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推荐】赵俊杰《箕山小吏》研讨会纪要【中】

何弘：谢谢刘老师！刘老师就如何在正确认识社会真实的同时，塑造好何峰这样一个正面的具有积极意义的人物，给我们做了一个很好的分析和介绍。王庆杰教授专门为这篇作品写过文章，下面请王教授讲一讲。

王庆杰：我是在春节的时候读了《箕山小吏》的，我先说不足的地方，我直接的感觉就是这里面有三个关系的处理还是有问题的，第一就是文学的真实与生活真实这个关系，我觉得这里面可能俊杰先生太重视生活的真实了，所以对于人物的形象特别是何峰的形象塑造成了一个全知全能全通全会的一个形象。文学的真实和生活的真实这个关系的处理，我觉得还是欠火候。另外我觉得生活的叙事和小说的叙事的关系，也可能是我们的作家太热爱生活了，对生活太了解了，我觉得他有很多的尽管是珍贵生动的，但又应该舍去的东西没有舍去，特别是后半部分，一个是下乡调研，一个是写报告，一个是发言，各方面都很精彩，这个人物形象没有缺憾，这是写小说的大忌，这就影响了文学的真实性。另外就是生活的意识和心灵的意识，作者里面写的注重的是生活的意识，对心灵的挖掘不够。我们看到了人物的表象，没有看到人物内心的魂，尤其是这个小说心灵方面挖掘不够，所以脸谱化现象包括人物的形象几乎都是定型了的。

优点我也说三点。

第一，把个人成长史和社会发展史巧妙地融合在了一起。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的一个作家说过，写作就是为了逃避，这部小说的作家在生活中浸泡的太深了，所以这个小说的自传色彩很浓，感到很真实。最为可贵的是作者把民族的历史和个人成长巧妙地历史融合在了一起，使我们看到了民族的历史，看到了我们人物在整个工作、生活过程中一个起起伏伏的过程，在这方面《箕山小吏》的贡献是很大的。这是一个优势。

第二，厚重感很强。大家可以看这部书沉甸甸的，没有一个自持毅力是写不出来的。每次拿到这样的书，我就想到列夫托尔斯泰说的，“终于写完了。”路遥写完《平凡的世界》之后把笔扔到窗户之外。经常从事文字工作的同志才能产生对文字的热爱，才能产生对作品的热爱。捧着这本沉甸甸的小说，我感觉作家对生活是热爱的，对工作的是忠诚的。因为对生活热爱，对工作忠诚才酿成了这本内容丰富、思想性强、厚重感强的《箕山小吏》。

第三，这本小说让我们看到了社会生活中的正义阳光。以前我们看惯了过多的有负面影响的小说，特别是现在我们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几乎上都是负面的，总觉得这样的社会有这样的正面人物形象吗？以前我们过多地关注了那些阴暗的东西，看多了包括我们官场小说太多的负面影响之后，总觉得何峰的形象太高太美，所以对我们的阅读针对性形成了挑战。这本小说对以前的官场小说是个挑战，这也说明作者的视角很独特。同时也给我们的作家传达了一个重要的信息，这就是我们的作家是背着太阳写作还是向着太阳写作？我们写作的视角在哪里？这本小说的作家给我们传达了一个正面的、根本意义的信息，同时也增强了我们认识问题能力，他所塑造的主人公何峰这样一个人物形象，让我们看到了社会的正义、阳光，认识了人生的价值、意义，他给人以智慧，信心和力量。这是民族历史上新的力量。这是非常宝贵的。所以，这部小说仍然是一部优秀作品。这是我感受最深的三点，不足之处请各位专家补充！

何弘：谢谢王教授精彩的分析！刚才我记得王教授一句话，“终于写完了。”那么这种感觉对我们很多的写作者来讲，表明了赵主任给我讲的那种心情，应该放松心情。对我们基层的写作来讲，写作本身是一种倾诉和表达，这个时候可能是这样一种结构、叙事，也可能是另外一回事。写作时把心里想说的话写出来，这一点我们是有同样感受的。

