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壶(1913—1976),即陈子庄,著名国画大师,善山水、花鸟、书法、篆刻、诗词等。原名富贵,字子庄,号南原、下里巴人等。
早年在成都等地卖画,中年生活坎坷。1988年在中国美术馆举办遗作展轰动画界。
抗日战争前,齐白石、黄宾虹先后寓居成都,石壶因得到他们的教诲而眼界大为开阔,同时上窥朱耷、石涛、吴昌硕诸大师的艺术精奥,从而决定了他的艺术走向。
石壶善于化繁为简,喜用简淡之笔描绘物象,构图简略随意,却常出乎意料,而令人玩味不尽。
平淡无奇的场景,简略至极的房舍,平入直出的树木,三五疏散之线构成的崖岸,等等,相对于许多人的精心构置而言,全是不经意的“偶得之作”。
他曾说:“最好的东西都是平淡天真的。”还说:“我追求简淡孤洁的风貌,孤是独特,洁是皓月之无尘。”
石壶的作品,如果同有“天满一星”称誉的黄秋园晚年巨幅作品相比,则黄秋园是做加法,而石壶是在做减法,减而愈减,达到了形象之浅近单纯,笔墨之洗练简赅。
石壶笔下的山水,情随景迁,一图一境,一境一意,从不同侧面展现了令人醉心的田园风情。
时见山村篱落,牛背斜阳;水畔农家,肥猪满圈;山城一角,人影行于夜间灯火之中;山区小学,幼童络绎于校园内外;竹林茅舍,雄鸡唱晓;山村夜读,一灯莹然;春江归渔,桃花红而远山黑;西山晚照,桐林黄而暮山紫;绿树人家,青瓦粉墙隐于浓阴翳翳;雨后桑园,一片青翠拥簇茅屋三五;双舟轻渡,水浅而涉明;夕阳柳堤,水温而树茂等等,无不以细腻深挚的感情,创造了平凡而清新的画境。
陈子庄谈山水画创作
摘自《陈子庄谈艺录》
创作山水画,要先考虑是概写还是特写。以画青城山为例,概写即要求画出整个青城山的气氛,只要这幅画的整个气氛是青城山,就不一定指实是青城山某处。如系特写,即须慎选观察的角度,如画青城山天狮洞、第一峰等,总须与众不同才好。两者之中,概写较难。画山水需讲究神、情、气、形,只有黑白浓淡之画,何论此四字也。山水画须画出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又须能看出孟、仲、季直至一天的四时朝暮。即使同画一景,同为一季节,年年画出也不同,因为人的思想也在发展。有些人的画四时莫辨,有些人旧稿照翻,基至对着照片画,真是艺术的自杀。山水画主要是靠笔墨衬出气氛,因此我画雨景、雪景均不染天空。山水画最难是表现四时朝暮。要有空气感,但不能去画空气。画山水、花卉均需画出空气,画面上要有四时朝暮、阴晴雨露的区别,但应于笔墨中写出,而不靠烘染的功夫。画山要画出山之性格,例如画峨眉要画出峨眉的特征,每一幅都要有特色,不能画成游览图。每幅画都有主从,或山顶为主,或山脊为主,或山脚为主,但不要割裂,要有整体感。对山之性格要充分掌握,如山石的质地、植物的种类、建筑的特征等,都是构成此山性格的必然因素。也可以以山拟人,写我自己胸中之峨眉。同时也可以拟别人、古人。纯自然美也须以我为主宰,忘记这一点则会被景物牵着走。画山水要既有它(山)的特点,也有我的特点。只画几棵树,一间房子,可以成一幅画,只画几个山峦就不成画。画山水须有掩映,有树才有幽深掩映,青城无树则不幽。没有动、植物的世界就不成世界,没有人类活动的蛮荒之地也不是人的世界。画山水要有白描的功夫。中国画讲线条,花卉、人物讲线条,山水也讲。对景写生,景物要经过自己严密的组织,组织的方法是要大量舍弃。