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锡纯说:中医教学,三年皆应行道救人
在中医学史上,被誉为“中国近代中医第一人”的张锡纯是一位值得称道的著名医学家。他不唯学术思想独特,理论造诣深邃,临床经验宏富,就连他的中医教育思想,亦是光彩照人的。爰采张氏《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有关中医教育的论述,略作探讨,作为引玉之砖。
事岐黄须有大愿力
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自序》中开宗明义地写道:“人生有大愿力,而后有大建树……医虽小道,实济世活人之一端。故学医者,为身家温饱计则愿力小,为济世活人计则愿力大”。这是张锡纯对学医者所进的一句金玉良言。他自己之所以能对中医学作出不朽的贡献,正是由于他自始至终躬亲实践了这一句金玉良言。
张锡纯出身于书香门第,自幼习儒。但他常怀“济世活人”的大愿力,故在两试秋闱不第后,虽在壮年,即淡于仕进,遂尽废举子业,而广求方书,远至农轩,近至清代诸家著述,约共百余种,朝夕诵读,刻意精研,终于渐渐登堂入室。
及其临证之顷,又常忆念其先慈的谆谆教诲:“病家盼医,如溺水求援,汝果能治,宜急往救之,然临证时,须多加小心,慎勿鲁莽误人”。因之惴惴小心,如临千谷,殚精竭虑,穷究博考。故其疏方,辄能得心应手,挽回人命于顷刻。
张锡纯行医的时代,中医的处境是相当艰难的。那时,西医学已在中国流行,一些人以西医之长,比中医之短,怀疑甚至否定中医的科学性。社会上崇西轻中之风,日渐隆盛。而反动政府疯狂推行民族虚无主义,一再取缔中医的行医权和教育权。这股来势汹汹的逆流,把中医界一小部分人冲击得晕头转向。
中医学何去何从?如何正确处理中、西两种医学的关系?这是迫在眉睫的两个要害问题。由于张锡纯具有济世活人的大愿力,故能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并勇于挺身而出,与一批有志有识之士一道,顺应时代的潮流,主张中、西医并举,相互为用,取长补短,振兴中医学。
他说:“医学以治人为宗旨,原不宜有中西之界限存于胸中。在中医不妨取西医之所长(如实验器械化学等),以补中医之所短;在西医犹当精研气化(如脏腑各有性情及手足六经分主六气等),视中医深奥之理原为形上之道,而非空谈无实际也。”
所以,“当今之世,欲求医学登峰造极,诚非沟通中西不可也。”他将自己毕生临床经验的结晶命名为《医学衷中参西录》,也是寓有这种深意的。
他再三申明他的所谓“衷中”,绝不是要求学医者钻进古籍堆里去当蛀书虫,食古不化,抱残守阙,“夫事古师古者,非以古人之规矩准绳限我也,唯借以瀹我性灵,益我神智,迨至性灵神智,洋溢活泼,又贵举古人之规矩准绳而扩充之,变化之,引伸触长之,使古人可作,应叹为后生可畏……”
为什么同时又要“参西”呢?因为处在 19、20 世纪的中医,面对西医学的长处及其对中医学的渗透,岂能装聋作哑,视而不见,夜郎自大,故步自封!“若吾人仍故步自封,不知采取西药之所长,以补吾中药之所短,是甘让西人进步矣。夫天演之理,物竞天择,我则不竞又何怨天之不择乎?”
他甚至大声疾呼曰:“吾儒生当古人之后,当竟古人未竟之业,而不能与古为新,俾吾中华医学大放光明于全球之上,是吾儒之罪也!”其愿力之宏大,真可感天地泣鬼神矣!
尊经典毋忘玉中瑕
张锡纯学医伊始,即尊崇经典著作,尤其尊崇《黄帝内经》和《神农本草经》。他说:“本经与内经……为医学之鼻祖,实即医学之渊海也。”
“知《本经》与《内经》,诒之开天辟地之圣神,为医学之鼻祖,实即医学之渊海也。”——张锡纯《医学衷中参西录》
“本经、内经之包括医理,至精至奥,神妙无穷。”“内经精纯之处,其光华流露,如日月经天,朗朗照人,令人心目俱爽。”凡两书中紧要之处,他皆搜罗于《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深刻阐发,以教导学生。
比如《本经》载桂枝治“上气吐吸”,山茱萸治“往来寒热”,后世本草不载,张氏便不厌其烦地列举治验,向学生强调本经记载之真确可信。
他还别有会心地指出:“神农本经365味,每味皆有主治之要点。其所主治者,乃其本品独具之良能,恒有不由气味推测者,后世本草对于此等处,恒疑而删去,及取其药性试之,其效验原与经文若合符节。”
换言之,不能单凭药物的四气、五味、归经等理论来概括药物的全部功能与主治。这种观点在今天看来确是颇有见地的。
又如深研《内经》有关“大气”、“宗气”的大量论述,结合临床实践,明确揭示宗气即胸中之大气,并深刻阐发大气下陷之病因病理及其辨证论治与鉴别诊断,创制“升陷汤”等方药以升补胸中大气。
此等卓见,虽有采于喻嘉言、孙一奎、李东垣诸家而更精当,其理论意义与临床实用价值,以及开导末学之功岂可忽视哉!
