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下的秘密
音乐
今年第一场雪在昨夜悄无声息的来临了。
早上出门时，林森看到车盖上那层积雪，那一瞬，玩心大起——他用手指在雪上补了个大大的爱心。
站在车前，林森傻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双手一边哈着气，一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拍照。
看到手机里存着的照片，他一下子想到了冰草，那是个藏在心底的秘密。
有时候一个人有想说的话而又无法向某人言明时，总会想很多办法使那份心思传送出去。
于是，站在那冰天雪地里，林森略带矫情的发了条动态。
短短几分钟内朋友圈里就炸开了——
有的人评论，你终于名草有主了哇！
有人八卦的问，她是谁呢？
也有人关心道，天冷了，注意保暖。
还有的人说，贱人就是矫情！（配上笑哭的表情。）
看到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评论林森淡然一笑、也不做多余的解释退出了朋友圈。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周遭好多人或事都失去了兴趣，林森想，许是年纪越大，看待事情的眼光越来越淡了。
只是关于冰草，那份感觉却是从未淡过。
手机刚锁屏，冰草的短信就来了——
下班了一起去朝天门吃火锅吧，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告诉你。
莫非冰草看到朋友圈，终于知晓他的心思了？林森看着信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了。
窗外树上的积雪被风一吹哗啦啦的往下掉，林森心想着火锅店里热气腾腾的温暖以及许久未见的冰草，温暖如她。
提起林森和冰草的缘分，时间应该倒退到2013年的那个冬天。
2013年，A市下的第一场雪是在连绵大半个月的雨天后，那是鹅毛般的飘雪。
冰草看着雪花触到潮湿的窗台缓缓地融化，她停了笔、脱下手上戴着的手套，一点一点的将玻璃窗推开，风一个劲的往她的衣服里乱灌，雪花飘进来打湿了桌上做了一半的理综试卷。
冰草看到卷子上的那几处淡淡的水痕，微微的皱眉，关上窗，继续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里，她将头深深地埋进那堆得高高的书墙里，黑板旁的倒计时板显示距高考还有245天。
天放晴后，整个学校里一片银妆素裹的模样，同桌苏荷趴在桌上追完《来自星星的你》，一脸花痴的说：“都教授真的好帅。”
见冰草对她置之不理的，又用手戳了戳冰草的胳膊，说：“草，听说学校附近开了一家名叫“朝天门”的火锅店，很不错的样子，放学后我们一起去吃吧。”
“不去，我的那套理综卷子都没写完呢。”
“草，你就陪我去吧？”
冰草扭头看了一眼室外白茫茫的雪景，又看了一眼正在旁边撒娇的苏荷。抵挡不住苏荷的缠人功力，无奈的点头应下。
冰草所就读的A中旁边就是A大，学校周围针对学生开了很多的商铺和饭馆。
放学后积雪已全化成了泥水，黑漆漆的路面湿漉漉的，忽然冰草身边晃过一个骑着单车的男生，车轮溅起的泥水落在了冰草白色的筒靴上，那片污渍惹得冰草微微的皱眉。
两人刚走到街口就听到前方一家店子里传来音乐声，“you are my destiny , you are my everything……”。
苏荷听到这首歌，拽着冰草的手、嘴里哼着曲儿就进了店。
坐在店里的沙发上冰草愣了几秒，“这是朝天门火锅店吗？”
苏荷努了努嘴，刻意逃避冰草的眼睛笑着说：“不知道，店里面可是放着《来自星星的你》的主题曲额，想来品味应该也不差，就在这儿吃吧！”
紧接着，苏荷很爽朗的叫了声，“服务员。”
那一刻，冰草头顶上一群‘乌鸦’扑腾而过。
坐在沙发上，冰草瞥到桌角贴着“朝天门火锅店”的几个字，心想还真的误打误撞的。
想着也是缘分，服务员也正巧是之前骑着单车的那个男生，冰草将他细细的打量，想着该不该为难他一下。
林森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得罪了冰草，他细心的替冰草她们调好火锅档位，站在她们旁边给她们推荐一款款新品。
看到林森有条不紊的为她们服务，冰草想他一定很干练吧，他之前一定是无意的，是自己太小肚鸡肠了，冰草心里面自动为林森洗白。