初学画写生时,最不容易舍。如初学写诗,总觉得某句尚好,虽其中某字不叶,也免强凑合,结果弄得似是而非。如画青城山“三岛石”,要先从各个角度观察,再决定从那一方写,舍掉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地方,画成更须经过提炼,形象、笔墨均要特殊。远望大山,山石草木有时难以区别,如游峨眉,就只见树林层迭如矾块皴,因此,我在画上有时就处理成山石不分的一片。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并不想加于他人,正如千家注杜诗,各说各的理嘛。古人画上有三株树就大都要弄不同颜色去区分,生怕混了,这是吃画得多观察思考得少的亏,连石涛也都未跳出来。看山要体味到山之色调,画山须有主调,要善用调子接近的色彩,画面上不能用调子相抵触的色来界开。石涛、黄宾虹会看山,因此会画山。看山要带有感情,要洞察幽微,体味山之情。山中生物、矿物浑然一体,茂然勃起,石上苔草四季长青,昆虫活动,无一不生机盎然。山岚、雾气、树木之水分,郁郁然云蒸霞蔚。看山时,功夫要下在体味这些方面,要去发现。我每至山林,犹如归家省亲,如晤老友,若无此情,则谈不上看山。山越大,山石上苔越多,石头是“活”的。黄宾虹云“山皆湿润”,就是说画中石头须是“活”的。山虽不能动,但不能将它画成死的,所谓“顽石点头”,画画自当如此。每一处山川总有其特殊的性格。如建筑、小桥、石头等,都不会各处一样。要看山入微。用特写之法画山,要把方位选好。我画青城山观日亭,是从上天梯看过去的,绝险。画山画水,须有生活基础。选择一地,长期地经常地去,达到最了解、最熟悉其地山水、风俗的程度。然后游历各地,丰富阅历,这样才有比较,有比较才有发现,有发现才有创造。一幅画中,树画得黑,房子也画得黑,此乃画法所忌,但我偏用之。因为实际上从远处观察,往往房子、石头不易区分。观察自然要贵于发现,别人不能表现的,我们要想,要画。写生时,凡遇到一望无际的景物,需用大石、房屋、小坡坨、大树破开,否则就不成一张画。画材遍地皆是,不必一定要到名山大川。我的山水画中就常以成都城市行道树法国梧桐入画。“景”须分“景物”与“景色”,不少画家的画缺“景色”。“景色”就是气氛、调子。我常在月夜中透过树林看月光下的山川、房屋、树木等物,于绘画的意境颇有启发。(问:老师有时一气画十多张山水画,这些构图是否都是先想好的?)有些想过,有些没想过。想也大都是平时想,画时靠灵感,但灵感也是平时培养,画时旋打主意,结果多是失败。山水画技法的应用中,注意讲究阴阳关系,画面的节奏感则易强。主山画成后,要相其势宜开或宜塞(合)来补成。主石太整,其余可细碎些。主峰高,客峰应低;主峰正,客峰宜倚。要讲揖让,有揖让才有情致。重要的是不能奴欺主。主体要着意刻划,笔墨强烈色彩浓,远山(客体)抹过就行了。在构图时,要考虑奇偶关系。如一幅画中一边已有两间房子,另一边就不能也来两间房子,右边有大石,左边不能再来一块大石,如左边一定要有大石,则须比右边之石高大或矮小,这是奇偶的显例。此外还要讲联系,如画了左右两部分,中间要想法连接,使之成为一体。连接之法:本静用动连,本动用静连。画中任何一物都要各安其位,这便是所谓“得势”。山峰端正,树就不应直,山下之石则应斜;一江两岸,是两个平势,江中船、江岸草、远山之类则当取斜势。各得其势则安。
