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了一段对张枣的评价
1984年秋,是张枣最光华夺目的时间,从《镜中》开始,他优雅轻盈的舞姿(也可说一种高贵的雌雄同体的气息)如后主(李煜)那华丽洋气的“一江春水”姿意舒卷,并一直持续到1986年初夏(之后,他远赴德国)。而这时他又写出了多少让我们流连的诗篇,仅举一首《灯芯绒幸福的舞蹈》(去德国之前,写于重庆的最后的杰作!)就足以令他的同行们望而却步。我现在想来这首诗一定有某种深不可测的神秘性。他预示了张枣的生命奇迹和后来的命运……通过对这首诗的解读我们可以试着还原1985-1986年中国巅峰时期张枣的诗人形象。不过这个诗艺侦破工作还是留给学者们去做吧。现在我才知道他为什么1986年去了德国的内在原因,以他当时的诗艺,的确已到了登峰造极,无人能及的地步,他必须去一个更广大的世界舞台。可以想象他当时的内心一定是多么的孤独,说实话,我们那时的水平,当然也包括我的水平,和他比起来真是相差很远了。《灯芯绒幸福的舞蹈》是一条分界线,一块试金石,以此可以测出当时所有诗人与张枣的差距。我现在想来也感到恐怖,我完全不能相信,他写出这首诗时,年仅二十三岁。这岂止是天才可以形容,完全是诗神突然降临了人间。
他后来所写的更为繁复幽微之诗,譬如《云》(1996)也可以在《灯芯绒幸福的舞蹈》中找到某种线索。在《云》中,他对他的儿子张灯,同时也是对他自己,说出了最富启示性的话语:“在你身上,我继续等着我。”。从而探索并回答了什么是一位中国父亲那可泣的未竟之抱负,个中心曲与自省,令人再三涵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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