刘思谦：我不同意刚才说的什么脸谱化、定型化、全知全能全通全会。这部小说我是认真读了的，我觉得何峰是一个真实的正面形象，也正是从这部小说之中我觉得这是一个值得重视的成就。我读的时候一点脸谱化、定型化的感觉都没有，很生动、很真实，而且何峰这个人是很平易近人的，他的成长过程，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十全十美，而且始终也不是高大全。我感觉作者在塑造人物上是下了功夫的。要说有点问题的话，就是书中有些地方人物的对话多了一点，隐含叙述不够，隐含叙述人就是作者，但是作者在叙述中是不露面的，你从一旁把对人物的观察和理解写出来，这一点有些欠缺。我发现好几处，作者老是让人物直接出场对话，尤其是何峰的长篇大论，有点像媒体的语言，社论的语言。比如说现在还天天听到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哪个首长作报告了，一是、二是、三是、四是……太多了，有一个地方竟然达到了九是。这让一些读者感到不真实了。用了媒体的语言，媒体的语言实际上多是套话或者是官话。作家把这种语言形式拿到自己的小说里面去，我觉得是不好的。

姚金成：刘老师，基层干部说话基本上都是这样。赵俊杰先生真实的记录了这个时代我们官员自己的讲话方式、风格，在我们这个国度，现在执政的人基本上都是这样说话。再过一百年可能大家不知道那个时候就是这样说话的，官场离不开这个大位。这样留下了时代的真实，文学的价值的真实。

刘思谦：但是作者应该从批判的角度去写。

姚金成：他真实地记录了官场的话语形式，工作方式。如果变了，反倒感到不真实、不可信了，不真实、不可信了，教育意义也就没有了。

何弘：刘老师谈的这个问题和金成谈得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看起来是两种不同的形态，表明了这样一种话语进入文学之后，给人的感觉是一种套话，但它也是一个真实的，一个事情的两面。请金成研究员接着说。

姚金成：我和赵俊杰同志是同乡，以前没见过面但听说过他。我是搞戏曲创作的，以前也听过刘思谦教授的讲话，和别的一些作家朋友也见过面。赵俊杰的小说，我接着大家刚才的话题，这么一个大篇幅的长篇小说，他从什么角度进入，用什么风格，肯定是经过考虑的。他每种选择都是一种设计，也确实失去了一些东西，他也获得了一些东西，这个获得的东西就看我们现在用什么角度去看？我讲的是两个角度。

第一个我是他的同乡，我们从一块土地上走出来的，汝州这块土地上开放出来的艺术之花，我感觉有点不一样。他说的一些地名、我特别熟悉，我感觉亲切。我又是搞戏剧的，我感觉反差很大。从同乡的角度，我感觉非常亲切。从戏剧角度看小说，刚才王庆杰老师也谈到这个问题，事实上我感觉着文学和戏剧本属一家，他们有共同的基因，但是后来分家以后渐行渐远，但是事实上一些基因上还是有很多相同之处。小说界现在排斥戏剧性，但是我通过戏剧家的角度看小说，我感觉到写小说而不营造戏剧性，不涉及戏剧元素，那是极其少见的。不涉及那是元素的缺失，是极其可怕的。像莫言的小说，那戏剧性太强了，结构不一定适合戏曲演出结构，但是戏剧性有，这点小说家也会同意的。

比如说冲突，冲突是戏曲最基本的元素，激变，一下子180度的逆转，实际上在长篇小说之中都是有的，没有这种东西就不好看。像莫言的《生死疲劳》、《红高粱》，有意无意都充满这种元素。还有一些大家、大作都是这种情况。后来因为小说家有一些排斥戏剧性，因为戏剧性是对生活的浓缩，有些巧合，有些偶然性元素，因为这些因素把生活和命运浓缩了，当然读着可读性也强了。像生活一样平淡，让你坐在那看三个小时没有变化，我早就要走了。但是要发现剧中一个人物突然倒下了，一会儿死了，这个事让你一辈子就记住了。像这种生活中的激变，使我们的作品不像生活那么平淡。这是要根据剧情来确定的。现在我们说《箕山小吏》这本小说的这种选择，我感觉有一个非常难得的长处，因为它是本自传体叙事小说，何峰的工作岗位、工作环境，乃至更多的何峰的工作岗位、工作环境不可能有那么多的冲突和激变。这些可能需要我们拉开时间和空间来认识。

