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悔恨

忙碌时进入了某种迷幻状态，各种丢三落四、张冠李戴、时间错乱，甚至出门忘了换鞋子。种种狼狈和顾此失彼，日子过得囫囵吞枣且不知其味，不由得要强迫自己停下来稍作休整，以免在迷糊中迷失了方向。与止步不前相比，误入歧途无疑指向更严重的后果。

在生活平静如水的表面，种种蛰伏已久的念头渐渐苏醒，那已经安分许久的出逃野心又开始跃跃欲试。于是悄悄向远方友人打听花讯及晴雨，甚至恨不得向白云打听它们的去向。然而当心神回到当下，生活紧紧拉扯着我们，像扯紧风筝一般。我们仍然寸步难行。

各种缺席和逃课，各种半途而废的附庸风雅，那些闲置的乐器我早已忘记了如何弹奏，而在诗的国度里，我早已失语。听着诗人与诗人的对答，我努力回忆这种我曾经勉强能说的方言。如今我只能努力听懂，却丧失了表达的能力。满腹的心事，惆怅却无法言说。

“台风过去了吗？”“我看不完全呢。”天气晴好，夜晚一轮浑圆明月，然而还只是阴历十三。想起一些久远的人和事，一些必然或偶然的相聚与离别。一生好像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却也只是走到了中途。生命中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吗？还有什么可以悔恨与挽回？

生命是一个关于遗憾与残缺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一部不愿公诸于众的忏悔录。“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梅花就落满了南山。”曾悔恨相聚，也曾悔恨别离。悔恨将就，也悔恨错过。悔恨种种少不更事的草率。而当千帆过尽，望着浩浩白水，悔恨啊，竟忘了渡江。

（作者：秋水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