他认为,《内经》“代远年湮,不无残缺。古时相传多以口授,尤易亡失。”“是以内经之文有非圣神不能言者,有近于战国策士夸张之语殊鲜实际者”,“而注之者,必皆一一视为圣神语录,逐句细为诠解,此谬误穿凿之所由来也,”“是以愚读《内经》,虽挨篇遍读,实非遍记,亦不留意注疏。”
这就是说,张锡纯虽尊崇经典,却不像有的医家那样,以为经典上句句珠玑,字字金玉,不可挪移一字,甚至对于明显错讹之处亦要穿凿附会,牵强诠解,以致谬种流传,贻误后学。在中医教育史上,像他这样能恰如其分地对经典著作“一分为二”,从而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著名医家,尚不多见。
重实践宜推陈出新
中医教育必须注重实践,推陈出新,这是张锡纯中医教育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
首先,张锡纯认为,教材内容必须切合实用,推陈出新。
他在《复冉雪峰问创建医学堂规则书》一文中,明确反对把《内经》、《难经》、《伤寒论》、《金匮要略》四大经典全本充作医学教材,以为把经典全本充作教材,“取径太远,非阐十年之功于此等书,不能卒业,即使能卒业矣,果能得心应手乎?”
他所使用的教材,就是《医学衷中参西录》。他自我辩解道:“此非谓内经、难经诸书可废也,因古籍紧要处,已粗搜罗于拙著之中而便于领会也。”
他还满怀激情地勉励冉雪峰编写这样的中医新教材:“广搜群籍撷其精,参以西学择其粹,独出见解,发古人所未发,补中西所未备,撰为医学新讲义,以教导生徒,诚千古之慧业也,济世之仁术也,岂不美哉!”
其次,张锡纯认为,教学方法必须学用结合,讲实效。他说:“医学校当与医院并立,合为一事,以医院中大夫充医学校中教员。众学生平日闻于师者,及见师之临证处方与所言者若合符节,所治之病又皆能随手奏效,则学生对于经见之证,并且经手治疗,自然确有把握也。”
不但此也,他还以切身经历为学生说法,强调学医者取得直接经验之极端重要性:“凡药皆亲自尝试,即毒如巴豆甘遂,亦曾少少尝之。犹忆曾嚼服甘遂一钱,连泻十余次之后,所下者皆为痰水,由此悟为开顽痰之主药,唯后恶心呕吐,遂与赭石并用,以开心下热痰……”
他运用西药,“实先考其原质性味,知其与所伍中药毫无龃龉,而后敢于一试,及试之屡效,而后敢笔之于书也。”他用这样的方法教导学生,“是以三年期满,皆能行道救人。”
综上所论,张锡纯作为中西汇通学派的代表人物之一,作为充满革新和进取精神的一代名中医,顺应时代潮流,激流勇进,对中医教育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他的光彩照人、行之有效的中医教育思想,不仅在当时是先进的,比较科学的,即使在已经明确提出了“中医、西医、中西医结合三支力量都要发展,并将长期并存”的方针的今天,仍有值得我们研究、继承和借鉴之处。
择其善者而从之,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这就是笔者草撰此文的宗旨。
豁然开朗用经方
张锡纯学宗仲景,但师古不泥,用经方喜为变通。他明确指出:
医者“用古人之方,原宜因证、因时,
为之变通,非可胶柱鼓瑟也。”
其所谓之变通,非仅指加减一端,而并有药代变通法与方代变通法,这种变通法在经方应用中很具特色。笔者有见于此,故特撷要条述之。
1.药代变通法
经方大都具有结构严密、用药简洁的特点。但张氏认为: 经方由于历史条件等多方面因素的限制,在药物选择等问题上,并非每方每味都已臻恰到好处的地步,且由于气运异轨、古今不同等原因,后人运用,不妨与古为新,尽可根据实际悄况,用某一味更合适的药物来代替原方中的某一味药,这便谓之药代。
这种变通法,与一般运用经方时减掉与某症不合的一味或数味药,并加入一味或数味药的加减法则有所不同,与药肆缺货而只好以别药代之更不同。张氏药代很多,要者如下:
以薄荷代桂枝:
仲景说:“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主之。”
