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大嫂的妈妈做保姆，太憋屈了
职位虽是保姆，
但态度是勤俭持家，
是认真为这个家考虑的。
文/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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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买菜？
于翠巧心中疑惑，下意识地看了看赵秀云，但未开口说话，只等着对方的进一步说明。
又或者，是暗示。
果然，赵秀云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附在于翠巧耳边道：“我给你推荐几家怎么样？”
她这么一说，于翠巧立刻警惕起来。保姆做了一个月，她已隐约听说，某些保姆会克扣菜钱，想方设法从主家身上薅羊毛，以此中饱私囊，养肥自己的钱包。
“什么意思？”
不由问了一句，心里有些好奇。
“那几家给我们几个保姆是团购价，比市场价低，但他不会往外说。一天省一点儿，一个月下来也有百把块，蚂蚁再小也是肉，能挣则挣！”
赵秀云把声音压得更低，语气里带着些神秘，神秘里又裹着些不合时宜的不屑，“做保姆辛苦，也要想办法挣店外快啊！”
仿佛这件事儿天经地义，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于翠巧怔了片刻。
她当然不会去坑白慧的钱，但她向来都是个节约之人。听说可以省钱，哪儿有错过的道理？当下眼珠一转，主意就冒到心头来了。
“行，明天给我打电话，我们一块去买菜，你来叫我。”
“好！”
赵秀云也笑眯眯的。
她打心眼里认为，本小区保姆应当结成天然联盟抱团取暖，争取最大程度的利益。而人数越多，回扣力度就会越大，无论对自己还是于翠巧，这都是有好处的。
不过是把真实价格瞒住主家，他们的损失大不到哪儿去。
九牛一毛，不拔白不拔。
于翠巧自觉办了一件好事，走路步子轻盈许多。
她打算将事情告诉白慧，好叫对方明白，自己是真正把大嫂母女当家人看的，所以会在细微处考虑，职位虽是保姆，但态度是勤俭持家，是认真为这个家考虑的。
谁料回到家，只见黑灯瞎火冷冰冰一片。
白慧已经回了卧室，客厅的灯已经关了，茶几沙发都被对面的灯光浅浅照着。那光线暗暗的，隐隐有几分凄凉。
于翠巧默默站了一会儿。
这些天，白慧对她不冷不热，仿佛余怒未消，又仿佛是堵着一口气。
对此，于翠巧能够理解。
毕竟是亲疏远近有别，她在白慧心里的地位，自然无法与白清等同视之。自己得罪了白清，受白慧些冷落也是应该的。
想着，便把自己的心宽了宽，又攒了些勇气和力量，这才屏气凝神，轻轻走到白慧的房间门口。
敲门，开口。
“婶儿，我有件事儿想跟你说。”
隔着房间门，隔着些不知远近的距离。于翠巧忽然有些胆怯，一句话说完，便不敢再继续往下，只小心翼翼将耳朵贴着门板，静静等待白慧的应答。
半晌，门内才传来轻轻一声咳。
“翠巧，我先睡了，有事儿明天再说。”
白慧的声音平平静静的，听不出任何情绪。于翠巧心里，又忽的升起些凄凉来，有种真心真意被辜负的悲愤感。
自然，也有些不好言说的怒气。
很想大力气拍门，拿出往日在村里吵架的劲头来，提高嗓门跟白慧说个明明白白：你要是讨厌我，我走就是了，何必这样不清不楚地赌气？真是让人心烦！
可一只手伸出去，最终又怏怏缩回。
毕竟，门那边是个癌症病人。
别说她是大嫂的亲生母亲，就算她是个陌生病人，于翠巧也不忍心破口大骂。既怕影响对方的身体要负责，又怕损了阴德，对子孙后代不利。
她的泼辣和小心眼，也是分对象的。
退回房间，于翠巧给许安打了个电话。
心里有委屈，总要找个发泄口的。她不习惯忍气吞声，也不赞同把所有不痛快都往自己心里咽。
所以，许安充当了她的人肉出气筒。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接电话。
彩铃声轰轰烈烈地响着，差不多把那首歌唱了一大半，许安的声音才传来。
“老婆？”
他的声音有点喘，似乎刚刚干了重体力活儿。不过下一秒，粗气中又多了关切，“怎么了？夜里找老公，是想我了吗？哈哈。”
依旧是嘻嘻哈哈的口吻，带着调侃和玩笑。
于翠巧却没有心情调笑，只用鼻腔哼了一声，隐约将委屈塞了进去。许安敏感地意识到了这一点，立刻转了语调：“老婆，你不开心？怎么了？跟老公说说。”
他温柔下来，声音像水，缓缓往于翠巧心里流。
她接受到熟悉信号，情绪像开了闸的洪水，噼里啪啦宣泄了一通。那些话又多又密，如同夏日的暴雨，急急切切落在许安心坎里。
他耐着性子听完，末了是一句话：“算了，不行就不做了。其实，我也不乐意我媳妇去给我大嫂打工，好像莫名低人一头似的。”
这是真实想法。
面对五光十色的城市，他偶尔会有些发怵；面对优越的大哥大嫂，偶尔也会自卑心作祟，一母同胞，自己的妻子，却沦落到替哥哥的妻子伺候老人，想想难免有些失落。
于翠巧当然不想辞职。
说实话，伺候白慧并不算辛苦。和服装厂比，算是事少钱多，性价比高得不能再高。
所以发泄完一抹泪，于翠巧的心情便好转不少：“算了，找个活儿不容易。再说了，这不也是帮你大嫂吗？”
许安苦笑：“你觉得是帮忙，但她们觉得是花钱雇你啊。老婆，你还是拿捏一下，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大嫂那个人……”
他顿了一下，试图想个合适的词语，既能表达自己的看法，又不至于贬损了沈砚君。
毕竟，那是哥哥的女人。
“反正你多注意些，不要惹人家不高兴。不过最重要的，是不要惹你自己不高兴。咱们在农村有房子有地，真是得罪谁了必须回去，也不是不行。”
他和于翠巧不同。
于翠巧喜欢破釜沉舟，逼着自己向前跑。
但他喜欢时不时回头望一望退路，如此方能心中有底，可以心安理得的，偶尔偷个懒、偶尔开小差。
“没事儿，其实我只是发个牢骚。等明天天亮，我又干劲满满了。就这样吧，我挂了，早点睡，明天继续干活挣钱。一诺幼儿园的事儿，我已经想好了，就选那家金太阳吧，每月3000块，我的工资够。你的工资就攒起来，做生活费。”
一提到女儿，于翠巧又兴奋起来。
电话挂不断了，做母亲的絮絮叨叨，讲了许多规划和设想。仿佛女儿能沿着这条路笔直向前，如愿到达母亲设定的目的地。
许安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待妻子把话说完，才忽的转换话题：“你知不知道，我刚刚干嘛去了？”
“干嘛去了？”
于翠巧顺嘴问着，但没有真真切切的好奇心。
许安哈哈一笑：“我到一个富婆家里去了。”
-未完待续-
-作者-
婉兮，90后写手，不偏激不毒舌，有温度有力量。微博 @婉兮的文字铺，个人公众号：婉兮清扬（ID：zmwx322），已出版《那些打不败你的，终将让你更强大》，《愿所有姑娘，都嫁给梦想》。
婉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