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史料整理新作 ——《南北朝佛教编年》出版

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民族、文化融合发展的重要阶段,也是佛教传入中国并迅速传播、壮大的重要时期,这一时期的佛教,上承汉魏两晋时期中国佛教的初期传播,下启隋唐时代中国佛教的鼎盛。作为中国佛教持续上升阶段的一个过渡时期,南北朝时期的佛教呈现出很多极为重要的发展进程。

南北朝时期,佛寺与僧众的急剧增长促使寺院经济成为社会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辨正论》记,南朝到梁,共有寺院2346所,僧尼82700人,比东晋时寺院增加一千余所,僧尼增加三倍多。《魏书·释老志》记,东魏末年,魏境“僧尼大众二百万矣,其寺三万有余”。这些数字大体能够表现出佛教在南北朝迅猛的发展速度。

在政教关系方面,南北朝也是一个重要的开创时期。南朝历代皇室基本上都支持佛教,佛教也主动依靠和适应统治秩序,和谐的政教关系成为当时国家政治生活和文化生活中的重要支撑。北朝的政教关系则相对复杂,并呈现出跌宕起伏的变化,其中既有两次惨烈的灭法,又有诸多皇帝的积极奉佛,佛教在统治者的支持下,在南北方均获得巨大的发展。佛教也在处理政教关系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形成了顺应政治的基本姿态以及呼应政治的智慧,基本取得了统治者的认同,奠定了后世政教关系的基本走向。与此同时,僧官的任命、寺院三官的选拔、僧籍制度的确立、佛律新规的制定,也为以后历代统治者管理佛教提供了借鉴。

在社会文化方面,经过一批又一批求法僧和弘法僧的不懈努力,域外佛教继续向中国境内传播,新的域外经典不断翻译出来,新的学说与信仰不断涌入中国,极大地丰富了佛教的思想内涵,并提供了坚实的经典支撑。据《开元录》记载,从南朝宋永福元年到陈后主祯明三年,经南北8个朝代169年,共有译者67人,译籍750部,1750 卷。传译的中心,则向多方向发展,北方有敦煌、长安、洛阳、邺城等;南方在建康之外,还有广州、豫章及沿江地区江陵、襄阳等。可以说,南北朝是中国佛教史上产生译人与译典最多的时期,是中国佛教史上第一次译经高潮。南北朝时期译经高潮的出现、译经方式的争论、众多佛经的译定结集,对隋唐及后世佛教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南北朝时期急剧不安的社会变化,引发了各阶级对于佛教的多方面兴趣,外来佛教的各种思潮和典籍,可以说是以空前绝后的规模涌进内陆,同时也与中国的传统文化和传统观念发生全面的接触,在儒释道之间迸发了广涉政治、经济和思想文化等各个领域里的论战和斗争。

在中外文化交流方面,佛教东传与西行求法活动的深入发展,促进了中国佛教与域外佛教的联系,加强了中国文化与其他文化之间的交流。罽宾、天竺、师子国、阇婆国等国的僧人循陆路或海路来到中国,以其细密的哲思和渊博的知识,博得中土文士的赞赏。中国内陆佛教以其昌盛繁荣和独有的风貌,向西方早期的佛教流行地区反馈。中国本土僧人也陆续西去取经求法,中国传统的宗教和文化通过求法路线,自觉向西方传播。

可以看出,佛教的传入和在南北朝的兴盛对我国古代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活等都产生了重要影响,也加深了中国文化与域外文化的交流与融合。但是,就学术界所依据的现有史料状况来看,更为要紧的是近代以来出土的许多佛教碑刻资料,从来没有得到系统的搜集和整理,成为学术界的一大缺失。

学术界对南北朝佛教的研究虽然已经取得了非常丰富的成果。但这些成果一般都是通史性质的研究,或者是专注于某个领域的研究。无论议题范围大小,在实际的展开过程中,都是分门别类的铺开,然后再按照时间的顺序依次进入,循序推进。这样的研究当然是合理的,但如果从整体的纵向推进来看,佛教史的诸多具有重要研究价值的资料分散在佛教经典、历史文献、笔记小说等文献中,没有得到系统的整理;许多佛教史事的记载在不同文献中出现歧异、抵牾,没有得到精审的校勘,这使得学术研究及大众文化普及主要依据的资料呈现出分散、割裂的状态,容易造成学术研究的讹误和大众知识普及方面的误导,且对于一般的读者来讲,还是难以形成明晰而完整的纵向把握。历史上,佛教界曾经出现过一些编年体的佛教史传类作品,如《隆兴佛教编年通论》《佛祖历代通载》《释氏通鉴》《释氏稽古略》《历朝释氏资鉴》以及一些僧人的年谱类作品。但这些编年体作品均出自古代佛教徒之手,以信仰为前提,以各自宗派为核心,资料的取舍和认定难以保证客观和公正,很多重大史实被遗漏,无法形成一个完整的佛教纵向演进图景,尤其是早期佛教历史,更是模糊不清。因此,呈现给读者的这本《南北朝佛教编年》能够给读者提供一个时间准确、演进清晰的南北朝佛教发展史,在时间链条中展现佛教的史实,在历史沿革的框架下再现佛教的发展进程。

《南北朝佛教编年》该书在编年体的基础上,广泛参考了学术界已有的研究成果,通过对各种文献资料中涉及南北朝佛教史内容的全面整理和研究,充分发掘整合了传世文献和出土文献,吸收纪事本末体的优点,以时间为经,以事件为纬,将不同文献中的同一事件之记载归纳,给学界和社会清晰的南北朝佛教历史发展脉络,并尽可能让原始文献自己说话,这样既避免了史实描述时可能出现的理解偏差,也有利于读者们根据原始资料的记载自己辨别史实的真伪,并在此基础上理解史实的演进轨迹和内在关系。

《南北朝佛教编年》

三秦出版社2018年8月出版

定价:380.00元

古籍新书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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