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老家那盏煤油灯
周末,回老家看望病中的伯父。晚上,刚准备喂药时,电却停了,屋里顿时黑了下来。打开手机,墙洞中那盏油渍斑斑的煤油灯映入眼帘,伴随着炉火那闪烁的微光,勾起了我满满的童年回忆。
小时候,村子里还不通电,大多数人家都用煤油灯照明。灯光虽没有现在的白炽灯节能灯明亮,但在那时,却能给安静清幽的村庄带来黑暗中的光明,给劳累了一天的家人们带来团聚的温馨,更给了孩童们嬉戏与学习的欢乐。

煤油,又称“洋油”,对于务农为生的父辈们而言,价格昂贵,一般情况下都舍不得点灯。街坊四邻们为了省钱,往往很早就吃过晚饭,然后坐在一起聊天。只有有学生的家庭,才舍得把灯点亮,让孩子们认真学习。
我家的煤油灯和大众的一样制作简单。父亲把用过的小玻璃瓶洗刷净,晾干水分后,用大铁钉在盖子上取个小孔,用母亲捻成的棉线,穿过薄铁皮做的灯芯,拧紧盖子后,小心翼翼地倒入煤油,把棉线的一端浸于煤油底部,另外一端稍微露出几毫米,就算是做成了。

每当晚饭后,父亲就会督促我学习。而他,则会在一旁静静地看书陪伴着我。点灯用的是火柴,我特别喜欢黑暗中火柴划过的亮光和那淡淡的火柴味。刚亮时,煤油灯的光圈很小,慢慢的,灯头那团豆黄的灯光缓缓晕染开来。灯光下,是父亲望子成龙的殷殷期盼和他那知识改变命运的执着信念。就这样,昏暗的灯光一直陪伴着我度过了我的童年,也为我燃起了追求美好明天的信念之火。
习惯了今天白炽灯下学习的零零后,很难想象我们那时煤油灯下学习的艰辛。满屋之中,除了床板桌凳外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家具,空空荡荡的。灯光如豆,星光闪烁,火焰中心是一片浅淡的橘黄,中圈泛着热烈的红,外圈是玄幻的蓝,这一切在当时可丝毫没有一点儿浪漫的气息,那是苦日子的象征。伴随着煤油的燃烧,灯头冒出缕缕细长的黑烟,呈螺旋状缓缓上升,发出呛人的气味。日积月累,年复一年,把席子做成的顶棚和土坯夯成的墙壁熏的一片漆黑。但这种黑,我并不生厌,反而有种无以伦比的亲切。里面,有着如山的父爱,有着我少年追梦的岁月,更有着见证时代发展的印迹……

灯光中,父亲一边看书,一边为我辅导功课。灯光比较暗,为了更大限度的照明,父亲常常不停地拨弄灯花,煤油燃烧发出的刺鼻气味,常把他呛的咳声连连,手上,脸上满是灰烬。可为了让我安心学习,父亲没有说过一句怨言。
在学习的过程中,为了鼓励我好好学习,父亲还常常给我讲一些西汉匡衡“凿壁偷光”、晋代车胤“囊萤夜读”、孙康“映雪苦学”,以及战国政治家苏秦“锥刺股”和东汉政治家孙敬“头悬梁”的励志故事。而我,听了之后,既为他们的学习精神所感动,也为父亲渊博的学识而骄傲,更为自己拥有一盏照明的煤油灯而欣慰,学习的劲头更足了。

有时,为了缓解我的学习压力,在灯光下,父亲还会教我一些诸如变换成小猫小狗的简单手影。在父亲的示范中,我就着微弱的灯光,不断变换着手势,看到土坯墙上形成的惟妙惟肖的小猫小狗模样,一边高兴的手舞足蹈,一边感叹灯光的美妙。
漆黑的夜晚,在父母的陪伴下,安然地坐在灯光下,专心致志地读书学习。遇到不理解的内容,有父亲耐心细致的讲解;累了,有父亲无微不至的体贴呵护;倦了,有父亲讲述催人奋进的励志故事。灯光虽暗,却很温馨。
如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之光,犹如黑暗中的灯塔,指引着前进的航向,让我们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道路上薪火相传,斗志昂扬。

随着经济社会的持续健康发展,电力早已得到了普及,煤油灯更是退出了历史舞台,进入了农耕博物馆,家家户户安上了现代化的照明设施,亮如白昼。就连生活困难的贫困户,也都给予了每人每月10度电的用电补贴。像我们老家叶楼村这些条件相对较好的农村人居环境改善示范村,主干道上还装上了太阳能路灯,节能又环保。寺坡、朱兰等闹市商业街里,更是把现代灯光的美学用到了极致,每到夜幕降临,霓虹闪烁,流光溢彩,年轻的城市焕发出无比青春的活力,引得八方游客慕名而来。龙泉湖畔,湖光灯影,集声光电一体的音乐喷泉和着充满舞钢人民智慧的各色水灯,让游客们流连忘返,赞不绝口。
艰难困苦,未敢忘却。为家乡今天的发展感到骄傲和自豪的同时,我始终未敢忘却老家的那盏煤油灯。是它,点燃了中华民族绵延几千年的农耕文明,在我的成长历程中,伴随着父亲的殷殷期盼,坚守着我必胜的信念与锲而不舍的拼搏,穿越了童年那些充满艰苦与温情的岁月,鞭挞着我不断地学习成长,一刻也不敢放松与颓废。

作者:刘广申,笔名临湖听月,供职于河南省舞钢市委,联合国非官方事务机构签约诗人。主张以诗意的语言抒写诗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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