待林森离开后，苏荷乱点鸳鸯谱，说：“草，这男生长的不错呢，感觉你们俩之间有戏噢。”
冰草白了一眼苏荷，“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别瞎说，吃你的菜吧！”
不知是心里那点好感被轻易点破，还是因为热气腾腾的缘故而红了脸。冰草将锅里的毛血旺捞起来放到了苏荷的碗里。
《小王子》里面说过，如果你想产生牵绊，那么你就得承受流泪的代价。
晚上睡觉前，林森心想，12月5日，我想我终于与你有一点点牵绊了。
林森第一次听见冰草的名字是在高一下学期期中总结大会上，校领导慷慨激昂地念道，“现在有请高一年级总成绩第一名，冰草上台领奖。”
五月的风挠着痒似的吹动着少年一颗浮动的心，主席台旁的太阳花开得正艳，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孩露出浅浅地笑脸，像极了那盎然向上的黄色花骨朵儿。
林森从未想过全校第一名的是个女生，而且这女生还不像那种传统的女学霸。
那会儿，冰草在学校算得上小有名气，校园演讲比赛有她、英语口语比赛有她、就连奥数竞赛也有她的身影。校园宣传栏里各种奖项、奖学金的得主，冰草的名字也总排在前列。
那个时候的林森，成绩还在全校100名前后徘徊不定，只是一个举足轻重的无名小卒。
看到冰草的那一瞬，林森却暗下决定——总有一天，一定要结识她。
高二上学期，面临文理科的选择。林森的文科算得上是他的强项，可当他得知冰草选了理科，他却义无反顾的成为了理科里大水军中的一员。
高二下学期他们还会有一次分班考试，林森暗下决心一定要成为冰草的同班同学。
可总有些事情是徒劳无功的，例如林森的成绩。
即使他成了他们班上最用功的学生，成绩是他们班的第一名，可与冰草班的进班成绩线相较仍是小巫见大巫。
分班考试结束，林森的梦并没有实现。
林森第一次觉得想要认识一个人挺难的，那是他暗恋冰草的第一年，他与她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虽然生活不像偶像剧里那样有那么多的偶遇和机会，可是墨菲定律的神奇作用偶尔也会发挥功用。
自与冰草在火锅店有过交集后，林森和冰草两人在校园碰见的次数渐渐地多了起来。
再到后来，林森的好哥们许顾追到了苏荷。几个人一起去吃饭，林森和冰草交换了QQ号，虽然没聊过天，但每天能看到冰草的动态已足够让林森感到满足。
进入十二月，所有人都开始忙活得热火朝天的。
十二月里让人最欢喜的莫过是，能在这个月里同时过平安夜、圣诞节和元旦节了。
学校准备在月底举办元旦晚会，要求每个班都得排练出一个节目参演。
由于冰草玩的一手好吉他，班主任秉承着重在参与、不耗费人力物力的原则，便直接钦点了冰草在元旦晚会上唱一首歌。
元旦晚会终于在所有人的期盼中来了，虽然舞台并不精美、音响的音质也不高，可仍旧点燃了大家的热情。
林森在高三选择去读传媒专业，搭上了艺考的快车。
他想，只有走这条路才可能与冰草上同一所大学吧！
当林森拿着老师交给他的相机为现场拍照时，正巧是冰草的演唱，舞台上仅一束追光、冰草孤单的影子映在后面简易的幕布上，前奏响起，冰草深情唱了首《my destiny》。
林森站在台下为冰草拍了好多张照片，一曲终了，观众的掌声如一阵阵潮水般拍打着林森的心脏，仿佛在告诉他，她与他隔了一片海的距离。
林森将晚会上拍的照片洗了出来了，元旦节放假那天，林森鼓起勇气去送给冰草，走到冰草班门口时，一大群男生正围着那里给冰草礼物。
林森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一沓照片，觉得有些拿不出手。正欲离开，背后突然想起冰草的声音。
“额，林森，你是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林森转过头来，冰草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白色大衣，那是一朵雪地里的白梅。
林森微微一笑、将手里的照片递给她，“这是之前晚会中你表演时的照片，送给你。”
“全是你拍的吗？拍得好棒额，谢谢你。”
林森没想到被冰草夸奖，支吾了半天，“嗯额，那、那我先走了。”
“额，你等一下。”
冰草拉住林森，凑到他耳边说，“12月31号一起去跨年吧！”
正不知如何做答，林森看着后面笑靥如花的苏荷正对他使眼神，便点了点头。
