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作】内蒙古|王淏柟《它只是一棵槐树》

作者:王淏柟|阿拉善盟一中

图文编辑:阿拉善文化艺术传媒

《它只是一棵槐树》

教学楼的正前方有一棵老槐,老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自己在这里有多少时日。我问老槐:”槐啊,你为何在此?你又如何在此?”老槐沉默不语,只是抖了抖身子,与晨风打了个招呼。

“年轻的学子啊!”树上一窝喜鹊叫着,“你为什么要问这些?”我答到:“我觉得,它很特别。”喜鹊笑了,“它确实很特别。你看它茂盛的头发,和挺拔的身躯!我们来到这里时,它就在这里了,从此,它便是我们的家。”“家吗?”我沉吟着。“呱呱!”小喜鹊探出脑袋,“你不会连家也不知道吧?它是看着你长大的地方,它是有你欢声笑语的地方,它是,它是……”小喜鹊涨红了脸,又缩回去了。“它该是个温暖的港湾,对吧?”喜鹊妈妈温柔的说着,“学子啊,你不妨去问问老'根’,喏,它在那儿呢,那块老石头。”
我微微颔首,还想说些什么,却吸了满腔的槐香。
未等我问,老石头先开了口:“有趣的年轻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关注老槐了啊……”我应和着,“是啊,很多东西都被时间忘了,更何况一棵槐树呢。”“对呀,”石头轻轻说着,“它不过是一棵槐树罢了——那窝喜鹊倒是聪明,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那么多的树,为什么偏偏选择了老槐?”“是这样啊……”我懂了石头的意思,“那你呢?你为什么叫根?”石头笑着说:“年轻人啊!看到我身上的字了吗?”我细细辨认,是行体的“根”,苍劲有力。石头又问:“懂它的意思吗?”我不说话,只是锁着眉。石头朝老槐努努嘴,“它是长在这里的,当它被种下的那一刻起,它就注视着这所学校了。它跟着学子们一起长大,从懵懂到成熟;它跟着学校一起长大,从毛坯到高楼。春天,它倾听少男少女的心事,夏日,它被欢声笑语环抱,秋季,它盼望着学子们金榜题名,寒冬,它又挺起身子,遮风挡雪。那时候,学校能上本科的学生寥寥无几,而现在,考入名校的学生可多啦!它心里高兴着呢。而最终,学生们总会回来看望老槐,看望学校,因为这里是他们的根啊!纵使时间漂白了他们的毕业照,但老槐,他们总是记得。人们常说,树高千丈不忘根,就是这样。”
我眨眨眼,望向老槐,“可是,它只是一棵槐树啊?”老“根”看着我,叹了口气道,“是啊,它只是一棵槐树……”老槐却听不见,只是站着,望着我。
我想着它们的话,他们说,老槐是这所学校的守望者。我却想不通,它明明是只是一棵槐树啊。我想着,走着,我走过那承载着欢笑的操场,走过那寂静无声的树林,走过教学楼的每一条走廊,它们都说,老槐是看着它们长大的,老槐就是老槐,它就在那儿。
还是让人难懂的话啊,但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回到了老槐身边。我抚摸着它盘虬的枝干,轻嗅着槐花的芬芳。晒着那被枝叶筛过的阳光,我仿佛看得到老槐细密的年轮,我仿佛,可以穿越时空,倾听它的内心。
“哎,你在这儿干什么啊?”几个少年嬉笑着跑进老槐的目光。“我吗?”我轻轻开口:“这棵老槐树,很有故事啊……”少年嗤之以鼻,“有什么故事啊,明年——就快了,我们要搬到新的校区去,就算它再有故事,也没人愿意带它一起吧?”我心头一颤,怎么刚见面……那窝喜鹊也不唱了。“可,它会一直望着我们吧?”我轻轻地问,怕被老槐听见。少年摊摊手,“也许吧?”随即便跑开了——带着一身槐香。
又轮到我沉默了,不过这次我没有问谁,只是靠着老槐喃喃地:“你只是一时望着这里吗?”风也悄悄的。
“啊,一直如此。”来来往往的师生是听不到的,那窝喜鹊听到了,于是轻轻地唱;老“根”也听到了,于是淡淡地笑。
至于我呢?我知道,它是一棵槐树,但不仅仅是一棵槐树。

  介

王淏柟,在读学生,兴趣爱好广泛,偶尔卖弄文字,尤爱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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