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点碎

傍晚，路过校门口，一阵嘈杂扰得路人纷纷侧目。

校门口其实仅一个普通的通道而已，但很多小商贩总喜欢凑热闹，在这里与城管“打游击战”摆摊营生。肯定是那些小市民之间或者其与买家发生了不愉快，我思忖着。倒不觉得稀奇，相反，因为他们有时给校门通道造成了拥堵而有点厌恶。

吵就吵呗，看鹿死谁手，我心怀恶意。

不出所料，正是两个摆摊的在酣战。意想不到的是，对骂的是两位老妇，我不禁驻足观望。

一个老妇满头白发，枯瘦的双手在空中挥舞着，满脸的皱纹如一条条蛔虫，在皮包骨头的脸上交错蠕动。

另一个老妇瘦小，单薄的身躯着一件宽松的衣服，人却像竹竿一样被包裹着。相比对骂的那一位，从体型上就占了下风。

不知道他们口中吐出的是什么污秽的骂声，我没顾得上细听。只看见她俩是各显神通：伸颈、咬牙切齿，指着对方的鼻尖戳点着手指恨不能将对方的鼻子戳塌。一方跺脚，另一方条件反射样的跟着跺，把水泥地跺得闷响，我真不知道她们哪里来的如此这般的神力。

两位老太婆最多６０多一点，但这谩骂的本领实属别样风骨，如果她们还年轻一点，这水泥地上是否会躺着你死我活之后的残身。

也许我的想法很恶毒，和我一样作壁上观的路人也是如此。没有人规劝，只有围着看热闹的男女老少，他们有的木木然，有的在讥笑，有的在指指点点，有的在斜着眼窃窃私语。难道这里的围观者都这么凉薄？

虽然战斗如此激烈，但并没有让我继续看下去的欲望。无聊的谩骂，无聊的看客，这并不很精彩。

我转身离去，就在这一刹那，只听见“噗”的一声，回头发现个矮的老妇被个大的推了了一个趔趄。我欲上前制止，只见矮个老妇扬起拳头，冲着大个老妇砸去，但个大的躲闪开了。其实，那拳头很是瘦小，在她扬起的时候，我真担心摇晃的拳头会经不住击打而骨折。

此时，不知哪位好心人站在她们中间，将她们隔开，这场战火终于渐渐平息。

我挪着灌了铅似的步子，离开了。先前的恶念已被悲悯占据。看着围观的人们散去的背影，看着两位老人佝偻着腰收拾摊子的身形，顿觉五味杂陈。本该安享晚年的她们为什么变得如此戾气？这样的尊容是对子女没尽到赡养的馈赠？如果二位老妇的子女看见这一幕，又是一番怎样的心境？我心已经碎了，在茫然地寻找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