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我的315

今天“3·15”,聊聊“打假”。

今天的央视新闻频道就是中午有一个《质量报告》节目,主要说了一下口罩。这会不会是“3·15”晚会就此走向衰落的标志。央视的收视率越来越低,对主流价值观的宣传作用、对社会不良现象的监督越来越少了,它离人民群众远了,它的精品节目少了。在互联网的影响就更小了,完全与中央媒体的地位不相称,央视的领导应该检讨。

“3·15国际消费者权益日”的诞生与美国总统肯尼迪有关,我国是1987年加入的,然后从1991开始就有了央社的315晚会。好像这些年315晚会对保护消费者起了很多作用,但也就那点作用,网上有观点说近几年来315晚会越来越没意思了,曝光的东西不敢碰硬了。

一提到打假,我就想到四个字“假冒伪劣”,这好像是描述假货的四个词。但这四个字没有包含完“打假”或者说“消费者权益保护”的全部内涵。

印象里,小时候有装在玻璃瓶里的鱼罐头。在商店里面卖有两种,一种颜色较黄,味道很好;一种颜色偏黑,有腐烂的感觉,美其名曰“霉鱼罐头”。这后一种价格便宜一些,但也买,也在吃。但肯定就是死鱼烂鱼加工出来的,按现在的标准肯定是不合格产品。但80年代的短缺经济年代,能有吃就不错了,好像没人太在意这个问题,我们还买过有霉斑的月饼。后来所谓的霉鱼罐头就不见了。所以这消费者保护,它也与经济社会发展水平有关,关注的人多了,就是问题,没有关注或没有发现的就不是问题。

读高中的时候,到县城参加运动会。下午比赛完没事的时候,我和同学在街上逛街,看到有人摆象棋残局,1元钱一盘,红先黑后,随你选那一边,胜了老板加倍退钱,当然你也可以5块、10块一盘。我想下一盘,我同学根本不给我下,硬把我拉开了,说这个就是骗钱,你怎么都赢不了。然后又看见有商店门口卖衣服、皮鞋之类的,很多人在那里挤在一起挑,踊跃地买,抢着付钱,生怕慢了买不到(90年代初短缺不多了,但买便宜货还是普遍心态)。收钱的就站在两个凳子上,一边吆喝一边收钱,我就想,他们看不过来嘛,有的人不付钱偷了怎么办。实际上也有人偷成功的,也有被打的。

运动会结束,我们坐客车回学校。在车上,突然有人大叫一声“给是中奖了”,原来他喝的可乐(那时有可口可乐和健力宝两种)打开有数字,然后就是有人说这个是中奖了,中了多少钱,然后……(这段略去,大家都知道),记不清那一次有没有人上当。

往前一年,我和同学上曲靖一中面试线,体检完了从宣威回家路上,有人在车上玩扑克游戏,三张牌,就是押最大的一张牌是哪一张。我同学一看很简单,容易挣钱,就参与了,把他的钱输光了。还不知道人家在骗人,又把我爸还是我哥买给我的手表,45元买的当30元又押上去了,我不让他玩,他说这把肯定赢。结果当然是输了。那时多穷啊,好像这个钱他高二才还了我。

也就在段时间,我也就听人说过“掉包”诈骗,所以当我98年在上海出差,抽时间在外滩看一下的时候,走着走着,前面有人掉了一个钱夹,我第一反应就是“掉包”,心里有点害怕,就怕被人拉着不让走。果然,后面马上来一个人,说前面有人掉钱包了,一起看看是什么,我说你自己看吧,我不要,我就继续走,他也没有抓着我,我就离开了。

前面的几个事,当然都是诈骗。象棋残局是通过一般人不了解或看漏了变化,你不会赢,最多和棋,所以输钱。后来还看到50元、100元甚至几百元一局的,旁边的人接二连三的下注,赢得多输得少,摆棋的人很无奈,不断的摆出新棋局。然后有一局赢钱的人就输了,你一看他下错了,如果换成个下法,就能赢钱,然后你就想发财,你就下注了,然后你当然就输了。卖衣服的也一样,其实在那里抢着买衣服的也是帮老板的,是假买。可乐和扑克也是一样。这些人有一个统一的名称“托儿”。

这是我在89年到91年(掉包是98年)就了解和经历的事,但是好像我们央视的315晚会(或是焦点访谈)曝光“托儿”好像是98年的时候。我当时的反应就是,这都存在多少年的东西了,在我了解之前就存在很长时间了,怎么中央电视台现在才报道。这说明,我们的新闻媒介不深入生活是多么的严重。