张氏认为:“证兼阳明,而仍用麻黄汤主治,在古人禀赋敦厚,淡泊寡欲,服之可以有效。今人禀赋薄弱,嗜好日多,强半阴亏,若遇此等证时,宜以薄荷代方中桂枝。”
由此可见,古今人禀赋不同,是其药代的一个理论依据。
以薄荷代麻黄:
张氏认为麻杏甘石汤为仲景治温病方,但他“用此方时,又恒以薄荷叶代麻黄,服后得微汗,其病即愈。盖薄荷叶原为温病解表最良之药,而当仲师时犹未用于药品,故当日不用也。”
由此可见,后世的某些治病良药,在仲景时尚未被人认识到,这是其药代的又一理论依据。
以连翘代桂枝:
张氏认为大青龙汤证“原系温病”,“至愚用此方时,又恒以连翘代桂枝,虽桂枝、连翘均能逐肌肉之外感,而一则性热,一则性凉,温病宜凉不宜热,故用桂枝不如用连翘。而当时仲师不用者,亦因其未列入药品也(《伤寒论》方中所用之连轺是连翘根,能利水不能发汗)。”
这说明古人对药用植物入药部分的认识不够全面,而后世认识已发展,这也是其药代的一个理论依据。
以山药代粳米:
张氏认为:凡用白虎汤类方,若以山药代粳米,则效果更佳。他说: 余“实验既久,知以生山药代梗米,则其方愈稳妥,见效亦愈速。盖粳米不过调和胃气,而山药兼能固摄下焦元气,使之元气素虚者,不致因服石膏、知母而作滑泻。且山药多含有蛋白之汁,最善滋阴。自虎汤得此,既祛实火,又清虚热,内伤外感,须臾同愈。”
这是说白虎汤用粳米原不及用山药为妥当,当时仲景未认识及此,后世又只知尊经,不敢擅改,故他多次强调,说这样一代,白虎之功便可加强,治疗范围亦可扩大。
其特制二新方(即白虎加人参以山药代梗米汤与通变白虎加人参汤),目的也在畅叙其要义。这是其药代的又一理论依据。这一点在认为古圣上智、后人不可企及,经方用药无味不善的人,是不敢想象的。
以茵陈代柴胡:
症见寒热者,一般均用柴胡和解之,而张氏则常代以茵陈。他在治天津杨氏女一案中说:“柴胡虽能和解少阳,而其升提之力甚大。此证根本己虚,实不任柴胡之升提。方中茵陈其性凉而能散,最能宣通少阳之郁热,可为柴胡之代用品。实少阳病兼虚者无上之妙药也。”
又在另一案说:证见“寒热往来”,“原当以柴胡和解之,其寒热自己,菌陈性近柴胡,同为少阳之药,因其身发黄,遂用茵陈三钱以代柴胡。”
这是说后人对药性认识在不断加深,治寒热和解不必尽拘于仲景用柴胡法,少阳病虚证及兼见发黄者用茵陈较之柴胡为更优,这是其药代之又一理论依据。
总之,气运不同、禀赋有异,后人对药品认识增多、对药性认识加深等都是张氏药代的理论依据。但药代大多是有条件的,经方中的某些药物,张氏认为是不能随便替代的。
如有人认为白虎加人参汤和小柴胡汤两方,方中人参可用沙参代之,张氏说“此非确论”,他认为“小柴胡汤中之人参或可代以沙参,若当下后小柴胡汤证仍在者,用小柴胡汤时,亦不可以沙参代人参。至白虎加人参汤,若其热实脉虚者,以沙参代人参其热必不退,此愚由经验而知,非想当然尔之谈色。”
2.方代变通法
仲景治某证用某方,世多恪守之。张氏认为,见此方证而用另一方来代替,或用某药来代替某经方,此便谓之方代。这种变通法较前之药代变通法更具特色。张氏方代,其著者如下:
以白虎汤代承气汤:
承气汤证与白虎汤证是很有出入的二个不同方证,但张氏认为承气汤证常可用白虎汤来治。他说: “愚当成童时,医者多笃信吴又可,用大剂承气汤以治阳阴腑实之证,莫不随手奏效。及愚业医时,从前之笃信吴又可者,竟恒多愤事,此相膈不过十余年耳,况汉季至今千余年哉。”
张氏鉴于气运之变化,随着经验积累,得出了“重用白虎汤即可代承气”之认识,他不但喜用这一方代法治阳明腑实便秘证,且认为这较之投以承气原方,更显稳妥,他说:
“愚治寒温之证,于阳明肠实大便燥结者,恒投以大剂白虎汤或白虎加人参汤,往往大便得通而愈,且无下后不解之虞。”
又说:“愚凡遇有证之可下而可缓下者,恒以白虎汤代承气,或以白虎加人参汤代承气,其凉润下达之力,恒可使大便徐化其燥结,无事用承气通下而自然通下,且下后又无不解之虞也。”
白虎以石膏为主药,“其凉而重坠之性喜通大便”,知母寒滑之性亦能通便,故张氏有自虎代承气之主张,这一经验,允推独步,值得我们注意。
以白虎加人参汤代黄连阿胶汤:
