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届行参菩提散文奖参赛作品】日子是自己过的/侯国平
陈碧霞是个追星族,上大学的时候,为了看一场明星演唱会,逃了一星期的课,坐火车一天一夜跑到上海,嗓子都喊哑了,回校后受到了批评,还挂了两科。如今,她成了两个孩子的妈妈,每天忙得跟头流水,又要上班又要牵挂儿女。有朋友送她一张明星演唱会门票,说是好不容易才弄来的。她毫不犹豫地谢绝了,说要辅导孩子作业,实在没有时间,朋友问她,当年追星那劲头到哪里去了。
陈碧霞一本正经地说,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让年轻人热血沸腾的事一点也没有,不去追星干啥?再说花爹娘的钱不心疼,不花白不花。现在上有老下有小,忙得晕头转向,对那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他喝多他的歌,关我什么事?
如今,陈碧霞上小学的儿子也开始追星了,他追的是足球明星,喜欢梅西和阿根廷队,墙上贴的都是他们的照片,也喜欢中国的吴磊。张口要当吴磊第二,也要到西班牙踢球去。电视里只要有足球赛,星期天一定要看,问他作业办完了没有,他说办完了。陈碧霞想让儿子复习功课,张了张口又咽下去了。她觉得这就是儿子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生活,无论如何,看球赛总比打游戏,当低头族,弄个近视眼好。
在什么山,砍什么柴,在什么河,喝什么水,人在什么时候干什么事,是顺其自然的事。世界上有两种人生,一种叫过日子,大多数的人,都是在重复这种日子。每天要打工挣钱,奔忙劳碌,为了自己和一家人有饭吃,这是社会的绝大多数,是生活的常态。还有少数人过的是另外一种日子,这是另一种人生,叫挑战自我,创造生活,改变自己的未来。这些人进入了另外一个气场,有自己的规则和评价体系,衡量他们的是非标准是另外一个样子。比如马云,下班后不去陪送老婆逛大街,老婆叫他买个衣服也不去。孩子叫他陪着打一会儿羽毛球,他说没时间,不去。你能说他不对吗?不会的。
但是,换在别人身上就不一样了。如果你下班后不陪老婆逛街,不陪孩子一起办作业,那就不对了。人家就会说你,这家伙脑子进水了吧,连日子都不会过,想干啥呀。
总听到一些人抱怨,房价太贵,工作难找,看病太贵,学费太贵,日子过得很难。你是个穷人,能会不难吗?难是生活的常态,不难是另一类人的幸福。如果你不想过这样的穷日子,那你就想法挣大钱,当老板当大官,没有人不许你这样做呀。
这就是一些清寒子弟和命运去抗争,读大学,上研究生,拼命创业,考公务员,想当体制内人的动力所在。虽然社会处于一种缺乏机会的饱和状态,但谁不想改变命运呢,所以梦想一词,特别流行,最容易打动人心,人人都在说,万一实现了呢。
侄子大学毕业后,考了几次公务员都没有考上,他不灰心,又贷款自己创业,创办了一家网店,辛苦经营,小有起色,谁知商海险恶,一不小心被人骗了十几万,网店办不下去了,只好又去当打工仔,在一家私有公司当上了业务员,侄子工作很努力,不计时间和报酬,老板叫干啥就干啥,一天二十四小时开机,老板一个电话就赶到,所以老板很满意。
侄子说,谁不想改变命运呢?但经过努力,改变不了命运时,只有认命了,大多数人还是会过一种普普通通的生活。辛辛苦苦挣一份工钱,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下了班和老婆孩子逛逛大街,看看电影,有了时间打打游戏,看看足球,这样的日子还不幸福吗?还有什么可以埋怨的呢?房子贵就贵点呗,买不起房子不是可以贷款吗?这就是一种顶层设计呀,你赶上了这种顶层设计,就过这样的日子呗。
安分守己,不妄议别人和领导,有自己的小确幸脸上总是挂着满意的微笑,别人欢呼你也欢呼,别人买彩票,你也买彩票,偶尔也会说几句世道不公平的话,发几句牢骚后,但不会吸毒,贩毒。
知道自己是谁,一个平民小百姓,力所能及地过好自家小日子,这也是一种梦想吧。
作 者 简 介
侯国平,河南正阳人,大学文化,中共党员。曾在南风窗、中国经济时报、中国安全报。大河报、郑州晚报等10几家媒体开设专栏。河南作协会员。现居平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