古人画山水爱留空白,好象是有烟云气,其实那是没有本事。石涛的山水全幅画满,或于最幽暗处以白层布虚,即一洗前人陈腐气。画面上应实处多,虚处少。宋、元、明大家都是实多于虚。如李唐画《万壑松风图》,仅松林背后留有一带烟云,但觉得满纸生动。现在画山水动辄满幅烟云缥渺,象贴了些锦花,遮遮掩掩。要有烟云缥渺的效果并不在于虚处留得多,主要在于笔墨气氛,在于境界,在于物象的组织。画山水的人好好对家禽家畜用一下功,如建昌鸭子、水牛、黄牛之类,山水画成了,花鸟画也就成了。山水画中,树木少则意味薄。要善画林木。此外,尚须精究房屋、桥梁、动物的画法。画树,树枝须分出南北,有聚有散。艺术处理上不能公平。为人要公平,对画要苛刻,所谓“尽画家之能事”。山顶如有一排树,其余半山等处也要画些树,以相映带。画树林不要根根着力,只一两根认真画些,其余随便划过便成。山水画中,有时宜先画树叶,后画树身,因为在有些情况下先画树身则会弄得很被动。画梅林、雪景,都要学有所成后才能进行。否则画不出冬天气氛。四时景象中,最不好画的是冬景。山石之外,能把梅林、竹林、松林画好,于画山水则思过半矣。古人画山水,为了点题,秋景画雁,夕阳画归鸭,久之成了程式,沿习到现在,功力皆浅。我们要专门练习画动物。山水画中的点景动物,于画的意境关系甚大。石上之点,应有浓淡、虚实、疏密、高低的区别,总之要有抑扬顿挫,构成节奏感、音乐感、诗意。山水画打点应是代表物象,如象远树、丛草之类,不能为打点而打点。补皴之笔痕不要与原有笔痕相让,即不要沿原笔痕方向行笔,如此层次方多一幅画中,山石、房子都是土红色,这是我的画法。这样处理,色面大块,中间勾勒的线条是淡墨,土红色夹些灰色,调子很好看,朴素简洁。只是画房子与画山石所用的勾勒线条是不同的。这种方法并不完全是我的创造,等于古人的全用朱画、墨画,但我有所发展。山水画,画一次待干后再加,一次次加深画成:此乃《芥子园》的画法。不管画面有几层,不管浓淡先后,一次画成,这是最高水平的画法,非到技巧成熟时不能成功。山水画家晚年大都画得黑,以年老眼力衰退,自己看着总觉得还没画够,别人一看即觉过黑了。画山一般的次序是先画后染,也可以先染后画。后者是花卉画法,我用之于画山水。山水画中,画房屋的线条全是书法。没有篆隶根底,怎么画房子呢?细笔青绿界画山水,难点是须组织严密,使人一看便以为难,主要在于建筑、人物,不在山势。袁江、袁耀的画界,一看使人吃惊,规模大,常人做不到。张大千之界画未成,建筑无大规模,无难点。目前的山水画有很多还在“四王”的圈子里,另有一些则是在洋框框里边画中国画。这样就有了两种框框,洋框框与土框框。但有人却以洋框框反土框框,尚自诩为创新。创作山水画,要先考虑是概写还是特写。以画青城山为例,概写即要求画出整个青城山的气氛,只要这幅画的整个气氛是青城山,就不一定指实是青城山某处。如系特写,即须慎选观察的角度,如画青城山天狮洞、第一峰等,总须与众不同才好。两者之中,概写较难。画山水需讲究神、情、气、形,只有黑白浓淡之画,何论此四字也。山水画须画出春、夏、秋、冬四季,每季又须能看出孟、仲、季直至一天的四时朝暮。即使同画一景,同为一季节,年年画出也不同,因为人的思想也在发展。有些人的画四时莫辨,有些人旧稿照翻,基至对着照片画,真是艺术的自杀。山水画主要是靠笔墨衬出气氛,因此我画雨景、雪景均不染天空。山水画最难是表现四时朝暮。要有空气感,但不能去画空气。