12月31号晚上，林森、冰草、苏荷、许顾他们四个人从KTV嗨完歌出来的时候已是十一点多。
出了KTV，风一个劲的往衣服里面钻，几个人接连打了好几个哆嗦。
A城冬夜的气温很低，几个人裹了裹身上的袄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在路上闲晃。
许顾和苏荷似乎玩的还不够畅快，又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电玩城里。
冰草看着站在旁边的林森，正巧林森也看着她，两人相视一笑。
林森看到路边转角红色棚子的麻辣烫摊位，嘴里哈着气、微笑着提议道，“唱了这么久的歌，肚子都有些饿了，要不我们去吃麻辣烫吧？”
本来晚饭就没有怎么吃的冰草经林森这一提，顿时也有了饿意，笑着说，“好啊。”
林森看着冰草夹着香菇、娃娃菜、千张、鱼丸……默默地记着冰草喜欢的这些菜。
冰草看着林森站在旁边发愣，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怎么不选啊？”
“噢。”林森微微一笑，有些呆萌的样子。
冰草看着露出两颗虎牙的林森，发现他还挺特别的。
在同龄人都还活在象牙塔的时候，林森却已经提前接触着这个社会，他真的比自己强得多，至少他知道自己要什么。想想自己这些年挥霍着父母的钱，除了学习好像什么都不会。
林森微笑着将自己碗里的肉丸子夹到冰草的碗里，打断了她的思绪，冰草愣了会，说：“谢谢。”
“对我就不用说谢谢了，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啊！”
“嗯，谢谢。”
所有说不清的感觉就像碗里各种各样的食材一样，无法一一细数。
零点时分，广场上的钟声缓缓敲响，厚重的响声从天空上方传至耳膜，一下，两下，三下……古老的钟楼带来时间的痕迹，轻轻地抵达一颗颗浮燥的心。
广场上没有想象中的人潮拥挤，也没有满天的烟火和张灯结彩的布置。可那一刻，他们四个在冷风中，哈着热气、跺着冻僵的脚，却显得格外的激动。
在那个时间点上，都很有默契的发生吼道：“新年快乐！”
那一张张笑脸，宛如绽放在夜空里的烟花。
林森送冰草回去的路上，冰草始终没有说一句话。
林森先打破沉默，“冰草，之后你准备上那一所大学呢？”
“A大。”
“为什么呢？”
林森有些困惑，说实话A大并算不上一流的大学，以冰草的成绩是绝对能考出A市的。她为什么不想去更大的城市看看呢？
冰草没有回答，看着昏黄的街灯下，两个人的影子变长又变短，循环变化着。
过了很久，冰草见林森都没再说话，以为他因为自己没有告诉他原因而在生闷气，“我以后再把这事的原因告诉你吧！”
“嗯，好。”
开春后，大家都变得忙碌了起来，特别是林森。
年前，他一直在参加艺考，所以落下了很多的课程。
由于要奔波于一个又一个补课班，他去学校的次数少了很多，于是见到冰草的次数就更少了。
熬夜到凌晨两点多，力不从心的时候，一想到冰草，林森又觉得自己应该加倍努力。
无尽的黑夜里除了刷题与口中雀巢咖啡的味道残余，剩下的也许就只有思念了。
距高考还有30天的时候，林森返校学习。
或许是高考压力太大的缘故，冰草心情总很压抑，听到林森返回学校的消息，冰草突然想去找林森聊聊了。
想着这些天晚上，林森给自己发的一条条鼓励短信和搞笑的段子，冰草打心底觉得林森是个大暖男了，是个值得交心的朋友。
两个人在孤独的黑夜里，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阻隔，相互取暖，一起朝着未知的光明前行。
“看得出林森喜欢你，要不你和林森在一起吧！”苏荷打趣说。
冰草没有做声，她好像从没考虑过要和林森在一起。
也许林森只是单纯的当我是好朋友呢？纯粹是苏荷想多了，现在还是好好复习备考吧！冰草心里这样想着。
拍毕业照的那天，冰草和班里同学围在操场一起拍照，林森正拿着相机从他们身边经过，他冲冰草笑了笑，浅浅的笑容一如初见。
冰草跑到林森身边，“林森，我们合个影吧！”
“好啊！”
五月的天空，蓝得纯粹而美好，像极了所有青春故事里出现的场景。
冰草对林森说：“高考加油！”
“嗯，你也是。”
林森憋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准备去A大吗？”
“是啊！”
“喔喔，那我们考同一所学校吧？”
冰草并不知道这是一个疑问句，什么都没说出口，班上女生就跑过来把她拉走了。
