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印》象：嘿，小K岛！（三）
今天，老杜带您去一趟可能是印尼最小的有人岛之一看看：莫尔岛。
莫尔岛在哪里？不告诉您您肯定不知道，告诉您您可能找起来也很困难，所以只能用两张图来表示清楚。
在去之前，老杜想再简单说一说印尼当年的镍矿市场情况。
印尼的镍矿资源市场，在21世纪的头十几年，国际市场大热的时候，假如你走进印尼当地任何一家中餐馆，振臂一呼：谁有矿？想必至少会有一半人举手答曰：SAYA ADA!（我有！）
回答的人大致可分为三类：一类是职业中介，一类是准骗子，还有一类，如果你足够幸运的话，恭喜你，你遇到绑票的了。回答的人群中就是少有真正的矿主。
先说职业中介。大家知道，印尼是个资源极其丰富的国家：苏拉威西、马鲁古的镍，加里曼丹的煤，苏门答腊的铁，邦加勿里洞的锡，爪哇岛的铅锌、铁砂，帝汶岛的锰，巴布亚的铜、金等等等等，这些上帝的恩赐，多年静静地躺在那里等着人们的发现、挖掘。
多少外国投资者出于各自的需要，急匆匆来到各岛，猴儿急似地到处找矿。这时，各种中介就拿出“舍我其谁”的气势闪亮登场了。说良心话，初始找矿还离不开他们，因为两眼一抹黑呀。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些找矿的成功者，只不过是一层还是几层中介的问题。
这些中介也分品位：高富帅型的西服革履，油头粉面，行走于各大酒店之间，手拿IPAD，张口西洋文，什么，想看文件？No problem, I show you now。苹果笔记本拿出，打开矿山文件，图文并茂，五彩缤纷，应有尽有，不由地让你肃然起敬，相见恨晚；屌丝类的短裤拖鞋，蓬头盖脸，点头哈腰，双方坐定，颤巍巍拿出几张皱巴巴的A4复印纸，嘴里再三解释刚出来的急，别的文件没带来，您先过一下目，我拿人格担保不是假的。临完了嘴唇蠕动了半天，小声说道：下雨了，老板能给几个子儿让我打的回去吗？令你哭笑不得，怜意顿生。以上场景均为俺的真实体验，绝无半点臆想编造。
一般来讲，有经济实力的中介不太在乎承担考察费用，毕竟是“放长线钓大鱼”嘛。而大部分中小中介帮我们找矿，我们就得要负责他的差旅费用，表现的好，也可以皇恩浩荡，给点辛苦费唔得，也是常理。但如果他欺上瞒下，大钱小钱通吃，那就可以列入骗子之列了。
但是，有些所谓“骗子”也是让国人给骗怕了。我就遇见过一位老华人，他当初为了帮助中国老板找矿，家里生意也不做了，机场接，旅店送，机票钱垫付，租车租船鞍前马后，官员警察处处公关，都是自己出的血。几单下来，几万美元出去了，换来了中国老板一句话：表现不错，我们回国后听信儿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当我们再找到这位华人的时候，他说对不起杜总，我得每人先收1000美元押金，考察完后多退少补，当时弄得我上不来下不去的。
骗子，顾名思义，他就是以骗钱为直接目的，大则骗你几百万没商量，小则骗吃骗喝也知足。有的刚开始也是中介，后来看你出手大方，人傻、钱多、速来，“蜕化”为骗子，比如我《坡马拉》篇里的S胖子，详见老杜《印》象：坡马拉（一）老杜《印》象：坡马拉（二）老杜《印》象：坡马拉（三）。
对这些人要听其言、观其行，别被花言巧语所迷惑。一般来讲，这类人行动诡秘，习惯独往独来，见面常在宾馆、酒店，完事还有大保健一条路服务。他们习惯采用欲擒故纵手段，时而略显大方，主动买单，实为钓鱼；时而故意不接电话，吊你的胃口。如果说，房地产成功的秘诀是LOKASI、LOKASI、LOKASI（地段、地段、地段）的话，防镍矿中介骗局的秘诀就是OWNER、OWNER、OWNER（矿主、矿主、矿主），不见矿主，一切免谈，至少也要见到授权书再说。骗子们当然不会甘心，他会给你来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我就给你来个不到长城非好汉；他会电话、短信、发邮件，我会关机、不回、垃圾箱；纵你有三头六臂，我自有一定之规。骗子们深谙“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之道，弘扬“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行骗”之精神，死缠烂打，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把你缠上甩都甩不掉！