仲景说:“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
张氏认为,二三日以上,即一日也,初得即为少阴病,即有热象,此前所谓伏气化热而窜入少阴者也。仲景治以黄连阿胶汤,若在热不太甚者,原可有效,若热势较甚,便“非此汤所能胜任矣。愚遇此等证,则恒投用白虎加人参汤。”
又说:“至愚遇此等证时,又恒师仲景意而为之变通,单用鲜自茅根四两,锉碎,慢火煎两三沸,视茅根皆沉水底,其汤即成,去渣取清汤一大碗,顿服之,其脉之微细者必遽变为洪大有力之象。再用大剂白虎加人参汤,煎汤三茶杯,分三次温送下,每服一次调入生鸡子黄一枚,其病必脱然全愈。用古不必泥古,仲景有知,亦当不吾嗔也。”
按张氏认识,少阴温病属伏气内发,若投以黄连阿胶汤,尚恐其苦寒粘腻之性,不利于邪机外透,且此方清热之力,不及白虎加人参汤为有力,而茅根、人参、石膏、鸡子黄诸药配合,不但于清于滋颇显力量,且善能透达其伏邪,故有以此方代彼方之主张。他说这样代用,“原非凭空拟议也,实临证屡用有效,而后敢公诸医界同人也。”
以通变白头翁汤代白头翁汤:
《伤寒论》治厥阴热利有白头翁汤,张氏说: “愚用此方,而又为之变通者,因其方中尽却病之药,而无扶正之药,于证之兼虚者不宜。且连、柏并用,恐其苦寒之性妨碍脾胃,过侵下焦也。矧《伤寒论》白头翁汤,原治时气中初得之痢,如此变通之,至痢久而肠中腐烂者,服之原可旋愈也。”
又说:“方中之义,用白头翁、秦皮、芍药、生地榆以清热;三七、鸭旦子以化瘀生新,治肠中腐烂,而又重用生山药以滋其久耗之津液,固其己虚之气化,所以奏效甚捷也。”
要之,张氏嫌原方纯用苦寒,而热痢不乏正虚者,与其一味攻病,不若正邪二顾,此所以他又制通变新方以代彼。
以硫磺山药熟地龙眼汤代桃花汤:
仲景治少阴病下痢便脓血,用桃花汤主之。张氏认为,桃花汤纯系热药,痢属虚寒无疑,但虚寒痢仅初得时,投此方可愈;若病已重危,则非此方所能胜任。
张氏经验: 以桃花汤治少阴虚寒痢之重证,未必有效,而若“仍本桃花汤之义,以硫磺代干姜(上焦有浮热者忌干姜不忌硫磺),用生山药、熟地黄、龙眼肉以代石脂(病入阴虚,石脂能固下不能滋阴,山药诸药能固下兼能滋阴)。如此变通,仍不失桃花汤之本义。”但药效增强,治重危者可以奏效,所以他治辽宁何某某一案,制此方以代桃花汤。
以胡椒代白散:
白散由桔梗、巴豆、贝母三味组成,为治寒实结胸之要方。但因巴豆药性峻烈,或未敢用,张氏说: “如畏巴豆之猛烈不敢轻用,愚又有变通之法。”此变通法在他所治的一则寒实结胸案中有说明,即: “急用胡椒(辛热之品能开寒结)三钱捣碎,煎二三沸,徐徐灌下,顿觉呼吸顺利,不再昏厥。”(此案在厥回神清后又另疏方治疗) 此变通法说明胡椒有代白散之作用。
张氏方代是有条件的,所谓方代,并不是完全以某方来代替另一方,如白虎汤与白虎加人参汤都可用来代替承气汤通下,但有些宜用白虎加人参汤通下的病例,却不一定可用白虎汤通下。同例,有些适宜用承气汤通下的病例,仍当用承气汤治病。白头翁汤、黄连阿胶汤等方的情况,亦复如是。故张氏方代,实可看作活用经方的范例,而并不存在替代方比被替代方各方面都优,被替代方实可废置的间题。
3、加减变通法
使用经方时,按证情之不同,在药味药量方面酌作加减,这是方剂运用的常规,本无所谓变通。唯张氏认为原方组方本有未尽善处,对此须在用时通变以改进弥补之,故谓之变通法(此层含义与一般之随证加减有不同)。此种变通,约之有三,即:
药味加减变通法:
如麻黄汤,张氏认为此方“原宜加知母”。他说: “麻黄汤原用解其外寒,服后遍体汗出,恶寒既愈,有其病从此遂愈者,间有从此仍不愈,后浸发热而转为阳明证者,其故何也? 愚初为人诊病时,亦未解其故。后乃知服麻黄汤汗出后,其营卫内陷之热若还表随汗消散,则其病即愈;若其热不复还表而内陷益深,其热必将日增,此即太阳转阳明之病也。悟得此理后,再用麻黄汤时,必加知母数钱以解其内陷之热,主治伤寒无汗,服后未有不愈者矣。”
又说: 原方“止只四味,而愚为加知母者,诚以服此汤后,间有汗出不解者,非因汗出未透,实因余热未清也,佐以知母于发表之中,兼寓清热之意,自无汗后不解之虞。此乃屡经试验,而确知其然,非敢于经方轻为加减也。”故其治伤寒,特制一麻黄加知母汤,似有以此取代麻黄汤之意。
