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葱花静立向空语
葱花静立向空语
初春时，随手埋在空盆里的几个洋葱，经过阳光雨露的浸润，前几天居然悄悄地开花了，这让颇感意外的我，内心涌起了无限喜悦。算来，侍花弄草也有好多年头，却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看到洋葱花开。
洋葱花，远远看上去，像只乳白色的小球，顶在管状的花茎上，立在半空中，一点也不起眼。走近会发现，这略大于乒乓球的花朵，素雅温馨，简朴圆润，无香，有一丝丝辛辣的味道。虽然没有艳丽的色彩，可那挤在一个花序上的细碎小花，安静的开成一只花球，还真的是别具一格呢！洋葱的花茎高约一米，中通外直，不蔓不枝，向天而举，粗壮有力。不知怎的，看到迎空而立的葱花，莫名的就联想到七月的荷塘。那圆润的荷叶，那曼妙的荷花，那清幽的荷香，那一塘清凉的水生世界，总是晃动在眼前。心中的荷塘，盆中的葱花，自然界中本不相及的两种植物，因了意马行空的想象，竟让藏在心底的，有了佛的隐喻；而晃于眼前的，则更具有了禅的意象。
惊叹自然的美妙，更惊叹造物的神奇。其实最美的景致，常常就在心底眼前，又何必跋山涉水，向远寻觅呢！目及数支迎空独举的葱花，展示于我眼前的，真是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风景。这些颇具灵性的植物，不需要任何口令和指引，随着季节的变迀，都记得哪一段是自己最美的时光，都知道怎样在流年里，留下自己努力的身影。
书上说，万事万物都有既定的缘份。像不迟不早的遇见；像不远不近的距离；像走着走着就散了的朋友；像千般不舍依然决绝离去的亲人。仍记得冷寒渐去暖阳高照的那个上午，整理厨房时，偶然发现年前买回的几个洋葱，因为忘了吃，而在袋中发芽了。那顶端的嫩芽粗而壮实，那尾部雪白的葱须，竟然也长出了寸许。想来不能再吃了，随手就把它们扔进了垃圾桶。
那个午后去倒垃圾，隔着塑料袋，目光无意中碰触到那几个洋葱，它们依然躲在干净的袋子里，好像并不知道我已经将它们丟弃，悄无声息的它们，仍然在袋子里默默的成长。它们应该也知道春天来了么？要不然它们怎么就那么迫不急待地生根发芽了呢？它们也有梦想么？它们的梦想是不是盼望着能够长大？胡思乱想中犹豫了片刻，我把丟弃的它们又捡了回来，并随手把它们埋在了空盆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因了那缘之说……
和葱花对视，我看到的更多是佛座之上莲的慈悲，摈弃虚妄的执念，只安于内心的平静，于万丈红尘中，默守着一片空寂。和葱花对视，我也看到的了素与简，看到了纯朴与天真，看到了肃穆与庄严，看到了从容淡定中悄悄成长生命的接力。一个瓦盆，堆土浇水，便有了植物对自然的热爱，我想到春天里的一念，我想到了眼前的花开。我不知这些米粒样细碎的小花是否记得，春天里我曾抛弃过它们。不知道它们是否和我一样，认同我见证它们的花朵，是上天注定我和它们之间，共同拥有的一份情缘。
想到过去了的那些日子，几乎被我遗忘的这几个洋葱，它们却并没有忘记自己的存在。一缕春风两场细雨，它们以极快的速度，极强的活力，一蹿就出了盆沿。碧叶似剑向空扬着，清纯脱俗纤尘不染。它们有着自己的风骨，凝重内敛自在悠然。守着一份自然的它们，不骄不媚，在我眼里总有一种飘逸之气。它们不需要太多的照料，也不要精心的伺候，偶或浇点水，它们舒展的样子就很是满足了。
惠心无语出尘埃，葱花向空为念开。瓦盆盛得三生梦，别具一格随风来。五月的晨风中，洋葱花淡定从容的开放了，许许多多的小花围着一个花序，整齐规律的排列成球状，它们互相保持一定的距离，却又密切地团在一起，一个不能少，一朵也不能缺。每个盛放的花苞上，所有花蕊的顶端，都带有一点明黄的花粉，看上去玲珑剔透，奇妙无比。
盯着洋葱细密的花朵，看它们挨挨挤挤地围在一起，守着同一个伞形花序。想到它们气息相通，韵味趣同，我中有你，你中有我的大情怀，心竟被这神奇的植物所感动。原以为它们只是一朵花而已，可细细观察才发现，它们居然是一团无以计数的米粒一样的小花，紧挨着挤在一起，围在一个花序的周围，形成一个大的花球。它们有着相同的形状、色泽，它们坚守着自己的时空，它们有自己的言语，它们抱团一起成长，也抱团一起抗击风雨。
向空凝语的团团葱花，以开放诠释着团结的力量。从同一个根上出发，守着同一支花序，其实它们每一个，都是怀抱梦想，优雅而独立的个体呢！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蔡小平，网名闲庭信步。喜欢养些花花草草，喜欢在文字中漫游，盐城市诗词协会会员，响水县诗词协会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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