刘思谦老师讲的我很同意，赵俊杰同志的这本小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真实的视角，他的生活感觉和经历是我们没有的。尽管我们也是拿着国家工资，而且我也在汝州干过，我也一样做过农民的工作，但是像现在他站在一个基层官员的角度，掌握一定的权力，处在官场的竞争中，对社会、人生的认识，那么透彻，我们是没有的或者说认识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又不是完全的官场小说，他也没有那样去写。他用一个正面的角度，像我们一个普通同志的角度去认识官场、认识时代、认识社会、认识中国。因为我们这个时代是变化太快速的社会，我们想这四五十年，从前时代到后时代，从饥荒饿死人的年代到吃饱浪费的年代，这个过程在西方就是几百年，变化太快，你过二十年再看现在就恍如隔世。我们自己经历过，你找八十年代的感觉，我们有些人都淡忘了，自己的经历就淡忘了。所以说俊杰同志这部作品真实的表现了那个时代的变化，我看着这部作品，感觉着就像我自己经历过的一样，我感到特别珍贵。我们自己曾经经历的都淡忘了，这部作品使我们又回到了以前那艰难、纷杂、渴求、奋争的岁月。并得到了心灵的净化，价值观、幸福观的提升和强化。

另外怎么认识官场。我们虽然是拿国家工资的，但是我们不是官场中的人，作为一个官员，如何去看农民、社会，我觉得这个很重要，《箕山小吏》提供的这个角度我认为非常可贵。这部作品因为是自传性的，所以是排斥戏剧性，如果你把自传体的小说写成戏剧性的，什么激变、高潮弄上了，有时给人的感觉就不真实了。正是因为这，我感觉这部小说更真实、更可信、更有意义。一个基层官员的生活，对我来说是非常宝贵的。就我们中国这个社会的变化，我们中国的文化特点，有时很难说清楚，现在研究中国民族文化、民族心理，放在世界范围的比较，这个话语解释不清楚。我们处在一个变化的时代。这部小说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真实的、有感召力、凝聚力的一种影响。你说他是小说，也可以说他是自传，你说有作者的影子，也可以说有千千万万个何峰的影子。我感觉有他自己的认识价值。如果说把时空拉大，包括当时的物价，八十年代的物价，我们还记得吗？其中有经济学的观点，也是一种人生感受。箕山小吏让我们记住了那个时代的人和事，并从中得到很多启示，这一点很难得，另外他敢于采取这种结构、这种写法，我感觉表现着作者的冷静和诚恳，一种自信，他对生活完全诚实，他不是刻意的，他是从自己的角度看社会大潮的，所以说表现了他的诚恳自信，我感觉这部小说透露着一种大气，一种浩然正气。

我写小说就不敢这样写，他写就是这样写，而且我看起来很有兴趣，后来我是被吸引了，因为事多，我没有完全读完，但是绝大部分读完了，有些段落我印象很深，这个小说我从头到尾一定要再看一遍。因为这是对我生活、人生经历的一种补充，因为他的角度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现在是以文化人的角度看官场，他是从群众、从基层干部、从一个县级领导的角度看社会。所以说这部小说中的故事是非常难得的，我感觉着这部小说为我们这个聚变的时代留下了一个非常生动的档案，就像真酒一样，时间愈久愈香醇。小说是在给我们讲故事，所讲的故事没有回避矛盾，但也没有刻意的强化矛盾。这就是历史，这就是真实的艺术化的故事，这是很珍贵的。

