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律诗之体势(二)
直树两句,第三句入作势。
直树两句,第三句入作势者,亦题目外直树两句景物,第三句始入作题目意是也。
昌龄《留别》诗云:“桑林映陂水,雨过宛城西。留醉楚山别,阴云暮凄凄。”(此是第三句入作势也。)
解语:此势与都商量入作势之第三句入作几相近,故不赘言。
题外语:首联作景物语,是为话头,第三句兴意而接,四句迎合,与后二联一体,作为内容的主体。当然入作后亦可环环相扣直至尾联,亦是视起伏而成的。
天际车流涌,斜晖一抹中。经年心景似,是处感怀同。
痴念知难尽,真情信不穷。持杯唯独饮,梦复入星空。
拙作五言首以“车流”“斜晖”相互映衬,第三句道出心景与之相似,接以“感怀同”,这样大致明了此时的心迹,正是这“经年”“是处”而有了“痴念”,因而真情不老!到此思绪似是停了下来,举杯饮尽,入梦遨游于星空之中了。
风正轻吹白玉盘,一枝花影越栏杆。如期心事漫过岸,应景春光移入阑。
幽处相传唐句意,闲时解说汉衣冠。了无趣味旧诗卷,随手翻开走马看。
七言以风轻吹、花影越这些意象营造一个幽景,引出第三句之“如期心事”,“应景春光”自然也来了,此时怎能没有诗意呢?如此闲淡亦可说些汉服什么的,而随后却说“了无趣味”了,散漫地翻看着旧诗卷,是欲寻找些什么还是心不在此呢?不得而知……从开始于景中可看出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到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来,不说出正好,其间隐然,这正是拙作七言想要表达的。
直树三句,第四句入作势。
直树三句,第四句入作势者,亦有题目外直树景物三句,然后即入其意,亦有第四第五句直树景物,后入其意,然恐烂不佳也。
昌龄《代扶风主人答》云:“杀气凝不流,风悲日彩寒,浮埃起四远,游子弥不欢。”(此是第四句入作势。)又《旅次至周至过韩七别业》诗云:“春烟桑柘林,落日隐荒墅,泱漭平原夕,清吟久延伫。故人家於兹,招我渔樵所。”(此是第五句入作势。)
解语:此势与都商量入作势之第四句入作相近,此势直树三句皆为妆景语。这里首先得处理好首二句与第三句的衔合,使得其如行云流水,自然无痕,其次第四句须得紧承前三句意,若与前三句意相违,使辛苦经营付之一炬,无异是焚琴煮鹤。
题外语:因此势与都商量入作势之四句入作势相近,故不赘言。
烟绕空林子,人家隐约间。河流沿岸去,消息使心牵。
山远白云驻,檐低紫燕还。须知人事各,芳草自绵延。
拙作五言首二句以营造的空蒙之景,推移着显现了沿岸的河流,看着逝去的河流不由地想到了所牵挂的,其意便出。继之延目,却是白云停留在远山际,对句于留白后跳跃到 “紫燕还”,以言人事相殊,这样自然道出无奈的“人事各”,至结句并非一味低落,以芳草绵延这样极富生机的景象来写心中的执著,这样使得感情更为显明强烈。
正值无风燕二三,炊烟原上映天蓝。芳堤可意碧波动,低语入心清酒谈。
云过山阴听晚籁,月移枝影记垂帘。一盆叶小前春置,花蕾娇妍新近添。
七言以“燕二三”“炊烟”“天蓝”这样恬淡的景象自然过渡到“芳堤”“碧波”,于是乎有低语传来,而此时宜佐以清酒相谈。至此其意出,当为闲情。这样云过山阴刚好听晚籁,月映着移动枝影却记起了关乎“垂帘”之情事,恰巧看到了前春置就的花草,枝叶虽小然却有新添的娇妍花蕾。可以看出这一定是有所寓意的,这里我不言明,便各得其意了。
比兴入作势。
比兴入作势者,遇物如本立文之意,便直树两三句物,然后以本意入作比兴是也。
昌龄《赠李侍御》诗云:“青冥孤云去,终当暮归山;志士杖苦节,何时见龙颜?”又云:“眇默客子魂,倏铄川上晖,还云惨知暮,九月仍未归。”又:“迁客又相送,风悲蝉更号。”又崔曙诗云:“夜台一闭无时尽,逝水东流何处还。”又鲍照诗曰:“鹿鸣思深草,蝉鸣隐高枝,心自有所疑,旁人那得知。”
解语:此势与直树二句(三句),三句(四句)入作势相近。
题外语:此势与直树二句(三句),三句(四句)入作势相近,故其后亦与相同
云轻若飘带,隐约玉峰浮。值此随波动,思君入梦游。
朦胧天际月,缥缈水之洲。无奈皆虚幻,清光似水流。
拙作五言首以轻盈缥缈之态,以引波动,而后思君入梦,是为入作。复以“朦胧月”“缥缈洲”这样虚实之间的景象来渲染其梦,然这些终究是虚幻的,而眼前似流水的清光呢?这里首联与颈联看似相近,然其作用不同,首联为比兴物,是为具象,因而兴意,而颈联却是由意而生的心景,是为虚象,因而生思。
峰上积云低欲沉,数声啼鸟冷空林。岸边萧瑟不堪问,梦里繁华拟可寻。
南浦有怀留白藕,春歌无力释冰心。如何原野尘封久?更得萧然风一襟。
七言以冷峭之景来道“萧瑟”,如此“萧瑟”却是不堪问的,那梦里的繁华或许可以寻得到的……之后亦未描妆“梦里繁华”,而转到“南浦”,所怀的南浦一定有留下的“白藕”,有春歌却是无力释冰心,更无奈的却尘封已久的原野,唯有“萧然风一襟”(所怀久矣,无力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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