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作家】张宗成：特色显著，重点突出 ——吴伯萧散文《菜园小记》赏读

  中州作家，从文学到美学【No.816】

特色显著，重点突出

——吴伯萧散文《菜园小记》赏读

河南邓州       张宗成

‪1959-1961‬年，是我国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所经历的“三年困难时期”。那时物质生活条件也出现了严重困难。党中央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号召大家共同奋斗，战胜这临时的困难。应该怎样克服眼前的困难呢?作者想到了延安的革命传统、延安的革命精神 ,通过作品激励人们把一切困难置之度外，以苦为乐、以苦为荣，以昂扬的斗志迎接挑战，渡过难关。在这样的背景下，吴伯萧写下了一组包括《记一辆纺车在内的》回忆当年大生产运动的文章，回忆那段艰苦但人人乐观向上的战斗历史，激励人们继承光荣传统，发奋努力，迎接新胜利。《菜园小记》是其中比较突出的一篇。它把读者引向崇高的思想境界 ,为人们提供了有益的精神食粮。

《菜园小记》是吴伯箫散文中的精心之作。这篇作品的创作有其特定的历史条件和社会背景。吴伯箫说：“我在延安生活了八年，度过了我青年的后期。我热爱延安，把延安看作革命的故乡。我对延安的一切：延河、宝塔、小米、窑洞、开荒、纺线、一道学习、工作战斗的同志们……都有极为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离开延安就像离开家乡，想念延安就像想念母亲……”写延安、写延安生活的精神风貌，是他由来已久的愿望。

这是一篇回忆性的散文。作家所写的是十多年前在延安时期的一个小小的生活片段。40年代的延安，由于国民党当局的经济封锁，物资严重匮乏，工作生活条件非常简陋，困难严重。为了克服困难，解放区开展了大生产运动，进行生产自救。作家笔下的菜园实际上就是当年大生产时期机关工作人员进行生产自救活动的一个方面的成果，是延安大生产运动的缩影。

全文共14段，分为两大部分。1段和2段，用种花和种菜比较，引出回忆。3至14段展开对“我们种的那个菜园”的回忆。回忆部分又分为 四个层次：一是菜园的环境（3到5段），二是种菜的时间（6段），三是种菜的水肥保障（7至9段），四是种菜的乐趣。种菜的乐趣是全文的重点，这一层次仍然采用总分结构，总提（10段）之后是收获的乐趣（11段）、劳动的愉快（12段）、丰富的品种（13段）和丰厚的收获（14段）。行文至“我们还把通红通红的辣椒穿成串晒干了，挂在窑洞的窗户旁边，一直挂到过新年”，戛然而止，自然结尾，绝不拖泥带水，又给人留下色彩鲜明的回忆，余味无穷。

本文有几个突出的特点。首先是采用了即小见大的写法。题为小记，写的只是自己曾经经营过的一处二三分地的菜园，写了种菜的感受和体会，却放在了大生产运动的背景下，反映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伟大号召的巨大作用，表现了延安军民热爱劳动的崇高品质和乐观向上的精神面貌。其次，作者把热爱劳动和乐观向上的感情融会在记叙描写之中，融情于事，融情于景，给人以强烈的感染。

《菜园小记》的语言非常值得品味。首先是准确生动，绚丽多彩。“暮春，中午，踩着畦垅间苗或者锄草中耕，煦暖的阳光照得人浑身舒畅。新鲜的泥土气息，素淡的蔬菜清香，一阵阵沁人心脾。”寥寥数语，就刻画出非常典型的田园景色。作者非常善于调动色彩词语，精心描绘如诗的画面，给人以非常鲜明的视觉印象。比如“青的萝卜，紫的茄子，红的辣椒，又红又黄的西红柿，真是五彩斑斓，耀眼争光。”其次，多引用民谚、俗语和古代典籍，增加了文章的情趣，增强了文章的生动性和表现力。如“瓜菜半年粮”，“一亩园十亩田”，“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再次，动词叠字，生动形象，读来十分亲切，而且给人以一种休闲舒适的感觉。例如施施肥、培培土、浇浇水、抬抬手、吸吸烟、谈谈话，真是如话家常。还有采用多种修辞手法。比如"那些新芽，条播的行列整齐，撒播的万头攒动，点播的傲然不群，带着笑，发着光，充满了无限生机。一棵新芽简直就是一颗闪亮的珍珠。"夜雨剪春韭"是老杜的诗句吧，清新极了;老圃种菜，一畦菜怕不就是一首更清新的诗?”短短几句，就连用了排比、拟人、比喻、引用、反问，读来印象深刻，趣味横生，引人入胜。

本文的主旨十分突出。从结构内容的详略可以看出，写作的重点在种菜的乐趣。写种菜的时间只用了一段，且仅有一句话，而种菜的乐趣则用了五大段一千来字，第三层级的一个小层次文字就占全文将近一半。从情感表达方面看，热爱劳动，乐观向上的感情几乎渗透在每一处的字里行间里。比如写劳动的愉快，有这样一段文字：“夏天，晚上，菜地浇完了，三五个同志趁着皎洁的月光，坐在畦头泉边，吸吸烟;或者不吸烟，谈谈话;谈生活，谈社会和自然的改造，一边人声咯咯罗罗，一边在谈话间歇的时候听菜畦里昆虫的鸣声;蒜在抽薹，白菜在卷心，芫荽在散发脉脉的香气:一切都使人感到一种真正的田园乐趣。”细致的描写，深情的回忆，让人读了就会感觉到田园生活的美感，从而向往这样的生活。

《菜园小记》不愧为一篇特色明显，重点突出的回忆性散文的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