他的不足和他的成就是连着的，缺点是没让这个矛盾激烈冲突起来。但是显得更真实。

对生活化的描述，我看柳青的小说，写那个时代农民生活的很多细节，我是二十年前看的，我看了以后，我心里非常震撼，当时那个陕北的农民就是那样的生活，就是那样的开会，那个东西也没有戏剧性，但是作为一个现实主义作家，他刻画了那种生活细节的真实。当时陕北怎么搞工作，他留下了那个时代真实的东西，我感觉到赵俊杰的这部作品，就有那样的真实。赵俊杰的这部作品有超出小说之外的东西。假如说光是编年史式的经济学的记录一些东西，是干巴巴的东西，那就没有什么文学价值，但赵俊杰的这部作品是加上了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感受和众多的鲜活人物记录下了这个时代的变化，这些细节我感觉非常珍贵。我感觉这部小说在当代采取了这么一个很危险的，没有戏剧性的写法，是有他的独特意义的。他的这部小说能够打动我，感动我，这个我感觉很难得。赵俊杰同志的这部作品能够创作出来，我表示钦佩，表示祝贺！我希望他今后继续写他的第二部。谢谢！

何弘：谢谢！刚才谈到的这些，说明了戏剧性和小说的一些关系，不同的小说戏剧性的要求是不一样的。这部小说确实用个人化的方式叙述了一份社会档案，这个是很准确的。下面我们请刘学林主席为我们讲一讲。

刘学林：很高兴来参加这个研讨会，在座的很多都是非常好的朋友了。我是通过赵俊杰的一部小说认识了他，我很同意刚才南丁先生的话，我看了以后觉得作者是在写自己的，类似自传体的小说。我不知道小说中有多少虚构的成分，多少真实的成分，但是感觉就是在写作者自己，是自传体小说。

说句实在话，我一开始读的时候，我感觉有点读不进去，但是慢慢的就像吃甘蔗一样，有点渐入佳境的味道，越读越有味道。读完之后，给我最大的感觉就是两个字，一个是“实”，一个是“纯”。我觉得这部书写的真是实实在在、老老实实、扎扎实实，非常实在，非常厚重。“纯”字，我感觉这部小说很纯粹，很纯洁，很纯朴，这个是我的感觉。小说通篇充满了浓郁的生活气息，因为我们就是在生活之中，尽管是老话，但是也是很关键的。作为小说如果没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我觉得不是很成功。他的写作手法很纯粹，就是老老实实的，像现实主义又有些浪漫主义，没有耍任何花招。我很同意刘思谦老师的话，就是这部小说没有故弄玄虚，没有用文学的技巧遮蔽住历史、人生和人性的真实，这是可贵的。

他的人物形象，我觉得何峰这个人物形象塑造的还是很丰满的，心理刻画也是成功的。猛一看觉得是一个高大全的人物，但是认真看一看，仔细想一想，不是！这个形象是很实实在在的一个基层干部，一个真正的好的基层干部的形象，但是这种基层干部现在恐怕也是不太多见，但是确实有这样的干部，这就是形象的典型性和代表性。何峰这个人物很纯洁，又很正直，勇于创新，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干事，这都是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在官场小说中这样的形象很少见，因为以前的官场小说中就是说到正面形象的话，也要说一些其他的缺点，有个情人呀或者什么一些无伤大雅的点缀，以此来调动一些人的阅读兴趣。但是这部小说里面没有，何峰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干部形象。我觉得这部小说释放的是一种正能量。何峰这个人物形象确实在官场小说中是独树一帜的，我觉得这部小说整体看还是很成功的。

