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额吉》带来的草原文化 |张涛
《梦中的额吉》,巴特尔·道尔吉的歌声在“茫茫大地无声无息、心中浮现母亲在祈祷”中穿行,令人动容……
先是《嘎达梅林》的大背景(感谢辛沪光女士和导演冯小宁以及她的儿子三宝,为我们还原了嘎达梅林的英雄故事),我仿佛看到勇敢的嘎达梅林带领着色仁尼玛、赵舍旺、僧格嘎如布等盟友保护着世代繁衍生息的科尔沁草原,“苍鹰低旋是为了辨别沼泽和草场。”——伟大的蒙古族人民没有离开自己心爱的土地,没有离开自己心爱的家乡,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反对着军阀“开垦蒙旗土地的计划”,反对着有悖蒙古族意愿的强行侵略,嘎达梅林倒下了,他那些盟友也倒下了,但伟大的蒙古族人民继续着前仆后继的保家战斗,只留一把尘埃中的马头琴在如泣如诉,里面还有些一些优美的文字:
南方飞来的小鸿雁啊
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
要说起义的嘎达梅林
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
北方飞来的大鸿雁啊
不落长江不呀不起飞
要讲造反的嘎达梅林
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土地
天上的鸿雁从南往北飞
是为了追求太阳的温暖哟
反抗王爷的嘎达梅林
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利益
天上的鸿雁从北往南飞
是为了躲避北海的寒冷哟
造反起义的嘎达梅林
是为了蒙古人民的利益
我仿佛看到了伊金霍洛旗(内蒙古自治区伊克昭盟鄂尔多斯市伊金霍洛苏木(乡)布拉格嘎查(村)),感觉到一股节俭、朴素的习惯和风尚迎面而来,看到八位功臣的后裔达尔扈特人七百八十年无间断的守着成吉思汗的寝陵,一盏陵灯永远亮着(蒙古族台湾诗人席慕容每每想到这些护陵人的信仰总热泪盈眶),美丽而动人的传说令人神往。
有一次,成吉思汗在西夏行军途中,经过宝日套老盖的时手中的马鞭突然掉地,在随从拣时,成吉思汗阻止说:“这里一定有缘故。草场肥沃有肥鹿,戴胜鸟儿产蛋多,废墟定能有建树,体有厚福好地方,死后安葬好领土。”再观察了周围环境说“这地方美丽富饶,应称‘富长胡克’好。”这样命名了“长胡克”。1227年,成吉思汗在西夏征讨中病逝于六盘山。运遗体的车经过长胡克河,车陷在泥中无法起动。这时,人们想起当年大汗马鞭掉地时说的话,就把成吉思汗葬在那里了。也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们说,在长胡克河西,有个很深的“套高布拉格”,成吉思汗尸体经过时车陷在那里。还说在套高布拉格里掉进一种东西也没取出来。也有说在长胡克河东沿盐碱地里车陷进去而得名“沙巴日台高勒”之说。成吉思汗掉下马鞭子的地方被堆成“敖包”每年三月二十一,许多蒙古人从四面八方赶来伊金霍洛参加盛大祭典活动,祈求赏赐福禄。
此刻,我仿佛看到了热爱歌唱的蒙古族歌手的欢乐惆怅,细细数来,德德玛、腾格尔、斯琴格日乐、“凤凰传奇”的女主唱玲花、龙梅、乌兰托娅、琪琪格、斯琴高丽、额尔古纳乐队、五彩传说儿童合唱团……《美丽的草原我的家》、《美丽的额济纳》、《雕花的马鞍》、《草原之夜》、《我的根在草原》、《草原夜色美》、《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蒙古人》、《天堂》、《嘎达梅林》、《成吉思汗》、《草原之夜》、《吉祥的鄂尔多斯》、《蓝瓦顶的寺庙》、《牧歌》、《月亮之上》、《陪你一起看草原》、《高原蓝》、《乌兰巴托的夜》、《斯琴高丽的伤心》、《鸿雁》、《梦中的额吉》……宛如天籁之音,随云流淌,附着的是“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挥动鞭儿响四方、百鸟儿齐飞翔”的画面,手边犹如一碗马奶子酒醉人飘香。瞬间,明白艾青诗语里“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是怎样一种分量。
五彩传说儿童合唱团的《梦中的额吉》,仿佛蒙古歌群中的一个“小精灵”,由13岁的鄂温克族小男孩巴特尔·道尔吉用蒙语演唱,表达的是离家孩子想念远方母亲时的无限深情。据说“他已经驯服过三匹野马,他的家在呼伦贝尔大草原腹地,一家四口都是纯朴的牧民,道尔吉从小喜欢唱歌,歌声虽有些许稚嫩,但其原生态的声音忧伤而辽远,深沉地引领我们感受那片梦中的草原……”据说当时这首歌曲在北京展览馆演出的时候,满场鸦雀无声,观众们都静听不动,当小道尔吉唱完这首歌时,足足有半分多钟,现场人仍无一丝动静,然后紧接着就是全场雷动的掌声,这掌声像打破黎明与黑暗的惊雷。
梦中的额吉
用圣洁的花露当茶让您先享
在您的眼中我找到了安祥的眼神
您的儿子从梦中惊醒 快来吧额吉
您的儿子从梦中惊醒 快来吧额吉
乘着梦中的银鸟我飞翔在天边
梦见您带来了瑞兆的幸福
您的儿子这就来 等着吧额吉
您的儿子这就来 等着吧额吉
每当夜深人静,我静静地闭住呼吸,感受着每一个撞击心灵的音符,咀嚼着蒙古人民每一步不平凡的历史,品味着节俭、朴素的习惯和风尚背后的每一滴文明之水,一种肃然起敬之感油然而生。这份情感,或许来自对草原的纯真热爱,或许来自对亲人的无限思念,或许来自对祖先的顶礼膜拜,或许来自对遗风的效忠继承,质朴清淡,素心圆满,团结友爱。这份素心让他们眷恋母亲,眷恋草原,眷恋毡房;这份素心让他们在马背上穿越时光,在希望中等待朝阳,在56个民族中世代生息繁衍,和平友爱相传;这份素心更让蒙古人民始终保持着自己的精神传统,忧伤着自己的忧伤,快乐着自己的快乐,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屹立在民族之林。
当午夜来临,灵魂深处依旧是《梦中的额吉》,低沉的马头琴,稚嫩的蒙古音,走入梦中,和着一片蛙声、婴儿声、马蹄声,给额吉撒娇,说笑,舞蹈。
2009年11月7日敬素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