画山水、花卉均需画出空气,画面上要有四时朝暮、阴晴雨露的区别,但应于笔墨中写出,而不靠烘染的功夫。画山要画出山之性格,例如画峨眉要画出峨眉的特征,每一幅都要有特色,不能画成游览图。每幅画都有主从,或山顶为主,或山脊为主,或山脚为主,但不要割裂,要有整体感。对山之性格要充分掌握,如山石的质地、植物的种类、建筑的特征等,都是构成此山性格的必然因素。也可以以山拟人,写我自己胸中之峨眉。同时也可以拟别人、古人。纯自然美也须以我为主宰,忘记这一点则会被景物牵着走。画山水要既有它(山)的特点,也有我的特点。只画几棵树,一间房子,可以成一幅画,只画几个山峦就不成画。画山水须有掩映,有树才有幽深掩映,青城无树则不幽。没有动、植物的世界就不成世界,没有人类活动的蛮荒之地也不是人的世界。画山水要有白描的功夫。中国画讲线条,花卉、人物讲线条,山水也讲。对景写生,景物要经过自己严密的组织,组织的方法是要大量舍弃。初学画写生时,最不容易舍。如初学写诗,总觉得某句尚好,虽其中某字不叶,也免强凑合,结果弄得似是而非。如画青城山“三岛石”,要先从各个角度观察,再决定从那一方写,舍掉自己认为无关紧要的地方,画成更须经过提炼,形象、笔墨均要特殊。远望大山,山石草木有时难以区别,如游峨眉,就只见树林层迭如矾块皴,因此,我在画上有时就处理成山石不分的一片。当然这是我的想法,并不想加于他人,正如千家注杜诗,各说各的理嘛。古人画上有三株树就大都要弄不同颜色去区分,生怕混了,这是吃画得多观察思考得少的亏,连石涛也都未跳出来。看山要体味到山之色调,画山须有主调,要善用调子接近的色彩,画面上不能用调子相抵触的色来界开。石涛、黄宾虹会看山,因此会画山。看山要带有感情,要洞察幽微,体味山之情。山中生物、矿物浑然一体,茂然勃起,石上苔草四季长青,昆虫活动,无一不生机盎然。山岚、雾气、树木之水分,郁郁然云蒸霞蔚。看山时,功夫要下在体味这些方面,要去发现。我每至山林,犹如归家省亲,如晤老友,若无此情,则谈不上看山。山越大,山石上苔越多,石头是“活”的。黄宾虹云“山皆湿润”,就是说画中石头须是“活”的。山虽不能动,但不能将它画成死的,所谓“顽石点头”,画画自当如此。每一处山川总有其特殊的性格。如建筑、小桥、石头等,都不会各处一样。要看山入微。用特写之法画山,要把方位选好。我画青城山观日亭,是从上天梯看过去的,绝险。画山画水,须有生活基础。选择一地,长期地经常地去,达到最了解、最熟悉其地山水、风俗的程度。然后游历各地,丰富阅历,这样才有比较,有比较才有发现,有发现才有创造。一幅画中,树画得黑,房子也画得黑,此乃画法所忌,但我偏用之。因为实际上从远处观察,往往房子、石头不易区分。观察自然要贵于发现,别人不能表现的,我们要想,要画。写生时,凡遇到一望无际的景物,需用大石、房屋、小坡坨、大树破开,否则就不成一张画。画材遍地皆是,不必一定要到名山大川。我的山水画中就常以成都城市行道树法国梧桐入画。“景”须分“景物”与“景色”,不少画家的画缺“景色”。“景色”就是气氛、调子。我常在月夜中透过树林看月光下的山川、房屋、树木等物,于绘画的意境颇有启发。(问:老师有时一气画十多张山水画,这些构图是否都是先想好的?)有些想过,有些没想过。想也大都是平时想,画时靠灵感,但灵感也是平时培养,画时旋打主意,结果多是失败。