这部小说的一些缺点大家也都说过，就是稍有点平实，篇幅太长，我觉得30万字以内就够了。书中具体的悬念、巧合、纠葛都有，也有起伏，但是起伏没有达到高峰，有波澜但是没有达到高潮。有些很小的地方注意了，效果就有了。比如说何峰小的时候，大概就是一岁的时候，他姐姐抱着他到一个园子里面玩，结果这个小孩丢了，大家都着急着去找，河边、井里都看。有一口井很深，看不清楚，大家就拿绳子杆子什么的，有个人就说你回家看看，是不是爬到家里了？结果回家一看就是回家了。像这个就是一个很小的情节，你就不要提是不是回家了，就是回家取杆子绳子时发现小孩已经爬到家里了，这可能就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南丁先生在上世纪80、90年代，有一句名言，在当时情况下是总结河南文学创作中存在的问题的一句话，叫“得之于土、失之于土，得之于实而失之于实”，我觉得南丁老师的这句话也适用于这部作品。

何弘：谢谢！请组织部的耿显榜处长发言。

耿显榜：我也是部队转业，和俊杰同志有相同的感受，他的小说在思想上跟我有强烈的共鸣。俊杰同志我知道他工作很忙，他能写出这样的文学作品很不容易，特别是平顶山的基层领导干部写出这样生动、感人的小说就更不容易了。当前不少人对基层干部评价很坏，基层干部随便一抓都是贪污犯，不少官场小说说的都是权谋争斗、男女性爱、尔虞我诈的阴暗的黑暗的东西，把人的思想搞乱了，没有起到引领先进文化和教育人、激励人的好作用。但是这部小说写的却是一位基层领导干部的正确形象，而且主人公的周围还有很多好人、好官，这确实让人耳目一新，为之一振，看到了我们这个社会的阳光和希望，这部作品的成就显而易见。从他的意义上讲，这部小说是对文学事业的一个贡献，我看了后有很多的感受、感动。我对小说没有什么研究，对小说怎么写没有什么意见。俊杰同志在百忙之中能把自己的经历以文学的形式写出来，我觉得很不容易，希望今天专家的座谈能够进一步提高俊杰同志的文学写作水平，也希望这部作品不仅在中原打响，而且在文坛、在全国能够打响。

何弘：谢谢耿处长的发言，下面我们请静宜讲一讲。

李静宜：我简单评论一下，首先祝贺赵俊杰先生《箕山小吏》作品的发表，这个是官场小说中写的很好的小说的一部小说，也是很有正能量的小说，他写的内容和现在官场小说中表现一些官场的斗争不同，侧重写的是官场小说的生命力，写的人生的成长过程，还有在官场的作为，可以说体现主人公人文主义情怀。这个小说开头我们也可以看出来作者的用心，他写的《箕山小吏》故事是放在家乡箕山脚下展开，有三个传说，传说一尧帝要让许由当官，所以有许由洗耳的故事。传说二舍身杀蛇的英雄引出现实版的英雄，可以看出赵先生的用心，他写传说的故事，也可以说是作者自身的故事，他在开头因为这些传说是整个小说的核心，对英雄主义的崇敬，对向上力量的致敬。

虽然我们通常会看到在官场中有一些潜规则，何峰从一个农家子弟成长起来，连主人公自己都感叹，他的生命中一直遇到贵人。虽然社会风气有一些追风，但是向善还是人的本能，人们总是会对于善，对于英雄会有辨识力，也可以看出来何峰很努力，他的一生的努力会被贵人看重，这种现象在社会中也不会是凤毛麟角。从乡村走出来的草根，我看过胡兰成的一本书，乡间的文化就是做帝王的文化，在乡间有不少戒律都是教孩子怎么样做人，怎么样做官。《箕山小吏》这部小说，虽然有乡间文化、官文化的濡染，但是也有许由洗耳、舍身杀蛇的故事，也有对人们观点的矫正，比如像何峰这样的人物，虽然有很高的为官能力，比如说他总是从官场的困境中找到良方，能够凭借远见摆脱困境，同时为人大度，总是能够释放正能量。可以说他在发展中是幸运的，同时也是受压抑的，比如说他以自己的能力和品行，应该是被委以更高的重位，或者有很多的升迁机会，很多次有提拨的机会，但是总是轻描淡写的带过，或者他总是放在比较偏远的地方。

