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十年牵手

十年牵手

十年前的一天，上班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远远看见一高一矮的两个人牵手而行。一人特别高，另一人比较矮。明显的身高差距，我以为是家长送孩子去上学，但当他们走近时才发现是一老一少。老者是位阿姨，六十多岁；少者是位大哥，四十岁左右。

生活中青年男女牵手不足为奇，而像他们这种年龄，牵手的真不多见。我不由得从心底生出几分好奇：他们是什么关系呢？母子？姐弟？夫妻？……

好奇心促使我默默关注起他们来。从此我多了一个习惯，每每遇见他们，便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目送他们牵手的背影，直到慢慢地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居住的小区到单位的距离比较近，每天上下班基本是步行。途中总能看见他们风雨无阻、牵手而行的身影。这身影在我的心中逐渐变为一道美丽的风景，像我从小到大看过的图画中的人儿，相依相伴。我在心里由衷的赞叹着他们的和谐默契，赞叹着眼前静美的时光。

如果几天没有看见他们牵手的身影，我的心里一准儿空当当的，甚至还会无端的生出些许忧伤来，就像美丽图画中少了和谐的色调似的。我会匆匆忙忙、仔仔细细观察着迎面而来的行人，总想找到他们牵手的身影。每每找不到时心里自问：他们病了吗？还是旅游去啦？应该是旅游去了吧！内心得出了肯定的答案，只有这个答案心里才会敞亮些。当终于遇见他们牵手的身影时，心情会愉悦起来，有种背负重担忽然放下的感觉。

春夏秋冬，年复一年。由于好奇而引起的关注慢慢成为了深深的牵挂，有时候真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鼓足勇气走到社区办公室门口，想了解一下他们的相关情况。但又没有了进门的自信，匆匆离开，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生怕大人知道。

最揪心的是一连数日未见他们的身影，盼来的却是他推着轮椅，而她坐在轮椅上，真想上前问个究竟。回念又觉得唐突，只能默默祝福她早日康复，盼她走下轮椅，期待他们能早日继续牵手而行。

就这样，我见证了他们整整十年的牵手。他的容颜变化不大，只是经常低着头表情木讷，很少露出笑容。偶尔一次笑容我记忆犹新。那是一个夏日的傍晚，他笑嘻嘻背着手走在前，她笑嘻嘻跟在他身后，他们和我擦肩而过。刚刚过去几步，她突然急走几步主动牵住了他的手，他没有任何推辞并将她的手牵得紧紧的，还前后摇摆起来，真像幼儿园的小朋友。

而岁月的痕迹在她身上留存明显。头发全白了但很有精气神，纯自然的精神。

有时候他走在左边，有时候她走在左边，并肩而行总是牵着手的，他们的牵手看不出一丁点刻意或者做作，而是很自然的依恋。更能体现出一种平等和幸福。我慢慢的打消了可笑的念头——打听他们是什么关系。

今天傍晚又看见他们牵手的身影了，一高一矮显得十分协调，他穿着长长的米色风衣。她身着深红色外套，雪白的头发，大大的眼睛，面带微笑。他在右边，她在左边，走的从从容容。我心里很是高兴，急忙停下脚步，静静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慢慢远去。

没有比眼前更美的画面了。白发的他们，佝偻着背，手牵着手，迎着红彤彤的晚霞，缓缓远去，直到融化在绚烂的霞光里……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作者，衡锁鱼，陕西省凤翔县人。工作单位，陕西省西安市灞桥区政法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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