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索综合素质评价的科学标准
编者按
“十四五”时期是我国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高质量教育体系和教育强国的重要阶段，也是教育考试事业深化新时代教育评价改革、建设中国特色现代教育考试制度、提升国家教育考试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关键时期。为深入探讨“十四五”时期我国教育考试事业的发展方向和实现路径，本刊邀请专家围绕教育考试事业发展愿景展开笔谈，希冀能为教育考试在“十四五”时期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参考。
作者
孙昌华，美国ACT公司学习产品服务部资深研究科学家。
正文
中国于2014年开始的高考综合改革探索“两依据、一参考”的招生录取模式，其中的“一参考”指的是综合素质评价，但是从目前试点省份的招生实践来看，与预期尚存在一定距离。综合素质评价未能真正在高校招生中发挥“一参考”的作用，主要原因在于缺乏以科研为基础的学生综合素质评价客观标准。为此，在探讨教育考试“十四五”发展目标时，应把建立综合素质评价标准作为一项重要任务。笔者长期在美国的考试机构ACT公司工作，以下简单介绍ACT综合素质评价框架，期望对国内的综合素质评价标准构建有所启发。
从1959年开发美国大学入学考试至今，ACT公司一直以科研为基础，不断创新为广大学生入学和就业提供教育考试评价和职业导航的服务。早在20世纪70年代，ACT公司就开始朝着将大学录取视为一个过程而不是单个事件的愿景转变。在过去的50年，ACT公司开发了了解学生个人兴趣性格的评价、入学职业规划、工作核心技能评价等项目。
2014年，在对国际和美国国内教育改革现状进行系统化文献研究的基础上，ACT公司发布研究报告指出，鉴于时代对成功的多维定义，对学生成功的评价必须着眼于广义和多样化的人格特质，应涵盖多种能力，以实现学生的可持续性发展，帮助学生取得学业和事业的长期成功。在此基础上，ACT公司的研究人员基于教育和职业相关理论及实证研究，充分听取大学和行业专家的意见，分析了学生从高中到大学和从大学到职场的2个关键转折点，对阶段性成功所需技能建立综合模型，探索开发了多维度综合素质评价框架，于2015年发布《超越学术：提升教育和职场成功的整体框架》（Beyond Academics: A Holistic Framework for Enhancing Education and Workplace Success）[1]。该研究报告完整阐述了全面评价学生大学和就业准备的综合能力测评框架，即ACT综合能力测评框架（ACT Holistic Framework）。2020年初新版ACT综合能力测评框架（The ACT Holistic Framework® of Education and Workplace Success）[2]发布。
ACT综合能力测评框架由教育和职业发展成功的4个广义领域组成：1）核心学术技能（core academic skills），即在英语语言、数学和科学领域所要掌握的知识和技能，是取得教育和职业发展成功所必需的核心能力；2）跨领域能力（cross-cutting capabilities），即跨学科领域学习所需具备的综合性知识和技能，包括信息和技术素养、合作解决问题、学习能力、批判性思维4个方面，恰当地运用跨领域能力，同时结合核心学术技能是学生发挥潜能创造性解决问题的关键；3）行为技能（behavioral skills），包括人际关系、自我调节、与任务相关的行为，具体为诚实行事、沉着冷静、和谐相处、乐于交往、努力不懈、思想开放，这些行为对于适应教育和工作场所环境并取得成功很重要；4）教育和职业导航技能（education and career navigation skills），包括影响个人教育和职业选择的个人特征、过程和知识，具体为自我认知、环境因素、自我与环境结合、教育和职业计划的管理与执行，这些行为对取得人生各阶段的进步和成功至关重要。上述4个领域，有的领域已经有比较成熟的测试，有的领域则需根据框架研发新的评价工具，如针对其中的行为技能领域，在概括出6方面行为后，ACT公司研究人员又对可观察到的行为进行了更为细致的等级描述，组织教师和教研员鉴定行为能力等级描述的有效性，并对描述语句进行实证研究。
2018年以来，在综合素质评价标准跨领域能力评估理论基础上，ACT公司受聘为OECD开发了“PISA2021创造性思维评估框架”。结合PISA创造性思维评估与ACT综合素质评价跨领域学习能力评估的研究成果，ACT公司的科学家发表了有关创造性思维形成性评估模型的研究成果[3]，并研发了创造性思维学习的形成性评估软件，对学生在探索（explore）、创造（create）、评估（evaluation）、改进（improve）、沟通（communication）5个方面的能力进行考量。
此外，社会情感技能（social emotional skills）越来越受到重视，已经成为学生综合素质评价的一个重要维度。2020年美国有21个州出台了社会情感学习课程标准，不同的评估研究机构开发了多种社会情感技能评价工具。与ACT综合素质评价框架匹配的ACT社交情感技能测试（ACT SEL Tessera）借鉴心理学大五人格框架，对学生的综合素质行为（包括责任感、社交能力、适应力、想象力、领导力）进行评估。ACT SEL Tessera评估由ACT公司的社会心理学家、教育心理测量专家和社会情感学习课程专家组成的团队开发，除传统的自评问卷题型外，还运用情景判断和迫选题，以提高评估的可靠性[4]。
综合素质评价作为中国高考综合改革的重要内容，是破除“唯分数”评价的重要手段，但只有制定有效、可靠的评价标准才能保证招生的公平公正，才能提升公众对人才选拔的信任度。因此，建议从国家层面制定统一的被公众理解和接受的综合素质评价标准，第三方测评机构在国家标准的基础上研发评价工具，供招生机构使用。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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