我最欣赏的在小说开头放到许由洗耳的故事，其实主人公更接近许由，也就是说他的心底和许由是更相通的，像他这样一路走来，为官克尽职守，但他又是淡薄名利，并不会去谋取官位、看重官位。所以他的精神世界和许由是相通的，最后还是想说赵俊杰先生塑造的何峰是一个好官，尤其在当下社会我们需要这样的《箕山小吏》，感谢赵俊杰先生为我们塑造这样一个好的正面形象。

最后，我想说这部小说在结构上还是可以调整的更合理一些，比如说前一部分何峰在乡村的成长过程，这个好像是比较长了，你既然写的是《箕山小吏》，可以在后面的时候采取穿插回述记忆形式来写，这样会更精彩。

我就说这么多，谢谢大家！

何弘：谢谢静宜对这部作品详细认真的解读。下面请王剑冰讲一讲。

王剑冰：这部小说我看了一个星期，认认真真地看完了，不是非常痛苦地看完了，而是怀着一种欣喜的，一种自然的，一种感动的心绪看完的。我觉得这部作品是我读到的我们现在的这些官场上的作品中最好的一部，它好在哪儿？好在是写我们的政治问题，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群众路线实践教育活动，在这种形势下，正好出来了《箕山小吏》这么一个好作品，这个作品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希望，中国到底是腐烂透顶了？还是中国还曾经或者是正在有着这么一个让我们看到大江东去的壮观景象，这个作品让我们感觉到在县一级的基层社会里面还有一批有良知的人，还有一批向上的人，而且这批人也不是少数。

我们看到现在的电视、广播，我们的信息里面都有那么多的腐败，今天早晨南京的市长又被双轨，我们始终看到的都是这些腐败的东西，一个穿着皮鞋的人让一个穿着布鞋的57岁的农村干部背在身上，有些网友说我们社会承受不起这种压力，有些说的很难听，但是我们看到这些作品，我们看到这样的“小吏”，这样的“小吏”像默默的流水一样，所以这个是让我们感动的，让我们放心的，让我们有一些欣慰的，让我们感觉我们中国还是有希望的，所以这个横向来看，我觉得这部书是好的。

这部作品里面也有一些好的人物，不只是何峰，还有何峰所认识到经历到的那些部队里面的领导干部，让我们觉得队部里面的人物确确实实要比我们普通间的人物要旺一些，火要正一点。人在部队里面要经历的，要受的教育，我觉得还是正的多，向上的东西多，尽管里面也有送礼的，不断去领导办公室走动走动的，这些东西是有的，何峰也这样想过吗？想过！在领导办公室门前徘徊过吗？徘徊过！在关键的时候想过向领导套套近乎吗？有过！但是也能够看到领导提拔干部还是要讲究一些你的真才实学，你的德才，你的各方面的表现的，书中这样的描写还是有的。主人公何峰碰到过组织部的王部长，碰到过正直的县委书记、区委书记，在这个基层里面我们能够看到有一批干部，不说是全部完全地尽职尽责，但是还是能做到像干部的样子，像人的样子，何峰也是这样一个人，他没有被污染，实际上他也在污染当中，我们不能说何峰这个人十全十美，有些人说何峰这个人写的太十全十美了，我不同意这个观点。

何峰这个人毛病是有的，他也曾经送过礼，他也曾经为了他的伙计送过烟送过酒，他在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倒退过，非常迷茫地站在荒原上，站在河堤上流泪，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很矛盾，心里很纠结，但是他没有办法。何峰这个人恰恰是这帮人，普通的、平实的这种干部的形象，就是因为这样的这种形象，他是真正的正直干部，这些人做不了县长，做不了区长，更做不了县委书记，正因为他的正直才爬不高，正因为他的实在才跑不快。所以何峰这个人，他身上有正直的东西，有他懦弱的东西，有他被社会污染的东西，所以这一点我觉得这个人是占得住的，所以这部作品也应该是站得住的。