不管是陈述句还是疑问句，林森都一股脑的为她献出了自己的青春。
高考分数出来后，林森考的很理想。
他第一时间就给冰草打了个电话，得知冰草发挥的也很正常，那一刻，他比知道自己成绩还要高兴。
“你准备填所学校呢？”
冰草笑嘻嘻的说，“当然是A大啊！不是告诉你好几遍了吗？”
“嗯，那，大学见。”
林森放弃了外省的高校，果断选择A大。
大学入学那天，林森和冰草约好一同去报道，刚到新生报名点，一个帅气的男生就朝他们跑过来了。
“学长，我考到A大了噢。”冰草笑着对那个男生说道。
男生笑着点点头，冰草又兴奋的说道，“那，我们的约定呢？
“嗯，冰草，我们在一起吧。”
“好。”
林森看着面前两人一脸幸福的样子，心里一阵苦涩。
晚上学长请他们吃饭，学长说：“听冰草说你是她高中的男闺蜜，来，我敬你一杯。”
林森看了一眼冰草，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之后喝到烂醉如泥。
本来以为熬过高中，上了大学就有机会和冰草在一起了的，可没想到自己终究是晚了一步。
大学里虽然有大把的课外时间，可军训一结束，林森便加入了学校的学生会和摄影协会、吉他社等一些兴趣组织，让自己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慰自己——不是冰草不找他，而是他自己没有空。
林森和冰草虽说是在同一所大学，可两人并不在同一院系，偶尔见面也只是匆匆打个招呼。一整个学期下来，他们见面的次数掰着指头都可以数清楚。
大二下学期结束的时候，林森众望所归的成为了校学生会主席。
冰草打电话给他的时候，学生会成员正给他庆祝当上主席，挂了电话，林森向大家说了声抱歉，拦了个的士，直奔冰草所在的地方。
见到麻辣烫摊边正在灌酒的冰草，林森心里大概也猜出了八九，正欲开口。
冰草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直接递给林森，“先别问为什么，喝。”
林森看着妆都已经哭花了的冰草，将那瓶啤酒接过来，一点一点的灌进肚子里。
林森平常并不怎么喝酒，这一整瓶酒下肚，胃立马就翻腾倒海了起来。看到林森难受的模样，冰草心里更加的难受，“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你酒精过敏的。”
说完，冰草突然想到了大学开学那天晚上，林森满身红疹子的坐在大马路上，哭着叫着自己的名字的场景。
那一刻，她是懂了他，可是她却不能应答，因为学长正站在她的身边。
所有往事像发酵了一样，各种杂乱的感受涌上心头，冰草直接趴到林森的肩上哭了起来。
冰草的头发在风里胡乱飘着，林森任由冰草将眼泪鼻涕在他身上揩着，“别哭了，别哭了。”
等冰草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林森问，“你和学长怎么了？”
听到“学长”这两个字，冰草拿肉串的手停顿了几秒，又喝了口酒，才慢悠悠的开口。
原来是学长毕业后要去北方闯荡，便和冰草提出了分手。
学长活脱脱的成了毕业分手季里的典型，他们的爱情成了毕业的殉葬品。
冰草忍着泪说，她在高二就暗恋上了学长，后来机缘巧合，学长知道后，说等他们上了同一所大学就在一起，冰草为了学长放弃了更好的选择来到了A大。
冰草边说边哽咽，那些回忆就像手里呛人的酒，将冰草最后的眼泪一点一点逼出来。
林森认真的听着，陪着冰草一瓶接一瓶的喝。
喝到最后，冷风将醉意吹的走了一部分，冰草又缓缓的开口，“他为什么这么不相信我们这三年的感情呢？他怎么就不愿意再等等我呢？”
林森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别哭了，别哭了……”
“你还有我呢？”
冰草泪眼朦胧地看着林森，“嗯，还好有你，我的男闺蜜。”
林森没有再接话，桌上的麻辣烫在冷风里被吹凉，那句“我会一直陪着你的”终究还没在冰草清醒的时候说出口。
胃没有那么难受，他却红了眼眶。
他想，或许一直已朋友的身份在冰草身边也挺好的。
之后又有人追求冰草，再分手的时候，冰草却再未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的哭过。
只是，冰草每次分手仍然会找林森喝酒，两人边喝边聊，丝毫没有悲伤的成分。
大三下学期的时候，林森也谈了一场不疼不痒的恋爱，只是每次跟那个姑娘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总是冰草。