举一实例：在坡马拉老杜曾认识了一个中介，名叫“DUBAGUS”，好像他的名字就是为俺取的：DU：鄙人之姓，BAGUS：印尼语“好”之意。本地人，能讲几句英语，华语就会2个字：谢谢。酒店一见面，他先给自己要了一杯咖啡和一盒香烟，紧接着就是一通吹，一看就是个“骗吃骗喝型”的。谈了几句就知道他是什么变的了，见好就收，送客。什么？是坐别人摩托车来的？给点车费赶紧走人吧。但是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以后几乎天天收到他的电话，我干脆把他的号码删掉了。也不行，再来电又不知是谁了，于是又恢复，不接就是了，折腾了很久，最后干脆换了手机号才消停。
所以对于骗子，当你看出一点端倪之后，一定要及时刹车，不要过于“粘”他，敬而远之。否则，可能就会出现下面恐怖的绑票事件。
这种事情以前也听说过，说的是两个香港人到加里曼丹和“矿主”去找矿、谈矿，中途不知什么原因闹翻了，被所谓的矿主，其实是骗子软禁了起来，楞说他们答应了找矿不成功也要补偿10万美元，现在要钱，不给不行。二位饥寒交迫了几天，一个偶然的机会，一个人逃了出来，给家里人打电话求救，交了保证金才放人，绑匪也颇有索马里海盗之风范，给钱就行，也不伤人。
这次要去的莫尔岛这个矿，就是一位中介介绍的，几经落实，不见兔子不撒鹰，终于见到了真矿主。矿主是个有钱的华人，也是刚刚从别人手里通过中介“买”过来的这个矿权，但是他根本不懂矿，于是就让他新雇的工程师陪我们一同前往。
莫尓岛（PULAU MOUR），位于哈马黑拉岛最东部，就是小K岛那个“捺”的顶端出去一点，成为一个孤立的小岛。GPS坐标：N0 10 30，E128 57 45，各位自己谷歌地图一下吧。
这次当然还是奔着做镍去的，路线依然是：雅加达-特尔纳特-索菲菲-维达。从维达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租快艇出发。一般来说，出海租船一定要租四个引擎的，比较安全。但是这次确实没有了，只好租了个三个引擎的，好在一直是在沿小K岛边上的海域行走，所以浪不是很大，还算安全。坐上船，头枕着救生衣昏昏入睡了。
不知多长时间了，船慢了下来，引擎也停了，以为到地方了，原来还不是，是先要到小岛的管辖地、附近主岛的村政府先报道一下，塞点小钱，让政府人员一起过来。入乡随俗，遵守规矩，到哪儿都一样，别牛逼哄哄的，以为你是来投资的老板，那样早晚会吃亏。
重新启程，就这样沿海岸线一共开了大约6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孤岛。
快艇接近岸边，全村倾城出动，第一次有外国人造访，村民激动不已。
这个地方太原始啦，真正的海天一色，厚厚的白沙一脚下去就没了脚面；各种贝壳散落在海边令人眼花缭乱；高大的椰子树随风轻轻飘动，仿佛也在欢迎我们这些不速之客。
顾不上看风景啦，赶紧上山取样。全村的壮劳力都被动员起来了，十几个人联同看热闹的孩子们象游击队一样浩浩荡荡地上了山。
助手小李很快就教会了他们如何用洛阳铲，洛阳铲大家知道不？就是古时候国人盗墓用过的那种，特地从国内带过来的，就差忘了带摸金符啦。
村民们很卖力地戳了起来，虽然暂时还不得要领，但是精神可嘉！还时常互相开个玩笑，讽刺他人笨，看来地球上最偏僻的地方也不缺少幽默！
几铲子上来，从经验上看，这里的矿不是很好，储量也不会很大，摸金校尉还是赶紧收工吧，当天还要赶回去维达呢。
且慢，劳务费还没给呢，摸摸人头，一人100千印尼盾（约合人民币50元），众人喜出望外，这张钞票对他们来讲意义是多么地重大！虽然小岛上没有消费，他们会托亲拜友从主岛捎回他们喜欢的日用品，说不定这张钞票就成全了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呢，嘿嘿，没白来，也算做了点好事儿。
回来的路上想到，这次考察我们最多就是损失了一点儿差旅费和时间，可是新矿主呢，让中介骗了，损失了几十万美金！
下一篇将写完小K岛系列的最后一篇：GEBE风云，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