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失去,都会以另一种形式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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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浮沉,世事难测,事物总是在不断地变化演绎,人生就是在一边拥有,一边失去。亦舒说过:“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切忌忿忿不平。”若太在意一路上的得与失,就会打乱自己原来的节奏,错失沿途的风景。得失随缘,闲淡由之。尽人事,然后知天命。汪曾祺,被称为“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他的一生充满苦难,却道尽了人生欢喜。上世纪五十年代,他在文革中被打为右派,流落下放到沙岭的乡村参加了四年劳动改造。当时的条件非常艰苦,他和三十多个工人同吃同住。工人们闲聊时,他就在一旁静静思考、写写文字;其他知识分子抱怨诉苦,他默不吭声,淡然一笑。
汪曾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起猪圈,刨冻粪,扛170斤的粮食,却也自得其乐。他画各种马铃薯,画完一块,就把那块在炉子上烤烤,然后吃掉。他谨记着恩师沈从文的教诲,不因逆境放弃对美的追求,“每天蹚着露水,到实验田里摘几丛花,插在玻璃杯里,对着花描画。”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他笔耕不辍,把自己的所见所感都用笔记录下来,一直到最后平反。他曾在《随遇而安》一文中写道:“我当了一回右派,真是三生有幸。要不然我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正是因为有这一段下放岁月,他才有机会近距离地观察和了解乡村生活,而这一切,都成为了他日后创作的灵感源泉,让他最终成为了一代文学家、画家、戏剧家。很喜欢一句话,“山有峰顶,海有彼岸。漫漫长途,终有回转。”
所有的失去,都会得到补偿。就像是在山谷里的一个呐喊,回声也许不会马上听到,但终究还是会回来。泰戈尔曾说过:“你今天受的苦,吃的亏,担的责,扛的罪,忍的痛,到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的路。”人生如茶,若不经历沸水的翻滚,沉沉浮浮,难有醇厚的口感和回甘。在电视剧《武林外传》中,佟湘玉是龙门镖局的千金,嫁入关中。不想,还未与丈夫见面,丈夫就因意外去世了。后来,她带着一众伙计,在七侠镇开了客栈,日子过得十分惬意。有一回,她的发小韩娟来到客栈,处处显摆自己。佟湘玉一时间有些失落,一个人爬上屋顶,难过地哭了。白展堂见了,就连忙上前来安慰她:“湘玉,你是不是觉得现在的日子太苦了?”佟湘玉坦然地说:“苦倒是不苦,反倒是挺开心的,但是我太累了。”白展堂顺势说:“累啊,那你现在就回家当你的大小姐去。”佟掌柜反驳说:“那多苦啊,一点自由都没有。”白展堂语重心长地说道:“人生就是这样,苦和累,你总得选一样,哪有什么好事,都让你佟湘玉一个人占了呢?”
《 孟子·告子上》曰:“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很多,但总要取舍,你不能同时拥有,占尽所有的好。有得有失,才是完整人生。选择了追逐奋斗,就失去了安逸散漫;选择了自由自在,就放弃了束缚安定。有人说,成年人的选择里,没有对与错,只有利与弊。权衡利弊后,你最终会选择那个内心更渴望的选项。努力接受愿意承担的结果,坦然面对需要付出的代价。曾国藩曾在家信中写到:“富贵功名皆人世浮荣,惟胸次浩大是真正受用。”若要做到心胸宽广,就要做到宠辱不惊,看淡得失。一代山水诗的大家孟浩然,是少有的没有做过官的诗人。他的诗清丽淡雅、超然脱俗,就连李白都很尊崇他。少年得志的孟浩然,凭借着一首《春晓》名满京城,达官贵人,纷沓而至。一时间,风头无两。
在孟浩然26岁那年,他的父亲意外过世。为了却父亲遗愿,他两次赴京赶考,两度落榜。他一心想求得前程,于是四处结交有识之士。而当时的朝廷,名利熏心,想要入朝为官,就必须行贿,孟浩然却不愿意苟且。张九龄力荐孟浩然进入官场,他的朋友王维也是极力为他创造机遇。有次皇帝恰巧路过,王维立马让孟浩然写一首赞美大唐强盛的诗句,但孟浩然却写出来了有些地方治理的不足,失去了被皇帝赏识的机会。想要求得功名,但却不愿同流合污,左右为难的他,犹如被困牢笼,患得患失、如履薄冰。孟浩然的正直让仕途之路越来越坎坷,当他40岁时再度名落孙山时,心力交瘁之余,他才恍然大悟——凡事若太执着,只会困住自己。既然自己并不适合为官这条路,那就去别处寻找属于自己的怡然自得。于是他开始修道,归隐田园。正如他写的那样,“欲入世而出世,欲入仕而归隐”,在青山绿水之间,放开过去的那些纷纷扰扰,活得自由自在。佛曰:“一念放下,万般自在。”不计得失,得之欣然,失亦坦荡。
只要释怀,才能天地开阔,视野旷远,看到不曾领略的风景。人生的痛苦,大多数都与得失纠缠,与成败共存。要能修一颗云水禅心,于豁然之间,拈花浅笑。看淡得失,方能尽心随缘,心境开阔。小说家约翰·肖尔斯说:“没有不可治愈的伤痛,没有不能结束的沉沦,所有失去的,会以另一种形式归来。”暂时的失去,都是为了迎接未来更好的“得到”。所有的左右为难,都是为了邂逅甘之如饴的快乐;所有的求之不得,都是为了遇见柳暗花明的喜悦。失去的一切,终将在归来之路,与你撞个满怀。人生漫漫,得失相伴,谁都是一边拥有,一边失去。活在这珍贵的人间,愿你日出喜悦,日落安宁。怀平和之心,得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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