他这里面也有乌七八糟的东西吗？有，何峰在他处理村里搬迁的时候，他说多给村支书20平方米吧，多给他20平方米他才好带头让大家搬迁。他的战友有毛病吗？有，在部队就有毛病，请假、懒惰、怠工，但是何峰觉得这人不能一下子把他弄回去，让他没法见人，还是把他保留下来了，后来这个人回到地方干公司，干公司遇到了一些事，何峰怎么对他的？还是要救这个人，想法设法去找人，那找人，这是一个共产党干部应该做的吗？按说不是，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让我们感觉到这是真实的，这些东西作者写出来了。就像刚才姚金成先生说的，他是一段历史的真实，这段历史的真实包括汝州乡村的语言，以及共产党的干部在开会之前一个人说点黄段子，包括女同志在场的情况下都说，在常委会之前还要说说黄段子吗？有！他是真实的，如果不这样写就不真实了，正是这种真实让我们感觉到原来基层是这样的，基层这些官员们都是这样干事的，他讲话也要讲官话、套话，他说点什么东西有时也是违心的，何峰这个人有德有才，有群众基础，但最后上的时候恰恰都不是他，表决的时候恰恰都反了，这很令人深思。一个组织部的普通官员，下去考察发现这个想当什么副局长的人群众反应极差，这个人被考察着还一边送礼。何峰他们考察完后给部长们汇报，给领导们汇报，觉得这些人不可能上去，不可能提拔，但是名单下来了恰恰是这样的人上去了，提拔了。只能这样了，这些都出现在了小说当中，我觉得真实可信。

我们可以说他是俊杰先生的形象在里面出现了，但又不完全是，好像这个人物就是这样贯穿的，我们也可以看出来，这些“小吏”们在基层混是多么不容易啊！曾经受那么多苦的苦孩子，如果没有在那个时代、在那个条件下受过苦，差点饿死，如果没有那些经历和他爷爷的那种熏陶，他往后的那种正直和善良无从谈起，恰恰是母亲和爷爷这样的铺垫，使他这个人心没有变色，所以他才能做到后来这一系列的事，从部队也好，从组织部也好，从纪检上一点点做也好，但是做到最后仍没有做上去，只是人大主任的角色而已，这个更加真实。我们应该保护何峰，像这样的人我们应该向他们致敬，反过来我们应该向作者致敬。

南丁老师刚才说有没有这种联系，但是不多，其中包括对他印象很好的赵司令，后来还到他家乡去看他，这些东西如果再有一些可能会更好一点，还有部队一个调皮孩子后来搞公司，但是他本质不错，何峰也是因为看到他本质不错，才帮他，如果你本质是个坏人，你又在这建污染的工厂什么的，我可能就不帮你了，他本质比较好，这一点还是有联系的。如果这里面再有一些联系，有个女孩喜欢他，曾经给他表白，这个女孩不错，这个女孩后来如果出现了，比如说就嫁给这个公司的经理，有什么不可以？后来这些中间有意思了，他就嫁给了这个公司的经理，在他被抓起来以后，这个女孩子出现了，这个艺术效果要好一点，在最关键的时候，在治污的时候，这个污染企业的经理冲击办公室要给他一刀的时候，甚至他的同事还受了伤，在这种矛盾纠葛的时候，他的孩子找不着了。当时按照我的想法，应该是那个坏人为了牵扯他的注意力把他的孩子劫走了。但最后这个孩子是自己不上学了，自己想去砖场打工了，这个矛盾就削弱了一点。他可能因为他的经历就想到孩子的教育问题，因为我的工作没有办法顾及对孩子的教育，这个是想展示人的矛盾，如果把这些矛盾掺加里面会更好一点。我觉得波澜壮阔的一条大河在涌动的时候，你看不到它的波澜，他的波澜下边，时刻有小的漩涡，在暗中的这种涌动，这个何峰从始至终都有一些矛盾在产生，我们不能说他没有矛盾点，他有很多小矛盾，正是由于这些小矛盾不断地涌动才使我们的画面更加的轮廓，给人一种遐想。这也是一种文学效果。

这是我说的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