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土散文:袅袅炊烟情
现代人的生活,在饮食起居等方面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农村做饭也用起了电饭锅、电磁炉、天然气炉。在农村,个别老太太还坚持烧柴烧草,大锅做饭。
那久违的柴草烧大锅,别有一番情趣;那家家升腾的袅袅炊烟,别有一份乡情。
我生长在农村,从小围着土大锅台吃饭。每当外出归来,特别是傍晚,晚霞映照,村庄炊烟四起,无风烟柱直上,有风时炊烟随风袅袅,看到炊烟便一下子就想到大锅里的粘粥,有时粥里有地瓜、甜枣,有时粥里有胡萝卜、红小豆、绿豆,甜甜的、黏黏的,永远喝不够。现在电饭锅里熬的粥,那味道就差多了。
冬天的中午,无风晴朗,朝阳的墙下,站着吸烟拉呱的老汉,还有嬉闹玩耍的孩子。家家炊烟中飘着浓浓的香味,村中间的木匠家烧碎木片,红松、白松冒出的炊烟,透出一股熬开了的桐油的香味,如果烧的是落叶松(也叫油松),那味道会更香。这种松树木材,疙瘩多,木纹明显,又硬又重,松油特别多,一点燃就冒油,香味大而且浓。
农村烧大锅,得有柴草,奶奶整天唠叨,烧和吃同样重要。那年月,缺吃又缺烧,燎杆子秫秸要攒着逢年过节下饺子用。放学后或星期天,奶奶让我领着妹妹去黄河大堤下的林带里拾干棒,二十多年的老柳树,枯树枝特别多,一遇刮大风,就掉在地上,柳树最好烧,杨树次之,其他树种就差多了。捡回家后,奶奶要蒸干粮时才烧。好柴火没有浓烟,烟囱如果冒浓烟,那烧的应该是半干拉湿的暄草,如树叶、豆叶、青草、芦草。闻到炊烟味,就知道谁家烧的啥柴草。
大锅做饭,要先盘炕,再垒灶,好烧不好烧,要取决于炕。火炕有鱼鳞洞、人字洞,想要火炕好烧,就得请村里最好的把式来盘灶。
灶台好烧,灶膛内柴草冒响声,不往外倒烟。灶台与炕之间,还有厦脸,高于炕,高于锅台三十公分,像一个小柜子。我奶奶的点心、苹果,都藏在炕厦脸内。有时馋了,我就偷偷地去摸苹果,但舍不得吃。奶奶说:“馋猫,想吃就吃了吧。”我说:“奶奶,我不吃,闻闻香味就行,天天闻,天天就像在吃苹果。”
烧碎草,浓烟滚滚。那时没有鼓风机,靠拉风箱,条件再低的,拉风葫芦。风葫芦呈六角形,出风嘴对着灶台的风灶眼,里面有三个风翅,像陀螺,绳一拉就转了起来,手一松又转回去,起吹火的作用。条件最差的,灶台眼下伸一长布袋,一头压个砖,一头手拽着拍打,扇风烧碎草。
六月里连阴天,家家没干柴,家家浓烟滚滚。不光烟窗里冒,门里窗里也往外冒,一进院子,呛得喘不过气来。现在的农村、城市,做饭不见烟窗冒烟,却家家冲街安装了油烟机,冒出的不是烟,是香味。走在大街上,这家炖排骨,那家煎鲜鱼,香飘满街。
现在,农民梦想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实现了,“点灯不用油,犁地不用牛”也实现了,烧火做饭不用柴草,秸秆还田后既肥了土壤又可实现增产,还不污染环境。这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审阅:王士朝
简评:文章通过对乡间炊烟的描写,反映了农村生活的巨大变化,既有对过去岁月的眷恋,又有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终审:严景新
作者:刘开
编辑:卜一
本头条每日刊发作品优选纸刊《中国乡村》杂志,凡上刊者免费包邮赠送样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