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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末,队长的闺女结婚了,她的嫁妆让队里所有的女人两眼放光:有毛毕叽、华达呢、凡尔丁,这在当时都属于洋货,普通老百姓一般都无法享用。爱美是每个女人的天性,可是贫穷又制约着爱美的女人。来拴女人在心里打起了她的如意小算盘,通过接近队长兴许能得到这样的布料,于是她想方设法去和队长套近乎。
队长喜欢女人自不必说,投怀送抱何乐而不为,正在兴头上的他忘记了家中还有一个“母老虎”,两人很快搅在了一起。来拴女人看到时机已经成熟,就向队长说明了想要一块布料做衣服,队长这下犯难了:你让我给你找个轻松的活儿干干可以,你要是让我偷拿布料给你,这不成家贼了吗?事已至此,也只能照办了,中午,队长趁女人在午休,他做贼似的打开柜子,东翻西找总算找到一块儿布料,偷偷地压在腰里,蹑手蹑脚地刚想出去,“母老虎”双手叉腰挡住了去路,刚才队长的举动她已尽收眼底。队长脸红一阵白一阵,说不出个子丑寅卯,队长女人看出事有蹊跷,就步步紧逼,队长无奈地道出了实情。“母老虎”照着队长脸上连扇三个耳光,骂道:“猪,蠢猪!这事包在我身上,保证不让你丢了乌纱帽,前提是必须和那贱女人划清界线。”队长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谢老婆的不怪之恩。来拴女人左等右等不见队长的踪影,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生:你言而无信,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总要叫你有后悔的那一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生产队隔三差五就有批斗会,来拴女人就不失时机地去告发队长,说是队长占她的便宜,众人一片哗然。这时队长的女人往前一站,鄙视的看着来拴女人,瞪瞪地说:“你狐狸没逮着,反倒惹了一身骚,要不是我看得紧及时发现,也许我家的布料早已让你穿到身上了,脸皮比城墙还厚。”本就瘦小的来拴愈发佝偻得更小了,羞得他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拖着女人回家就是一种暴打。这下倒好,公开的秘密像长了翅膀,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来拴女人成了大家唾弃的对象,来拴疑心重,走到哪里都感觉别人在戳他的脊梁骨,让他羞于站到人前。闲下来的来拴坐在院子里“吧嗒吧嗒”一袋接一袋地抽着闷烟,一张苦瓜脸扭曲得变了形,薄薄的嘴唇黑紫黑紫的,大有山雨压城城欲摧之势,他霍地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骂上几句。
一旁的女人默不作声,只顾忙着做饭,一家七口人,做饭要做好大一锅,五个孩子怯怯地躲在一边,露出了惊恐而无助的眼神,女人无声地叹息,只求快点把饭做好来消灭这场令人尴尬的战争。来拴骂人成了家常便饭,来拴女人就这样日复一日地忍气吞声,来拴还觉得不够解气,竟然发展到打人,甚至抄起家什不分轻重地打。一个漆黑的夜晚,来拴一言不合又要打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跑为上策,来拴女人飞快地往外跑,边跑边哭,越想越气,干脆一死了之算了,于是跑向离家不远的池塘。正当女人要跳时,她看见身边有一个洗衣的搓石,灵机一动,何不先把来拴戏弄一番再说,于是她用尽浑身力气搬起搓衣石扔进了池塘,自己转身逃命去了。来拴听到“扑通”一声响,以为老婆想不开跳池了,飞速地跑到池边,纵身一跃跳进了池塘,可左摸右摸找不到老婆的影子,又重新上岸大喊大叫。老婆此时已跑到了坡上,此刻她已豁出去了,幸灾乐祸地回应:“我在这儿呢!”让来拴恨得牙痒痒直跺脚,真是鞭长莫及啊!若是此刻她在身边非把她打个半残不可。此时正值初冬,把来拴冻得瑟瑟发抖,气急败坏地裹着湿漉漉的衣服回家了。来拴的女人精明能干,没有她拿不下的事,没有她做不了的活,垒个煤火台都是小菜一碟,为了多赚工分不顾引流产不满月就到田里去插水稻。为生活所迫,来拴女人学会了见风使舵阳奉阴违,为了达到某种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会投其所好献殷勤,当达不到预期的效果时,又会倒打一耙,这样一来就成了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来拴知道后自然不乐意了,甚至成了他的心头之恨。随着时间的推移,生气的次数有增无减,直到孩子们结婚还是追着不放,来拴的女人自有一套,她对儿媳们很好,又大方又肯下力。她织布是个好手,一天能织一丈多布,织完后她会毫不吝啬地分给儿媳们。每当卖豆腐的换油条的过来,她都会端一筐子玉米去换,换回去后都会分给儿媳让她们去吃。这样一来,儿媳们处处护着婆婆,有一次来拴又大打出手,儿媳索性把婆婆藏到自己家住了好几天,让来拴无可奈何,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儿媳的袒护,来拴逐渐减少了打人的次数,但由于经年郁抑寡欢,在五十多岁时就去世了,留下来拴女人一个人也算是清静了几年。别的女人过日子都会精打细算,来拴的女人比别的女人更会精打细算,她的精准算法就是在去世时,没留下一分钱,更没有留下一粒粮食,但她收买了儿媳们的心,这就是她的高明之处。说人长人各有长,道人短人各有短,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存法则,她虽然不能令丈夫满意,可她的心始终是为了生活为了家,只是生活的苦难让她变得世俗圆滑,但依然是儿媳们心中的好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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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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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杂谈【杂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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