药量加减变通法:
如大承气汤,原方为厚朴倍大黄,张氏疑其有误,并认为“即厚朴之分量原本如是,医者亦当随时制宜为之变通化裁,方可为善师仲景之人。非然者,其脉或不迟而数,但用硝、黄降之,犹恐降后不解,因阴虚不能胜其燥热也,况更重用厚朴以益其燥热乎? ……是以愚用承气汤时,大黄、芒硝恒用至七八钱,厚朴、枳实不过用二钱……其攻下之力不减大承气汤原方,而较诸原方用之实更稳妥也。”这是说原方厚朴倍大黄,用量本欠妥当,故减量以变通之。
药量、药味加减变通法:
如小柴胡汤,张氏说这是一张宜于治温病之方,但“宜于方中酌加生山膏数钱或数两”,在加入石青之后,柴胡便不须再如原方之重用,故他说: “是以愚用小柴胡汤时,其分量与药味,恒有所加减。夫柴胡之性,不但升提,实原兼有发表之力,古法去滓重煎者,所以减其发表之力也。今于方中加生石膏一两以化其发表之力,即不去滓重煎,自无发表之虞,且因未经重煎者,其升提之力亦分毫无损,是以止用一半,其力即能透膈上出也。”
张氏的加减变通法也是一种对经方的改良做法,它与一般加减之含义有一定的区别。张氏之所以主张这样的变通,他在“用麻黄汤之变通法”中说得很清楚: “人之禀赋随天地之气化为转移,古今之气化或有不同,则今人与古人之禀赋,其强弱厚薄偏阴偏阳之际不无差池,是以古方用于今日,正不妨因时制宜而为之变通加减也。”
张氏对经方的变通,曾有人予以很高的评价,如邵餐芝说: 仲景以大青龙、麻杏甘石治温病,“犹未尽善也。儿经进步,而张寿甫始有清解凉解诸汤。通经而不泥经,善俗而不同俗,洵善且美也。以薄荷易麻黄,以连翘易桂枝,以牛蒡代杏仁,考别录以合本经,征西说以证仲景,超叶、吴以通寒温……”。
张锡纯106则用药经验
张氏在药物的配伍、应用方面确实具有独到的经验,其对前贤既定者,多能探奥索隐,而对古人所未发者,又多有增补创新。故结合个人的学习体会,从《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总结、归纳出张氏的用药配伍方法百余则,并且能够灵活地运用于临床治疗,每每收到良好效果。今节录于下,以资同道临证参考。
1 生石膏佐芍药,可解阳明之热。石膏性寒而能散,芍药味苦寒,且能通利小便,治腹疼,故石膏佐芍药更宜于治疗热痢。
2 生石膏佐薄荷,治牙痛有内热者。
3 石膏配蝉蜕,用于温病气分有热。
4 石膏、半夏、麦冬并用,能滋阴而不恋邪。麦冬能滋阴,但又能导致留邪不散。若与生石膏、半夏合并使用,则无此忌,诚以生石膏能散邪,半夏能化滞也。
5 生石膏、三七、蒲黄并用,治阑尾炎。
6 生石膏、龙骨、山萸肉配伍,可用于伤寒、温病之热实而脉虚、心中怔忡、精神躁扰者。
7 赭石与石膏并用,最善通热结之大便。且又用治肝气、肝火相并上冲引起胃气上逆之呕吐。盖用石膏能清阳明大热,用赭石善平上逆之冲气故也。
8 赭石能降胃以止吐衄。然胃之所以不降,有因热者,宜佐以瓜蒌仁、白芍;其热而兼虚者,可佐以人参;有因凉者,一可佐以干姜、白芍(因凉犹用白芍者,防干姜之热侵肝胆);其凉而兼虚者,可佐以白术;有因下焦虚损,冲气不摄而上冲,胃气不降者,宜以山药、芡实佐之;有因胃气不降,致胃中血管破裂,其证久不愈者,宜以龙骨、牡蛎、三七诸药佐之。
9 人参配赭石,人参可以救气分之脱,但有助气上升之弊,与赭石并用,方能引气归原,更能引人参补益之力下行。且参、赭并用,不但能纳气归原,设于逆气上干,填塞胸臆,或兼呕吐,其证上盛下虚者,皆可以参、赭并用而治之。又参、赭并用,其补益之力直达涌泉,能导引肺气归肾。且能助心气下降。又人参配赭石,可使人参之补力专于下达,故治吐衄方中凡用参者,必重用赭石以辅之。二药配伍,又用于火不归原等证。
10 人参、当归得赭石则力能下行,有催生、开交骨之功。且当归与赭石同用,其滑润之力愈增。
11 赭石、牛膝与黄芪并用,能监制黄芪上升之性,而防止血之上升,用于脑充血证。
12 苁蓉、当归与赭石并用,润便通结甚效。
13 赭石、芒硝并用,能降逆、止吐、通便、下痰涎。又常用于癫狂。
14 赭石与山药并用,能和胃、降胃,义同于半夏秫米汤而力实优之。
