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古塔:门头沟斋堂啸台寺双塔
斋堂古称灵桂川,现称斋堂川。斋堂本是佛教寺院僧众用膳的场所,京西斋堂源于唐代所建的北山灵岳寺,去往灵岳寺朝拜的香客在此食宿而称斋堂。斋堂物产丰富,《析津志》记载:“金、銀、銅、鐵、錫、畫眉石,同出斋堂。”。《宛署杂记》记“石墨似石,而性不坚,磨之如墨,拾之染,后妃常取之画眉”。元至正年间,我国古代四大书院之一的白鹿书院山长熊梦祥,隐居斋堂以著书为乐。在十二年的隐居生活中,撰写出北京历史记载占有重要地位的《析津志》。明代巡按直隶监察御史曾佩曾作”《過斋堂村晚宿沿河口》诗:“山行旬日外,仅见一平村。垒石分畦畛,编茅立门户。种豆人籽午,歸樵叟負雲。休予僧毾璒,净坐月黄昏。”。 斋堂以石桥沟为界,西为西斋堂,东为东斋堂。嘨台寺位于西斋堂西北,地属西斋堂村。
斋堂嘨臺寺,无论是史籍还是现代史地刊物均无记载。遗址所留双塔至今岿立,《门头沟区志》文物篇没有此双塔记载,《门头沟地名志》虽谈到西斋堂文物众多,仍没有给以记载。2008年出版的《门头沟村落志》记载:“狼窝沟密檐塔 位于西斋堂村西北的狼窝沟西侧山坡上,原有三座,呈"品"字形排列。现存三級密檐塔一座,一级密檐塔一座,另一座仅存塔基。塔建于明天顺三年(1459)五月。
三级密檐塔,坐西南朝东北,高6米,实心六角形,每面宽0.90米,砖石结构。塔基面宽1.18米,高0.66米,须弥座高0.76米,三层砖收分,中部雕花卉,六角有石雕柱。其上再置高0.44米的莲花如意须弥座。塔身高1.7米,塔铭无存,塔铭位置背后有装饰门,其上有龛洞,余面砖雕十字花纹、万字紋。塔身每面有一个半如意头,六角砖雕装饰性圆柱有柱础。塔身砖雕斗拱,承托密檐,塔顶叠涩收分,上置宝珠。
一级密檐塔位于三級密檐塔的东北侧5米处,塔高3米,实心六角形,塔基高0.47米。其上为须弥座,高0.68米,六角饰石雕柱。又置如意莲花紋须弥座,高0.30米。塔身高1.03米,东北侧有砖刻塔铭,高0.165米,宽0.17米,楷书,字径0.03米:”历代住持僧众宝塔,大顺三年五月终“。塔铭下砖雕装饰门,余面砖雕装饰窗,饰十字纹,万字不到头紋,塔刹七层收分,上置莲花座,宝珠无存。塔基地宫暴露,呈方形,深1米,器物无存。另一塔距三級密檐塔东南5米,仅存塔基,形制不祥。狼窝港塔保存基本完好,门头沟区政府1995年公布其为文物保护单位。”。
2011年出版的《斋堂川》全文套用了这段记载,连“天顺”错记为“大顺”也毫不在乎的引用上。众所周知,“大顺”是李自成所建立的农民政权的年号。其所延续的时间段是1644年—1645年,实际不存在“大順三年”一说。何况前边本有:“塔建于天顺三年(1459)五月的记载,草率著书立说晕倒读者。《斋堂川》与《村落志》所不同的是,《门头沟村落志》没有强调双塔属于哪座寺院。而《斋堂川》则明确将其划归于“宝峰寺僧塔”。
作为一个民间爱好者,得到蛛丝马迹便要顺藤摸瓜的去寻找。九年前的二月份,本博驶进斋堂村。因不知双塔确切位置,在村内向几位闲聊的老人询问地址。当问及宝峰寺塔时,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不屑的说:”宝峰寺塔早没了。你说那个塔在狼窝港,那不是宝峰寺是嘨臺寺的塔。写书的人竟瞎按,宝峰寺在哪那,不是一回事“。
将嘨臺寺塔归属于宝峰寺,引起当地老人抱怨的不仅《斋堂川》。2002年出版的《北京的塔》,早已率先将双塔划归了宝峰寺。《北京的塔》记:”宝峰寺二塔 北京市门头沟区斋堂村宝峰寺西侧狼窝港的山坡上,原有明代僧塔三座,现只存大小二塔。
大塔为砖砌六角形三层密檐式大塔,高约6米,塔座为六角形须弥座。须弥座上部由逐层收进形成的平台承托着六角形塔身。塔身上部采用砖砌三层密檐,每层密檐都以一抖二升斗拱承托,密檐以叠涩而上。六角形塔顶用砖砌内收十三层垄尖承托仰莲和宝珠。
小塔高约2.5米,塔为砖砌六角形一层密檐式。形制与大塔相同,所不同的是塔的密檐只有一层。此塔的最大特点,是由砖砌逐层内收的十三天相轮承托塔刹,这在古塔中极为少见。
三部著作均详细介绍了双塔的结构和造型,本笔者不再浪费时间重复了。在《北京的塔》文字中加入图片,为使观博的朋友可以直观了解。《北京的塔》没有提到塔铭,这一点不应遗漏。加入照片,一来补《北京的塔》所缺,二来为纠正《斋堂川》的文字错误。塔铭右起竖刻:“歷代住持 僧衆寳塔 天順三年五月终”。
寺院有普同塔,特别是大的寺院不鲜见。而“歷代住持僧衆寳塔”不仅仅是一般的普同塔,而是历代住持高僧同葬一穴的高僧普同塔。
比塔铭更应重视的是,此地双塔非宝峰寺所属。当时听老人一篇讲话,好像自己错按遭到训斥。没来得及问老人大号,也无法再联系上那位老人。九年时间,那位老人在吗?但老人相当肯定的口气,绝不会是胡言乱语。当“孝台寺”一称被发布在博客上后,其中一些文章已经慎重对待,也算对那位老人的安慰吧。
和老人家简单对话,不能确定“孝台寺”到底是哪个孝(笑)。当三番五次登上高地,我忽然顿悟了。双塔所在地并非一般山坡,而是一个高出109国道20余米的巨大平台。虽经574年风霜雨雪冲刷,历代人为改造,现仍存南北长约920米,东西宽约150米的高台。可惜谷歌地图下架,无法用卫星图直观说明了。当登上高台,会顿时明白这个“嘨”字的意义,不用再思考哪个xiao字更恰当。“嘨”,引人仰天长啸的地理位置,这便是嘨臺寺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