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整几句】白水下了今年首次冰雹,你信吗?㈠|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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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午,老同学发来图片,谈起他们白水落今年首次冰雹的时候,还附上一句“苍天疯了!!!”的“补充”。当时,他在汉中学习完后回渭城的途中。而我所在的渭城,则艳阳齐天,超脱不太明朗的碧空,有了几分潮热,走两步,身上会渗出几滴不大不小的汗来。
这样的情景,怎么也与冰雹连接不起来。就像几日前,富平澄城一带(其他地方有无此类事件传播不得而知)流传的《往赵村樊村去的路上发生校车事故》一般,有图有真相,现场惨烈,跟真的无什么两样。白水冰雹与渭城天气,与校车事故,尽管两两实难连接,但事我信。
一则,作为一位长期工作在基层的干部,他有无数玩笑可与我开,但绝不会以此为噱头。好歹,他很清楚冰雹一旦落下,对百姓,对“亿万人民的口福”的白水苹果,将意味着什么,不容多说。
二则,我有在北部山区工作和生活的经历。想起自己在黄龙山下乡上工作那会,见了我人生最大的冰雹,跟核桃似得。时值六七月,冰雹落下时,打得我玻璃窗破了,辖区群众的苹果,辣椒,烤烟,西瓜等经济作物几乎绝收。灾情发生后,向上报送的雹灾文件信息,雪片似的飞了去,只换得一次“上级下乡查看灾情”,记得当时乡党委书记还是有心,让灶房师傅把冷冻在冰箱的冰雹端给上级,还从眼里渗出几滴受灾的泪花,这事才真了,才换得当年“适当减税但绝不免税”的结果。后来,听说那次冰雹,还打死过西邻乡镇的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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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避免雹灾,北部沿山一带的乡镇普遍重视防雹增雨工作,每年县人工影响天气办公室(简称“人影办”,第一次见到有这三字的制式车,我还以为演合阳线戏之类的剧团),从四月开始,直至十月,派出人员力量和防雹器械,由使用乡镇出资,全力人工影响天气。
在我的记忆里,2002年4月底,“旭洲”四村即有霰(霰又称雪丸或软雹,比冰雹软,常在四月左右出现)降落,随后以此为信息,报送《渭南日报》并刊发。当时,有记者问我“霰”的概念,我解释后,他们得到一次“知识普及”,而我却想的是“霰”对群众生产生活的影响。
一次下乡,与防雹队员在良甫河河滩抓蟹捞虾,头顶红红日头的晴空忽现黑梢高云,继而豆雨落地,只见防雹队长一声“快撤”, 队员们紧紧随从,迅即从河上岸,纷纷提起鞋袜,箭一般向摩托车奔去。“噗”地一声,此起彼伏,三辆摩托接连发着,连我在内五名人员坐车飞驰,上了三里坡,大约五分钟后,到达防雹队住宿地。队长跑向电台,作战似得拿起报话机喊话:“省台省台,我区域有雹云出现,雷达高显中上部位达45BBZ(分贝)以上,多普勒屏显达60BBZ以上,达到作业要求,“旭洲”作业点请求空域!”电台一阵“刺啦”,随即指示:“请做好作业准备,8分钟后进行作业,空域时间5分钟。”
喊话完毕,队长配合其他两名队员,包括我和一位同事,从专门房子里搬出一木箱防雹弹,用架子车迅速推向驻地外边,架有高射炮的空旷地带。一瞬间,风雨交加,乌云密布,队员揭开炮身帆布,将炮眼位置调整好,把约30CM的军绿色炮弹准确装入炮筒,“8分钟后”队长一声“作业”令下,拉响拉火管,只听“嗵”地一声,一阵大雨临头倾盆,另一名队员将落地的炮弹壳拾到炮弹箱;队员又装入一枚炮弹,又听得一声“嗵”,透顶又一阵倾盆大雨;待十几发炮弹打完,一长两员以及我们“俩外人”均以落汤鸡而告终。
雨由骤转密,由核变豆。雨地里,我们“俩外人”又将拉炮弹箱的架子车重新推回,驶过的麦场,有两道深深的车痕和十只伴随车痕的脚痕。回到防雹队驻地,刚擦了把脸,我便问队长:“刚才在河里你怎么能确定就要下(冰)雹呢?”他“嘿嘿”一笑,向我卖弄似得说:“凭啥?就凭你哥多年的经验。”我追了一句“到底是啥呢”,他告诉我:“其实没啥,我们农村人都有句‘黑云白梢子,下雹挨(澄城方言,读“nái”)刀子’的话,何况我还是干了多年防雹的正式人员啊!”果然,后来听到邻乡传来“有部分地方农作物被(冰雹)打”“‘旭洲’作业点准确增雨防雹”的利好消息。
后来,还有一则驻乡电信站长被“外星人”吓得扔了摩托,腿脚摔得打了石膏的事。问他事情的经过,他先言一声“咱是井底之蛙”的话,而后倒出心底的“苦水”:
那日雨前我正在梁家咀沟底钓鱼,眼看天色风向不对,便收起鱼竿,骑摩托杀回。不道半路看见空中有“异物”忽忽悠悠向下降落,我以为那不是“外星人”,便是中了邪,只想了脑中的事,忘了骑着的摩托,一跤把我摔得老远,人车分离。谁知,那竟是人家防雹队打出去的火箭炮弹,上面有降落伞托着一米多的炮壳,本来就是为了防止伤人,结果还是把我伤了。
这事很快在“旭洲”传播开来,起初人们以为“说笑”,后来见到电信站长一连几月拄拐跛脚,都信得“踏踏实实”, 笑话也说报告文学似的,入情入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