15 赭石、干姜佐甘遂,使药力下趋。甘遂去燥结,力甚猛悍,以攻决为用,能下行,亦能上达,若无以驾驭,服后常致吐泻交作,因而气机不能下行,转而上逆,未得施其攻决之力,既而吐出。故以赭石之镇逆、干姜之降逆协力下行,以参赞甘遂成功也。
16 赭石、麦芽并用,降胃升肝。
17 赭石、黄芩、瓜蒌仁、三七配伍,功近仲景大黄黄连泻心汤,而较之缓和。
18 赭石、磁石二者同用,相得益彰,能维系元气,入于补药之中,使补益之力直趋下焦,以治上盛下虚之证。
19 赭石、滑石并用,治吐衄之因热者甚效。
20 滑石、茅根配伍,治温病肺胃有热伴津伤证。
21 滑石与土狗并用,可通利小便而消水肿。用治内蕴湿热,周身漫肿,心腹膨胀,小便不利者。
22 白芍善利小便,阿胶能滑大便,二药并用又大能滋补真阴,而用治阴虚,小便不利,水肿之证。
23 白芍、牛蒡子同用,以泻寒火之凝结。其中白芍善利小便,自小便以泻寒火之凝结;牛蒡子能通大便,自大便以泻寒火之凝结。
24 芍药、干姜、生姜同用,治因凉而胃气不降所致的吐衄。用芍药以防干姜之热力入肝,肝为藏血之脏,得芍药之凉润以养之,则宁谧收敛,而血不妄行。芍药与生姜同用,且能和营卫,调经络,引血循经,使周身之气化流通。
25 芍药与附子并用,能收敛元阳,归根于阴,且能分利小便而疗泄泻。
26 芍药配熟地。芍药善利小便,故能行熟地之腻。再加龟板、地肤子,主治阴虚之小便不利。
27 熟地、茯苓,能止下焦不固之滑泻。
28 熟地与茅根同煎,治平素阴虚,以致小便不利,积成水肿者。
29 熟地佐炒薏苡仁,治劳疾咳嗽。熟地以其大滋真阴,恐其多用泥胃,故佐以薏苡仁,健胃利湿,以行熟地之滞。
30 生地黄与竹茹配伍,可凉血、止血,盖生地黄有凉血之力,虽能止血,然恐止后血瘀经络,致生他病,辅以竹茹宣通、消瘀,且其性亦能凉血、止血,是以有益无弊也。
31 生地、硼砂并用,治咽喉肿痛。
32 玄参与柏子仁、枸杞并用,治肝肾虚而生热,视物不了了者,恒有捷效。
33 山药、牛蒡子并用,大能止嗽定喘,以成安肺之功。
34 山药、薏苡仁并用,皆为清补脾肺之药。然单用山药,久则失于黏腻;单用薏苡仁,久则失于淡渗。唯等分并用,乃可久服无弊。若再合以甘凉润肺健脾之柿霜,可用治脾肺阴亏、饮食懒进、虚热劳嗽,并治一切阴虚之证。
35 山药佐附子,可于补阴之中扶阳。若再与苦降之芍药同用,自能引浮越之元阳下归其宅,故可用于大病后阴阳不相维系,阳欲上脱之证。
36 山药与滑石同用,一利小便,一固大便,一滋阴以退虚热,一泻火以除实热,泻热补虚,一举两得。故可用治上焦有燥热而下焦滑泄之证。更可合芍药甘草汤同用。盖芍药甘草复真阴,补益气化之虚损。而芍药又善滋肝肾以利小便,甘草又善调脾胃以固大便,是可汇集一方,故治阴虚滑泄之证,功效卓著。
37 山药、滑石、甘草同用,治暑湿泄泻。滑石、甘草能清阴虚之热。又重用山药之大滋真阴、大固元气以赞之。真阴足则小便自利,元气固则泄泻自止。山药、甘草能逗留滑石,不至速于淡渗,使其清凉之性,得以转输而宜于治暑。
38 山药、车前子同用,治阴虚小便不利、大便滑泻,兼治虚劳有痰作嗽。盖山药能固大便,而阴虚小便不利者服之,又能利小便。车前子能利小便,而性兼滋阴,可为补肾药之佐使,又能助山药以止大便。二药同用做粥服之,大能留恋肠胃。
39 半夏配山药,以止呕吐。半夏为降胃安冲之主药,山药在上大能补肺生津,则多用半夏,不虑其燥;在下大能补肾敛冲,则冲气得养,自安其位。且与半夏皆无药味,故用于呕吐甚剧、不能服药者尤宜。二者配伍为粥,食粥则借其黏稠留滞之力,可以略存胃腑,以待药力之施行。若上焦有热者伍柿霜、凉者伍干姜。
40 山药配酸石榴,可宁嗽定喘。
41 山药、水蛭并用。山药饶有补益之力,水蛭善通瘀。水蛭稍有刺激性,屡服恐于胃不宜,用山药能防其开破伤正,且又善于调胃腑。
42 怀山药配鸡内金,久服治虚劳。
43 怀山药、山楂、鸡内金、蔗糖配伍,功似大黄虫丸而补虚化瘀。
44 白术、鸡内金,治脾虚生痰。白术补脾胃,然土性壅滞,故白术多服久服,亦有壅滞之弊,有鸡内金之善消瘀积者以佐之,则补益与宣通并用。又能开胃增食,久服可消融腹中积聚。
