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为轻根,静为躁君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出自《道德经》第二十六章,意思是,沉稳为轻率之本,沉静为躁动之根。
曾仕强先生解读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重跟轻是相对的,静跟躁也是相对的。它们是互相比较的,只是程度上有差别,但不是绝对的。
重,是往下沉的东西。我们常常说这个人很稳重。而轻,是浮上去的东西。我们常常说这个人太轻浮了。但是老子的意思,并不是说重是轻的根本。而是说,你重,才可以应用轻;你轻,就很难去应用重。
比如,一个很重的东西,要把一个很轻的东西吊起来,吊多高都可以。一个很轻的东西,去吊那个重的东西,怎么可能呢?自己反而被它搞倒了。重,是用来形容一个人很有德、很稳重。而轻,是代表一个人失德,我们叫作失态,叫作失礼。
中国人跟外国人的不同在哪里?外国人不管什么情况,爱笑就笑。而中国人则要看场合适不适合笑,就算可以笑,也不能笑得很大声。
所以我们常常觉得,好像中国人比较保守。实际上不是,我们是比较内敛。再看看现在的中国人,比哪个国家保守呢?反倒是失去了内敛的功夫以后,比谁都糟糕。
“重为轻根”,重是轻的根本。一个人学会了稳重以后,偶尔放松一下、轻松一下,还不至于失态。如果一个人,从小就没有场合、对象、时辰的观念,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那他一辈子都会很辛苦。别人看他很奇怪,他自己也觉得很痛苦,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静为躁君”,“静”就是安静,“躁”就是急躁。只是说急躁,大家可能很难去想象是哪种状态。去野外看一看放风筝就好理解了。如果风筝断了线,就稳不住,不知道会飞到哪里去。在人,就叫作不安。急躁的人,是安静不下来的。心里头七上八下,眼睛东张西望,满脑子都在想来想去,手脚无措。
“君”,在这里指的是一股能够约束的力量。安静对于急躁来讲,是有控制力量的。急躁控制不了安静,安静控制得了急躁。所以,一个人平常要养成稳重,养成安静的习惯,这样才能随时有爆发力。这样的人才叫作可静可动,才是我们所需要的正常的人。
傅佩荣先生解读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重是轻的根本,静是动的主宰。简单来说,“重”与“轻”相对,就是你不要轻举。“躁”就是躁动,“静”就是主宰,躁动是发展在外,就是不要妄动。这简单的两句话,提醒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说到“重”与“轻”,有一种玩具叫做不倒翁,不倒翁为什么不倒呢?因为它的重心在底下,重心很低,上面比较轻,再怎么样动都无所谓。
“静”是“躁”的主宰,“躁”就是躁动。能动未必能静,能静的话,动起来才有它的力量,我们常说“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在老子思想里,所谓的重是轻的根本,“重”包括了稳重、厚重、沉着、谨慎的意思。静是动的主宰,“静”就有安静、静止、无为、超然的意思。
南怀瑾先生解读
重是轻的根源。静是躁的主宰。重和轻,静和躁,都是相对两种现象。重和轻,是物理现象的相对。静和躁,是生态现象的相对。但从原文文字上看来,老子是侧重“重”和“静”的重要,只偏向一头,而舍置它相互影响的关系。
正如我们现代,有了科学知识以后,知道物质的重量,是受万有引力——地心吸力的作用而来。倘使物质脱离了地心吸力,在太空中,便会失去重心的作用,都是飘浮自在,轻便优游的。我们人生的肉体生命,也是如此。所以心思高飞远举,但肉体的生命,脱离不了万有引力的作用,仍在原地不动,即使尽量锻炼体能,也只有相当的限度,不能达到想象的自由。
从道家仙道修养的理论来讲,对于这里所用的“重”字,可以牵强作为重厚沉静的意义来解释,如第三章所谓“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的理论配合。后世有合儒道两家的修养原理,概括其扼要,而以“沉潜静定”作为修道的根基的,也可以说,是完全相合的。
《道德经》第二十六章
重为轻根,静为躁君。是以君子终日行不离辎重。虽有荣观,燕处超然。奈何万乘之主,而以身轻天下?轻则失根,躁则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