所以在中国,要打假,主要是靠自己,所以才有王海。媒体和工商经常都是提醒你,要注意辨别,要注意防范。我就不明白了,我普通大众,我怎么样样都能辨别、防范,这些事不应该是有关部门去查处的吗,怎么年年查年年有只是换了个马甲。现在的电视购物、电商刷单,微博造势不就是“托儿”吗,这些人影响范围更大,老百姓更难以判断。有关部门不应该关着门,应该走出去,增强“脚力、眼力、脑力、笔力”。

回过头来,假货的存在,对某个地方的制造业和GDP是有好处的,所以地方打击的积极性不高,它解决了很大的就业和税收问题啊。制假售假只有把它罚得倾家荡产才有威慑力,要是罚款小于或远远小于收益,怎么可能起作用。我们现在的框架下,好多都是这样:一边交罚款,一边搞生产一边继续卖就行了啊。它解决了就业、税收和预算外财政收入的好处。

我2002年左右出差路过北京,上火车前到王府井步行街买东西。因为我喜欢虾酥糖,在王府井百货柜大楼买了一些。然后在新东安市场,看到“老人头”皮鞋大优惠,才320元一双,感觉便宜划得来(我同事说他的老人头皮鞋穿了10年),我一看标志也对,就买了。回来没穿几个月就坏了,让我胸闷了好几天。这是我第一次买到假货。我怎么都不会想北京王府井的新东安市场售假。

后来,我也在昆明螺狮湾批发市场买过25元一件的衬衣,这些肯定是“劣”,但他也解决了我在困难时期的需要,我没有把他当假货,因为他与100多200多的雅戈尔衬衣“形似”,没有影响我个人形象和单位形象。今年过年前我到昆明最大的食品批发市场买点年货,想买点椰子汁(椰树牌)和葡萄汁(统一)。结果,在市场转了两圈,椰树牌椰子汁找到一家,统一葡萄汁就一家都没找到,其他有牌子没牌子的倒是很多,这让我想起政治经济学名词“劣币驱逐良币”,这是“劣货驱逐良货,套牌驱逐正牌”。实际上,现在你到农村的超市去看看,很多饮料食品都是傍大款,样子像名牌,仔细一看不是,我就不知这些是不是“假冒伪劣”,如果是,我们的市场监管局去哪儿了,他们一年也不进一次市场,巡视一遍超市吗,他们是怎么发现假货的呢,是靠举报吗,是靠媒体吗。打假虽然要靠群众举报,但主要责任是政府啊,你不能老让老百姓防这防那,我怎么避得开那么多陷阱。

那英有一首歌叫《雾里看花》,是阎肃老先生专门为1993年央视“3·15”晚会写的歌曲。这在当年有积极的意义,但现在已经27年过去了,过了一代人,还要消费者具有“慧眼”来辨别各种假冒伪劣坑蒙拐骗,是对消费者要求太高了。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建设,应该是要能够让消费者放心买东西,而不去关心真假了。打假应该是政府为主的事,不能把顺序弄倒了。再退一步,我们的政府是“为人民服务”,人民有需要,政府就应该有回应、响应和行动。

实际上,消费品的造假,对人民群众的伤害可能不是最大的。一般食品,只要没什么毒,偶尔吃了一次,可能对身体影响也不大,满大街小巷的各种奶茶,可能比这些傍名牌的椰子汁毒性大。但是,政府信息公开如果造假,这个影响和害处就不得了。实事求是是我们党的一贯要求,但是这次疫情,很明显信息在湖北省在武汉市是被瞒报了,这就相当于造假了。这给全中国14亿人造成了多大的麻烦,给染病的家庭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一定程度上,为什么有些企业造假不止,与我们一些政府机构报喜不报忧,甚至数据造假有很大的关系。他会不会想,连政府都数据造假,我弄点假货算什么。

所以,打假要贯彻以人民为中心的宗旨,从政府信息公开,实事求是开始,相关部门不作假,对造假者就是极大的威慑。希望,以后我们不再因为信息不及时公开而经历悲惨的人生,不会因买到假货而吃出问题来。

不作假,不作恶。简单六个字,实则很难。

打油一首:

三一五时说打假,

集中曝光不得了。

年年有个三一五,

也就一个三一五。

能否天天三一五,

假冒伪劣露头打。

政府百姓齐努力,

三一五后三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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