45 炒白术、鸡内金、天冬、山楂配伍,以治癥瘕坚结及月事不通。
46 生鸡内金、生于术、鲜茅根、生姜并用,治水臌、气臌并病。茅根善利水,又善理气,故能佐鸡内金以奏殊功。加生姜,恐鲜茅根性微寒,且其味辛,能理气,其皮又善利水。
47 鸡内金与生酒曲并用,可消积,治胃脘有硬物堵塞。
48 鸡内金与芡实并用,治老人气虚痰盛。鸡内金能补脾胃、化饮食、消积滞,芡实大能敛冲固气,统摄下焦气化。脾胃强健,痰涎自除。
49 黄芪配知母,可退虚热。黄芪温升补气,知母寒润滋阴,二药并用,大具阳升阴应,云行雨施之妙。劳瘵者多损肾,黄芪能大补肺气,以益肾水之源,使气旺自能生水,而知母又大能滋肺中津液,俾阴阳不至偏胜,即肺脏调和而生水之功益善也。然遇阴虚、热甚者,又必须加生地黄同服。又黄芪佐知母,补气而不热。黄芪既善补气,又善升气,唯其性稍热,故以知母之凉润者济之。若用黄芪补气之方,恐其有热不受者,恒辅以知母。
50 黄芪与桑寄生并用,为填补大气之要药。
51 黄芪、桑寄生、续断,可补肝气。
52 黄芪与赭石、虫并用,可治肢体痿废。
53 黄芪与桂枝相助,为理则善逐风。黄芪能逐入脏之风外出,且善补气。桂枝亦逐风要药,因其善平肝,故尤善平肝家之风,二药并用则逐风之力愈大。
54 黄芪、桂枝、干姜同用,能助心肺之阳。
55 桂枝、干姜并用,善补少阴君火,而桂枝、黄芪并用,又善补少阳相火(即胆中寄主之相火)。又桂枝、干姜能助心肺之阳而宣通之。
56 桂枝、龙胆草并用,治肝热,胁下兼胃口疼痛。桂枝能舒肝气之郁结而止胁疼,更能平肝木横逆恣行,则胃疼亦可愈。唯其性偏温,肝胆有热者不宜,故加龙胆草以调剂之,俾其性归和平而后用之,有益无损也。
57 桂枝、川芎,以舒肝气。
58 桂枝、柴胡,皆为舒肝之妙品,合用能助脾气之升,陈皮、厚朴能助胃气之降。四药并用,能使清升浊降,满闷自去。
59 人参、威灵仙并用,治气虚小便不利甚效。灵仙可行参之滞。
60 苏子、瓜蒌仁、赭石、芒硝配伍,治伤寒、温病结胸。
61 芒硝、鲜莱菔同煎,可治肠结。莱菔味甘性微温,煨熟食之,善治劳嗽短气,其性能补益可知。与朴硝同用,可化朴硝之咸寒,其补益也可缓朴硝之攻破。脉虚不任通下者,可辅以人参以扶持保护。
62 朴硝、白矾、炒麦面三药配伍,可治心火炽盛、热痰凝郁上焦而为胸满恶逆之证。朴硝味咸寒,禀寒水之气,水能胜火,寒能治热,为心家对宫之药,为治心有实热者之要品。白矾能助朴硝以消热痰也。调以炒麦面者,诚以麦为心谷,以防朴硝、白矾之过泻伤心,且炒之则气香归脾,又能防硝、矾之不宜于脾胃也。
63 干姜、朴硝并用。干姜性热,朴硝性寒,二药并用,善开寒火之凝滞。寒火凝滞于肠间者开,宿食停滞于肠间者亦易开也。
64 大黄、赤石脂并用,可治吐衄有热象者。
65 大黄、肉桂并用,亦治吐衄有热象者。
66 肉桂、大黄、代赭石配伍,平肝之药,以桂为最要,单用之则失于热;降胃之药,以大黄为最要,单用之则失于寒,若二药并用,则寒热相济,性归和平,降胃平肝,兼顾无遗。再加入代赭石之降逆镇肝、力专下行,故可用于肝郁多怒、胃郁气逆,致吐衄之证,屡用他药不效者。
67 肉桂、黄连等分并用,能交阴阳于顷刻,以化其互争,实为燮理阴阳之主药,即为解寒火凝滞之要品。况肉桂原善平肝,黄连原善厚肠,二药相助为理,则平肝不失于热,厚肠不失于凉。如佐以芍药、甘草则善愈腹疼,亦即善解寒火凝滞而用于痢疾迁延不愈。
68 干姜与厚朴同用,治寒饮堵塞胃脘,饮食不化。与桂枝同用,治寒饮积于胸中,呼吸短气;与黄芪同用,治寒饮渍于肺中,肺痿咳嗽;与五味子同用,治感寒肺气不降,喘逆迫促;与赭石同用,治因寒胃气不降,吐血、衄血。
69 厚朴与桔梗、半夏并用,善除湿满。
70 厚朴与姜、术并用,善开寒痰凝结。
71 厚朴与乌药并用,善治小便因寒而白浊。
72 治冲气上冲,并夹痰涎上逆之证,必于龙骨、牡蛎、半夏、赭石等降镇药中少佐厚朴以宣通之,则冲气、痰涎下降,而中气仍然升降自若,无滞碍。
73 金银花、牛蒡子并用,善解疮疡热毒,又可预防肠中溃烂而用于痢疾。
74 牛蒡子、三七合用,治脏腑内痈。
75 三七与大黄并用,外敷治疮疡初起肿疼。