山水画技法的应用中,注意讲究阴阳关系,画面的节奏感则易强。主山画成后,要相其势宜开或宜塞(合)来补成。主石太整,其余可细碎些。主峰高,客峰应低;主峰正,客峰宜倚。要讲揖让,有揖让才有情致。重要的是不能奴欺主。主体要着意刻划,笔墨强烈色彩浓,远山(客体)抹过就行了。在构图时,要考虑奇偶关系。如一幅画中一边已有两间房子,另一边就不能也来两间房子,右边有大石,左边不能再来一块大石,如左边一定要有大石,则须比右边之石高大或矮小,这是奇偶的显例。此外还要讲联系,如画了左右两部分,中间要想法连接,使之成为一体。连接之法:本静用动连,本动用静连。画中任何一物都要各安其位,这便是所谓“得势”。山峰端正,树就不应直,山下之石则应斜;一江两岸,是两个平势,江中船、江岸草、远山之类则当取斜势。各得其势则安。
古人画山水爱留空白,好象是有烟云气,其实那是没有本事。石涛的山水全幅画满,或于最幽暗处以白层布虚,即一洗前人陈腐气。画面上应实处多,虚处少。宋、元、明大家都是实多于虚。如李唐画《万壑松风图》,仅松林背后留有一带烟云,但觉得满纸生动。现在画山水动辄满幅烟云缥渺,象贴了些锦花,遮遮掩掩。要有烟云缥渺的效果并不在于虚处留得多,主要在于笔墨气氛,在于境界,在于物象的组织。画山水的人好好对家禽家畜用一下功,如建昌鸭子、水牛、黄牛之类,山水画成了,花鸟画也就成了。山水画中,树木少则意味薄。要善画林木。此外,尚须精究房屋、桥梁、动物的画法。画树,树枝须分出南北,有聚有散。艺术处理上不能公平。为人要公平,对画要苛刻,所谓“尽画家之能事”。山顶如有一排树,其余半山等处也要画些树,以相映带。画树林不要根根着力,只一两根认真画些,其余随便划过便成。山水画中,有时宜先画树叶,后画树身,因为在有些情况下先画树身则会弄得很被动。画梅林、雪景,都要学有所成后才能进行。否则画不出冬天气氛。四时景象中,最不好画的是冬景。山石之外,能把梅林、竹林、松林画好,于画山水则思过半矣。古人画山水,为了点题,秋景画雁,夕阳画归鸭,久之成了程式,沿习到现在,功力皆浅。我们要专门练习画动物。山水画中的点景动物,于画的意境关系甚大。石上之点,应有浓淡、虚实、疏密、高低的区别,总之要有抑扬顿挫,构成节奏感、音乐感、诗意。山水画打点应是代表物象,如象远树、丛草之类,不能为打点而打点。补皴之笔痕不要与原有笔痕相让,即不要沿原笔痕方向行笔,如此层次方多一幅画中,山石、房子都是土红色,这是我的画法。这样处理,色面大块,中间勾勒的线条是淡墨,土红色夹些灰色,调子很好看,朴素简洁。只是画房子与画山石所用的勾勒线条是不同的。这种方法并不完全是我的创造,等于古人的全用朱画、墨画,但我有所发展。山水画,画一次待干后再加,一次次加深画成:此乃《芥子园》的画法。不管画面有几层,不管浓淡先后,一次画成,这是最高水平的画法,非到技巧成熟时不能成功。山水画家晚年大都画得黑,以年老眼力衰退,自己看着总觉得还没画够,别人一看即觉过黑了。画山一般的次序是先画后染,也可以先染后画。后者是花卉画法,我用之于画山水。山水画中,画房屋的线条全是书法。没有篆隶根底,怎么画房子呢?细笔青绿界画山水,难点是须组织严密,使人一看便以为难,主要在于建筑、人物,不在山势。袁江、袁耀的画界,一看使人吃惊,规模大,常人做不到。张大千之界画未成,建筑无大规模,无难点。目前的山水画有很多还在“四王”的圈子里,另有一些则是在洋框框里边画中国画。这样就有了两种框框,洋框框与土框框。但有人却以洋框框反土框框,尚自诩为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