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艾荣 | 杏花散在南太行
总第1334期
图|布衣、张国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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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了春分日,每个人都分到了一汪春天。大家都盘算着,要尽情与春天缠绵。都知道春天的任性脾气,说来就来,说走也就走了。
半隐在南太行的唐兴顺先生,凭着与大山朝夕相处的亲密,和与南太行高山流水般的知音之交,春天对他格外厚爱。他分到的春天千姿百态。背依大山的雄浑,面临红旗渠曲水盘绕,怀抱红的黄的紫的五颜六色山花烂漫。
唐先生受到春天馈赠,依大山赋予他的豪情,憋不住要把这份欢喜向大家分享。这大家,自然是一群文朋诗友,承蒙唐老师时常对我这学生的关心,他平平仄仄的诗性邀请语,我也听到了。
大家用心跳的节奏,和着唐先生的诗韵,一路欢歌笑语,奔向南太行。张国声“院长”陪同唐先生迎候在太行观霖沟。或握手或击掌或拥抱,见面的方式不一而足,基调都如张院长的红马甲,格外醒目而欢快。
沿着观霖沟,唐先生把春山的深情,尽情展示给这群来自洹水之畔的文人墨客。
观霖沟的石路,不宽不窄,正好容得下两三个人并肩行走。大家三三两两地悠然向前,或说说话,或看看远处的山峰、高处的蓝天白云、路旁边闲花野草,或什么也不看,静静用心体味着太行的深情与柔情。
颜涛先生一改往日的严肃,插科打诨,在大山的环抱里放浪形骸,尽情舒展怀抱。
红瘦言语不多,一朵黄黄的蒲公英别在项链,垂在素色毛衣上,别有一番风韵。
太行山博大宽厚,敞开怀抱,把大家揽在怀中,由你要什么,它就给什么。
布衣先生寻找到他牵挂已久的“海上明月”石,又意外发现一块奇特巨石,图案像龙腾像飞天像一亘古奔腾的河流。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咏梅、徐静、兴华等一路人马过来,也跟着他一起高兴,兴奋地在石前留影。
布衣先生得遇两块精美巨石,真是太行对先生的厚爱啊。
太行对我的厚爱,是三三两两散在山中的杏花。
这杏花,是唐老师指认给我的。
路旁的杏花好认,心中的杏花难寻啊。
唐老师教诲的方式,时而春雨润物,时而单刀直入。好在我能心领神会。认定了文学这朵杏林,这株杏树,就好好把握,好好珍惜。在一个地方精耕劳作,坚持下去,写出如杏树劈杈断裂般深层次的生命状态,这才是文学。他还用一句方言表述这个意思,很有韵律的句子,可惜我不知如何转换成文字记录下来。
边说边向前走着,红旗渠畔,一棵硕大的像伞一样的树下,站着一个着杏花粉衣的女子,惊喜地喊着唐先生和咏梅的名字。
我心下想,太行是唐先生的书房,今天太行朋友多,又像先生的会客厅。他又好客,客人来来往往本是常事。我不认识这位女子,不便插话,站在唐先生后面安静地听。但心下却对这萍水相逢的女子,有别样亲切感。
那杏花女子,像导游一样一个人自成圆心在中间,突然又认出我身边的赵亚明(红瘦)。亚明高兴地站过去。这女子像点兵一样,又朗声喊出我的名字——这是谷语女士!我一时有些发懵,本能地出列,和她站在一起。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笑着。接着,这杏花女子又一个个认出江月、徐静等人。陈才生教授下来得晚,杏花女子看见,也大声喊着——这是陈教授。
我问这女子,你是如何认出我们这些人的?她说,平时喜欢文学,常发表一些文章,听到山路上有人谈着“神韵、境界”这些芬芳的话题,不是寻常山中人语声。定睛看了一眼,便认出常在报刊和网络上见到的文学大家唐先生,有了这个主要人物,其他的就顺藤摸瓜认出了。说完这些话,我看到她的眉目弯笑起来。
真是感慨啊。在太行山中,正如唐先生所说,文学从没有停止生长,文学的相遇,文化的力量,让彼此的相遇碰撞出欣喜的火花。这火花,能穿越眼前的鲁班豁,飞向更高更远的山外之山吧。
我多年前失散的杏花,从没有真正失散,她只是散落在太行山的某个皱褶中,或是一棵,或是三两棵在一起,沐浴春光雨露,默默地生长着,装点着南太行,而它的香味,会沿着红旗渠清澈流水,飘散到太行山里山外的千家万户吧。
作者简介
郭艾荣,笔名谷语,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安阳市书法协会会员。出版有散文集《失散的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