76 三七、土鳖虫并用,治瘀血腰痛。
77 三七、赭石配伍,治咳血难愈者。其有热者,加鲜生地。
78 重用生地黄止血,必用三七辅之,因生地黄最善凉血,以治血热妄行,犹恐妄行之血因寒而凝,瘀塞于经络中也。三七善化瘀血,与生地黄并用,血止后无他虞。
79 三七、花蕊石、血余炭配伍,治咳血,兼治吐衄,理瘀血及二便下血。三七、花蕊石为止血之圣药,且又化瘀血而不伤新血,以治吐衄,愈后必无他患。至血余炭,其化瘀血之力不如花蕊石、三七,而其补血之功则过之。
80 三七、鸦胆子并用,能化肠中腐烂而止痢。盖久痢肠中或有腐烂也,若加山药做粥,治久痢,肠中欲腐,下虚滑脱。又,三七、鸦胆子合用治力小任重,血瘀膈上,常觉短气之证。
81 鸦胆子、三七、鲜小蓟根并用,治血淋。
82 鸦胆子、硫黄并用者,因鸦胆子善治下血,而又恐单用失于寒凉,故少加硫黄辅之,况其肠中脂膜,因下血日久,易致腐败酿毒,二药之性皆善消除毒邪。
83 鹿角胶辅以生硫黄,治相火衰微之下焦觉冷及阳痿。
84 硫黄、赤石脂配伍,治下焦寒凉泄泻及五更泻。若加炒小茴香,可引其温暖之力以入奇经,用治女子血海虚寒不孕。又,因硫黄为温补下焦第一良药,唯其性能润大便,于大便滑泻者不宜,故辅以赤石脂之黏腻收涩,自有益无弊也。
85 花椒、硫黄同用,能大补元阳。可配合四神丸以治五更泻。花椒目配生硫黄,治因凉成水臌者。
86 椒目、小茴香、威灵仙三药配伍,治下焦受寒、小便不通。椒目之滑而温,茴香之香而热,散其凝寒,即以通其窍络。更佐以威灵仙温窜之力,化三焦之凝滞,以达膀胱,即化膀胱之凝滞,以利尿也。
87 核桃仁、柿霜并用。核桃仁性善补肾,柿霜甘凉滑润,甘能益肺气,凉能清肺热,滑能利肺痰,润能滋肺燥。二者同用,肺肾同补,金水相生,宜于肺肾两虚之喘咳,或腰膝酸疼,或四肢无力。
88 续断、菟丝子并用,可代鹿角胶、虎骨胶治骨痿。
89 若治陡然腹胁疼痛,由于气血凝滞者,可但用三棱、莪术,不必以补药佐之。若治瘀血积久,过坚硬者,原非数剂所能愈,必以补药佐之,方能久服无弊。或用黄芪,或用参、芪,使补、破之力相匹敌,不但气血不受损,瘀血之化亦较速,盖人之气血壮旺,愈能驾驭药力以胜病也。又,参、芪得三棱、莪术以流通,则补而不滞,而元气愈旺。元气既旺,愈能鼓舞三棱、莪术以消瘀血。
90 乳香、没药、丹参同用,可使肺痈内消。丹参能上达于肺,以宣通脏腑之毒血郁热而消融之。乳香、没药同为疮家要药,故用之则参赞丹参,而痈疮可以内消。乳香、没药二药并用,为宣通脏腑、流通经络之要药。配当归、丹参,于流通气血之中,大具融化气血之力。内外疮疡,心腹、肢体疼痛,凡病之由于气血凝滞者,恒多奇效。
91 山楂配红糖,甘酸相合,治血虚经闭。
92 山楂、茶叶、红白糖并用,治痢疾初起。
93 山楂、艾叶配伍,治肠风下血。
94 山楂、紫草,煎酒调服,治痘疹干黑。
95 鲜莱菔汁、鲜藕汁并服,善止血,可用于吐衄不止。
96 半夏配莱菔,仿半夏秫米汤意,通阴阳、和脾胃而安眠。
97 生麦芽、生鸡内金配伍,升肝降胃。治肝不升胃不降之证。并可伍山药以培养脏腑之气,以防升之降之而有所损伤。
98 生麦芽、鲜茅根并用,善达肝木之郁以调气分。
99 麦芽、茵陈、川楝子三味加入镇肝药中,可防止单服镇肝之品,初用时反觉气血上攻而病情加剧。肝为将军之官,其性刚。若但用药强制,或转激其反动之力,而此三味能顺肝木之性,故能引而抑之。
100 蝉蜕、连翘,表散湿疹之妙药。
101 蝉蜕与蛇蜕并用,善治周身癞癣瘙痒。
102 蜈蚣、薄荷、钩藤,入于白虎汤中,治高热惊厥。
103 防风引以麝香,能深入脏腑以搜风。
104 地龙辅以虫,可治中风偏枯,肢体痿废。
105 朱砂、薄荷冰配伍,可扫除毒邪以治心脏之麻痹。而樟脑所升之冰片,有兴奋心脏以除其麻痹之作用。故三者合用,可治霍乱证,六脉皆痹者。
106 硼砂、儿茶配伍,硼砂性凉而滑,能通利肺窍;儿茶之性凉而涩,能安敛肺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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