到了后来，只是草草的结束。
夜深人静，林森翻看从前为冰草做的相册，再次回首看N遍，那是始终都是回不到的青春。
林森对着那年穿着浅蓝色校服、扎着马尾辫的冰草轻轻呢喃，“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s。”
大学实习前夕的圣诞节，冰草约林森晚上去吃火锅。两人抵达约好的地点，可是火锅店却早已满员了。
“我忘记提前订位子了。”
“你居然还是这么粗心。”林森言语里尽是对冰草宠溺。
冰草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没有说话，她不敢轻易踏出那一步，。
天空飘着小雪，街道上到处都是五彩的灯和圣诞树，颇有过节的气氛。
“我们还是去吃麻辣烫吧！”林森提议道。
冰草看了看路上成双结对的人，心想是该远离这地方，说实话，她挺怕林森在这里跟她表白的。
好在林森没有再做声，两人在路上并肩走着，冰草也不知道他们将走到那里，其实这样走着也不错，或许以朋友的身份，他们能走到白头呢？
等麻辣烫期间，冰草从包里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林森，“圣诞节快乐！”
“什么啊？”
“你自己打开看看呗！”
林森眼睛都快笑弯了，有些吃惊，“居然还给我准备礼物，你真好。”
“谁让你是我最好的男闺蜜呢。”
林森看着冰草，说，“冰草，其实，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冰草打断了，“林森，你别说了。”
林森，我真的不想我们最后形同陌路，你是我永远的男闺蜜。冰草心里这样想着，将视线移向远处路灯下的雪花。
林森望着冰草一脸苦笑，对你的心动就如同麻辣锅里翻滚的汤汁，所有暗恋的心思化作麻辣烫中精心为你准备的土豆莴苣冬瓜片、海带藕片娃娃菜、鱼丸肉卷冰豆腐、毛肚千张金针菇，可到头来却发现，我这麻辣烫始终都不是你要的那份火锅。
在这车水马龙的城市里，人潮熙攘的路边，两个坐在一起各怀心事，都没在说话。
林森沉默的将自己碗里的鱼丸夹起来放到冰草的碗里，冰草冲他笑了笑。
林森下班抵达朝天门火锅店的时候，冰草已经点好配菜坐在那里等着了。
林森一脸笑着坐到冰草的对面，说，“来的这么早啊？”
冰草说，“我不来早点，还等着你服务我啊？”
提到“服务”这两字，冰草突然想到了自己第一次碰见林森的时候，同样是在朝天门火锅店，往事一幕幕重合。
冰草提起往事，两个老大不小的人在一片热气笼罩下追忆起青春。
冰草说，“没想到，我们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额。”
林森笑了笑，始终没有没有说话，将锅里的鱼丸夹到冰草的碗里。
窗外的雪还在飘着，林森忽然开着玩笑说，“冰草，要是当我们30岁都还没有对象的时候，就凑合的在一起吧！”
冰草听到林森的话愣了会儿，但很快的又说，“去你的，老娘可是有很多追求者的。”
林森听到冰草的回答，林森眼里的光芒暗了下去。
耳边再次传来冰草的声音，“对了，你今天在朋友圈发布的那条动态，有对象了？”
“没有啊！哈哈。”林森将头扭向窗外，看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飞雪，淡淡一笑。
冰草并未看出林森眼里的伤感，继续眉飞色舞讲着，“今天找你来是真的有事找你商量的？”
林森扭过头来看着冰草，“什么事呢？”
“学长回来了，正重新追我，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呢？”
林森没有说话，默默的将锅里的娃娃菜捞起来放到冰草的碗里，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冰草还在追问他，冰草心想，林森，要是你不让我答应，那我们就在一起吧。
有些决定，别人觉得好仓促，可自己在心底早已揣度万遍，所有开的玩笑，又有谁知里面或多或少含有着真心的成分呢？
作者丨Mr orange
自由写作人
人潮拥挤渴望遇到志同道合的你
插图来自花瓣
音乐《Missing you》
创艺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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