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东莞,物是人非。

2006年的暑假,我一个人从南昌做火车到了东莞东。那个时候的我刚读大二,对于未来、对于东莞东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
那年,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对于陌生的城市,我充满了渴望。对于未来的世界,我赋予期待。外面未知的世界,对于工作的好奇,是年轻稚嫩的我象征。
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东莞大岭山。我的第一份工资,是月薪800。那时候的我,没有会计从业资格证、没有大学毕业证,只是因为年轻无所畏惧、眼神中充满着好学、笔试中的会计试卷达到90分以上才有了人生第一份关于会计工作。
我的第二份工作,是在东莞横沥。一个加工复销的玩具港资厂,那年一场金融危机我们工厂老板一夜人间蒸发,人生第一次懂得外面的世界好复杂、我的内心好单纯。
后来,我去过莞城会计事务所上班,去了深圳、又到杭州再又回了东莞。
我的最后一份工作,是在东莞清溪。在那里我呆了快三年光阴,见证了一个期初庞大的塑料制品厂到后面一步一步萎缩。在那里,我认识了一批志同道合的远方的朋友。
外面的世界好精彩,外面的世界好无奈。每年春运火车,成为我们外出游子必经灾难。回家难,离家难,成为我们外出务工的一大难题。外面再好,都不如自家家好。
2010年,我送小满从东莞东火车站坐车回江西。
那年那日,小满问我:“姐,你会在东莞留下吗?”
“不会,这里没有我的家、没有我的家人。”我道。
“你离开的时候,有我送你,等到我走的那天,谁会来送我呢?”我补充道。
出门在外打工,不敢多添置衣物、家居用品。我讨厌那种离职后,拖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到处找住所的滋味。回家,成为我的执念。
在东莞,我被抢过、袭胸过、还被小偷跟踪过。人生最大的诡异事莫过于你逛超市,小偷突然给你打招呼:“hi,你还认识我吗?”晚上一个人不敢独自出门,不能佩戴金银首饰。安全意识,就是从那时练就出来的。
以往我每年离开东莞时,我都会在常平火车站的真功夫吃一顿饭。如今,常平火车站还在而真功夫因为家庭纠纷已逐渐消失在人们的视线里。时代,会造就一批富豪,也会摧毁一代富豪。每个年代的人,都有一次财富发家史。
这些年来,我每到一处地方有一个嗜好就是去当地买一件衣服。逛逛街,尝尝美食,体会当地的风土人情。
再逛长安,早已找不到当初的喜悦及好奇感。记忆中的长安,已在我的脑海里灰飞烟灭了。到处都是商店、一排排工厂,亦向记忆中的碎片却又不是当初的模样。所谓万科广场,没有一点新颖感。所谓随处可见的大牌,却找不到这座城市特殊的符号。
走在大街上,不时回过头看看是否能偶遇故人。虽说概率为0,内心却依然心存一丝念想。当初的我们,早已消失在人海中。有些人离开,就是一辈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世界,年轻的纯真只能留在记忆的相册中。
如今的常平火车站,有一条所谓的商业街。那条街,人丁稀少、店铺零星存在。
我随口问了一个玩具的价格,老板说68块钱。我来了一句:“老板,会便宜一点不?”
“最低的价格,不会少了。”老板答道。
此刻,我终于明白为何在东莞这个制造大市却面临如此窘境。店铺上打着XX玩具制造有点公司,价格是批发价。对于一个有着开店5年历史的人来讲,利润有多少、到底值得不值得看破而不说破。所谓生意难做,莫过于利润的百分比。
东莞,一座我曾经呆过多年的城市,却再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一生中最大的遗憾莫过于当初没能在这座城市买下一套房子,不然如今的我也能实现财富阶级跨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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