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哈尔滨、漠河行（3）：吉林雾凇岛 / 开普饭

定了5:30的闹钟，准时醒来。一夜睡得时间不多，但睡眠质量较高。

宾馆给我们准备好了早餐：每人一个面包、一袋牛奶、一根火腿肠。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中，这样的早餐的确难以下咽。我的适应能力极强，上车前，两个保温杯都泡了热茶。在车上，喝着热茶，狼吞虎咽地把面包和火腿肠吞下了肚。

在去雾凇岛的途中，杨师傅依旧乐呵呵地与我们聊天，小马依旧坐在副驾的位子上，偶尔插上一两句话。杨师傅提醒我们，雾凇岛不比市内，风大，寒气重，但无论气温多低，在雾凇岛走一圈都问题不大，但不能呆的时间过长，否则真会冻得受不了。

雾凇岛是松花江上的一座小岛，位于吉林省吉林市龙潭区乌拉街满族镇。从吉林市区到雾凇岛不到40公里，大约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东北和内陆不同，尤其是冬季，路面结冰，车子跑不起来。

杨师傅昨天先是说，我们明天早起，5:00出发。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晚上8:00才到，吃完饭，安排好住宿，怎么也要10:00多，如果再打一会儿牌……，这样的作息安排绝对是反人类的。我问能不能晚一点出发，杨师傅说，6:00也行，如果真有雾凇，6:00出发完全来得及，如果没有，早去了也没用。我内心想，既然如此，7:00出发也不迟啊！但我怕因为我的提议耽误大家都看不到雾凇，那就“罪莫大焉”了，看看B团长严肃的表情，我没敢再吭声。

在去雾凇岛的途中，我们一路说笑，轻松愉快。

我们一行六人，三对夫妇，相处几十年，可以交心，因为交心，所以舒心，约到一起旅行本身就是一件令人十分愉快的事。旅游这事和到饭店吃饭有几分相似，去哪里吃、吃什么菜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去吃。三五知己，在街头小酒馆，点菜随便，喝酒随量，说话随意，开玩笑随性，不亦快哉？倘若情趣志趣不相投，做人原则不相同，即使在五星酒店吃名贵大餐，不也是味同嚼蜡？至于在官场上的吃饭，不提也罢，要提就一个字：累！

我们于7:00左右到了雾凇岛，遗憾的是，今天没有雾凇。

看雾凇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温度过低，天寒地冻，形不成雾凇，温度过暖，没有冷空气也形不成雾凇。雾凇岛之所以出名，是因为这里地势偏低，江流环绕，水汽、冷空气在这里交汇，形成冰花挂在树上，这种“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奇观即为雾凇，当地人称之为“树挂”。今天看不到雾凇，应该是天气太冷的原因。

（为了照相必须露脸）

在雾凇岛上，我被冻得透心凉。手套、口罩都不能摘，就是这样，手脚还是冰凉冰凉的。忍着双手被冻得生疼的痛苦想抽一支烟，没想到打火机竟然打不着。A先生说，你把打火机暖一暖就可以了，你注意到没有，我拍几张照片后要把手机放在怀里捂一捂？不捂一捂，手机就打不开了。

（为了露脸，“第一夫人”也是豁出去了）

真是辛苦了A、C两位，他俩给我们拍照，双手基本上是暴露在外面的，其感受可想而知。应该说，C先生尤其辛苦。临行前，B团长有安排，C先生负责照相，我负责写游记。C先生不负众望，不辞辛劳，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冷”的精神，为我们拍了许多照片，正可谓“鞠躬尽瘁，冻伤而后已”。

（雾凇岛没有雾凇，我的帽子、睫毛、口罩上都是雾凇）

我在口袋里暖了一会儿打火机，果然点着了香烟。

雾凇岛上有很多表演项目和游玩项目。表演项目纯属表演，表演者没有激情，观看者没有融入感情，缺少了沟通和互动。游玩项目如骑马照相、狗拉雪橇等，或许是因为天气太冷，玩的人并不多。

没看到雾凇，一个问题在我脑子里转悠：吉林雾凇与桂林山水、云南石林、长江山峡一同被称为中国四大自然奇观。相比较而言，其他三处奇观就像静物一样摆在那里，随时可以参观（旧三峡变成了新三峡，姑且不论），唯独吉林雾凇需要天时地利之条件，且不说只有冬季才会出现，就是在最适宜看雾凇的季节，也许来个三五趟也未必能看到。这样说来，吉林雾凇不是吃亏了吗？这是我的第一个想法。转念一想，这个想法是有问题的。或许正是因为吉林雾凇不是随来随看的，才正显示了它的“奇”的特点，“吉林雾凇天下奇”，实乃名副其实也。另外，正是因为它的可遇不可求，可能会吸引着许多人一次又一次地来吉林。吉林雾凇是亏了，还是赚了？世上的很多事物原本就是说不清楚的。

离开雾凇岛，便是乌拉街镇。乌拉街是满族人聚居的地方，具有悠久的历史，曾建立过乌拉国。当年的努尔哈赤在消灭了乌拉国后，曾在这里养精蓄锐，然后挺进中原，建立了大清王朝。顺治皇帝把这里称为“本朝发祥之圣地”。儒雅而喜爱思辨的A先生说，对于努尔哈赤和多尔衮来说是“挺进”中原，对当时的“中原”来说是什么呢？C先生用他惯有的语气说：“是的。”我早就发现了C先生的口头语“是的”。他说“是的”的时候，前重后轻，前慢后快。而且，他这个“是的”可以用在多种语境下。我回答A先生说，对当时的“中原”来说，是满清鞑子侵略中原大地。C先生不失时机地说了句：“是的”。

如今的乌拉街镇成为了旅游胜地，街道两旁布满了颇具满族特色的建筑物，多为旅馆和饭店。杨师傅在一家满洲火锅店门前停了车，他说：“昨天你们不是说要吃满洲火锅吗？我们就在这家吃吧，他家的火锅比较正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