜开着兰博基尼回家乡逛逛,经过20年努力,如今梦想实现一半了,已经拥有了自己的墨镜,只差跑车了。
没错,“有梦想谁都了不起”,但没有梦想或者梦想不能实现,我们是不是就“活不起”了呢?这个时候,如果我们钻犄角尖儿,除了让我们更加痛苦,并没有别的出路。
就像曹云金的相声中说的,医学上把痛分为13级。第1级是被蚊子叮咬时的痛,第12级是孕妇生孩子时的痛,而孕妇生孩子时被蚊子叮,就是第13级的痛了。如果梦想不能实现之痛,再加上我们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痛,只能是让我们的痛苦雪上加霜。而喜剧能够教会我们的,正是能以幽默的态度与人生周旋,跟命运和解。
可能有人会说,喜剧只是生活的麻醉剂罢了,你看完喜剧哈哈大笑之后,不是还得面对生活的种种无奈与苦逼吗?可是我要说,至少你看待生活的方式变了,就像面对同样的半杯水,悲观主义者会说,只剩半杯了,而乐观主义者会说:哇,还剩半杯呢!很多时候,我们看待人生的方式,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我们是一个怎样的人,会拥有一个怎样的人生。
就拿《我不是潘金莲》中的李雪莲来说,她为了一些近似荒诞的理由,荒废了自己10年乃至20年的大好年华,跟这个社会叫板,但同时也是在跟自己较劲,把自己和他人的人生都搅得一团糟,到最后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是个笑话。
而她的这种执念,真的就像一个很经典的段子:一男子被困沙漠,身边只有一骆驼相伴,为缓解生理需求,他竟然打起了骆驼的主意,但无论如何,骆驼都不肯就范,正在此时,一飞机在沙漠失事,机上只幸存一美女,这个男子把她救了下来,女子很感动,说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这个男子却激动兴奋地说:“快,帮我把这头骆驼按住!”
当我们沉迷于不该沉迷的荒诞,喜剧会让我们笑着看开;当我们执着于不该执着的事物,喜剧会让我们笑着学会放下。
至于喜剧的讽刺效用,囿于篇幅,就不多说了,偷懒再引用两句名言吧,柳宗元有云:“嬉笑之怒,甚于裂眦”,法国喜剧作家莫里哀亦有言:“一本正经的教训,即使最尖锐,往往不及讽刺有力量:规劝大多数人,没有比描画他们的过失更见效了,恶习变成人的笑柄,对恶习就是重大的致命打击。”
从当年的《儒林外史》、《围城》,到眼下的《驴得水》、《我不是潘金莲》,讽刺之力与利,都可以称得上“入木三分骂亦精”了。
总之,喜剧就像马三立相声中那个纸包纸裹的“秘方”,虽然只有两个字:挠挠,但却足以让我们笑对人生的痒与痛。东方卫视《笑傲江湖》不是有一句口号吗?“生活百般滋味,人生需要笑对”,有了幽默与讽刺相伴左右,我们才能在人生与社会中“笑傲江湖”。
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喜剧培养了我们面对人生与社会时的“英雄主义”,让我们可以“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