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它真美。陪我回家,陪我到天涯。
傍晚骑着脚踏车回家,看到家的方向有皎洁明月,天色未暗,月球表面上的纹理依旧清晰,像浅海的蓝色天空并不包围它,反而像在它身边散开,又温柔又铺张,像朋友告别时轻轻的拥抱。我回头看了后方一眼,高高的楼顶处,有一朵轮廓金黄的云,是夕阳告别的身影,也是“吾生本无待/俯仰了此世”的情绪。它们各自占了一半的天空,延展的路途中,沁凉的蓝交汇暖融的黄,无声无息,雁过无痕。
我记得在第一次拍煤油灯的作品时,父亲和我说怎么点燃,然后我看到灯芯逐渐燃烧,发出星星火花,玻璃罩下的光像一颗球,但整个空间充满了温情。我第一次站在现场看到煤油灯有生命的模样,一度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父亲熟练的动作让我顾不得这股情绪,立刻拍了几张。它就像屋里的月,圆融的月,让人忍不住放松的月。
后来我去了福州生活,住处的灯光是暖黄色,我给它取了“黄间”的名字,感觉特别柔软,像覆了一层厚厚的绒毛,可以取暖可以疗伤。好几次工作疲惫的深夜,我一个人会在桌案上哭,滴落在笔记本子上的眼泪在灯光的照射下像一颗有花瓣的圆日,颜色逐渐变深,穿透了这一页纸,第二天风干的时候,凹凸不平,像生活的徽章。
我去厦门找歆歆的时候,她的房间里总是充满馨香,许多个角落都有一罐好看又好闻的香薰蜡烛。她经常一个人看剧读书,点燃香薰之后,我想这间屋子里就是一座天堂,不用被理解的天堂,可以撒野可以沉醉也可以哭泣的天堂。我们的房间需要这样的依靠,可以在回家后第一时间松懈下来,不再防备。
燕子曾在她的文章里写到,房子会养住在里面的人,要好好对待住处。她的家收拾得利落舒坦,每次看她的照片都会被融化,真是让人憧憬的理想生活。2018年我在福州换了一处住所后,也有一段时日是非常勤劳爱家的,每天最大的兴致便是收拾,一个人从楼上走到楼下都仿佛在跳舞,脚步轻盈,身心愉悦。2019年要离开前,我把整体布局都重新整改了一番,时常一个人坐在吧台上看28楼外的夕阳,喝光储藏柜里的青梅酒。
我在写文章的时候经常会想起电影里回家的镜头,一盏昏黄的灯火,桌上有一碗热腾腾的素面,汤里的油花伴着翠绿的葱花,旁边是一方旧旧的但很好用的蚊帐,老母亲带着老花镜在缝缝补补,额头上的皱纹很好看,她的手更是时时刻刻都温暖,握着就会瞬间充满力量。我想回家的那盏孤灯,再远都会让脚步靠近,会让跋山涉水的旅人泪湿青衫。终点不一定会让人喜极而泣,但逐渐靠近的过程,身上的包袱仿佛也化作了翅膀。
能照亮回家的路的明灯,也许可以是天空中的皓月。2019年许多次夜里深归,我走到了流花溪的桥上,仰望空中明月,我一个人站着失去了继续步行的力量,月它真美。陪我回家,陪我到天涯。
6月4日礼拜四,经历了“背叛”和涅槃的一天,生活和工作本该充满荆棘,我已经练就迅速成长的能耐,继续出发吧。什么风景都是对的,只要人的心不再飘摇,不再苛责,不再希冀生活必须按照剧本发展,加油:)
幸
有
我
来
山
未
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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