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杂记】老婆龟

阿东矮矮的个子，头大身小，宽面粗眉大眼，嘴扁平，老鼠耳。长得有些纠结，急起来说话还有些结巴。

阿娟是他老婆，皮肤白里透红，一段身材如画家用画笔勾勒出来，凸凹有致。她比阿东高点，泼辣能干，管阿东是非常严厉，动辄就是破口大骂，不理什么场合。

阿东被阿娟，从来都不顶撞，反而是低三下四求阿娟不要生气。

久而久之，阿东得了一个外号：老婆龟。

有一天，阿东和几个朋友吃完晚饭，有人提出，好久都没有在一起玩了，今晚就玩玩麻将吧。

到了麻将馆，大家坐下来后，阿东站在窗口左顾右盼的，然后再坐到麻将台。

“老婆龟，玩不玩，不玩就不要霸住别人的位，是不是怕阿娟呀"有人故意这样说。

阿东站起来，再往窗外探了几眼，趁着酒意一拍麻将台说：“谁说我怕她？要玩就玩，谁怕谁，玩归玩，不过我要坐里面的座位。”

大家不明白：“为什么？”

阿东摸摸头，憨笑着说："这样就可以看到窗和门口，阿娟来，给她玩，要玩就开始，不玩就罢。”

大家给阿东伸出中指：“嗱嗱嗱，老婆龟。”

阿东没理大家，就坐下来。大家对视会意一笑。

玩得起兴时，忽然有人叫了一声："阿娟来了。"

阿东把面前的麻将牌急忙一推，站了起来，眼睛往窗外扫了几眼，再回到门口，脸色有些煞白。

门外有人说："原来是看错眼了，不是阿娟。"

阿东顿时松了一口气："契弟子，吓死人和杀死人同罪的，都是要判死刑的！"

大家笑了，阿东也笑了。

又过一会，有人说话："阿娟，来了啊，东哥在里面，手气不错啊。"

阿东这时笑着说："别吓我了，她就在这里我也不怕的，玩一下麻将有……" 阿东话未说完，阿娟不知什么来了，黑着脸正盯着阿东。阿东硬把刚到嘴的咽出去，连忙站起来说："你来，嘿嘿。你来，我也是刚玩的，是帮你占位置的，赢了好多钱了，你来……"

阿娟绷着脸没说话，狠狠地瞪了阿东一眼出去了，阿东慌忙跟在后面，并回过头朝大家举了举手，满脸苦笑。

配文插图，陈海文

几个朋友一起喝酒，酒到差不多的时，有人问阿东：“老婆龟，你喝酒就不怕阿娟收拾你？”

阿东瞪大眼睛说，我怕她？我什么时候怕过她了。

有人提议，西大街转角那里新开张一间洗脚店，大家去捧捧场怎么样。大家的眼睛都瞟着阿东，

阿东见到大家的眼睛都看着他就说："看我干什么，要去就走啊。"

阿东说着站起来，动手拉身边的人时，背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阿东浑身上下抖了抖，转过身一看，阿娟阴沉着脸站在他背后。他嘻皮笑脸地说："没，没去哪，喝，喝了酒，有些累了，正想拉他们回家呢！"   "货款呢"阿娟尖着的声音几乎是带着怒气，阿东连忙从身上掏出一叠钱递给阿娟，并陪着笑说："在，在这里呢，正想给你送去的。"

同阿东喝茶聊天，聊到他怕阿娟的事，阿东喝了口茶，看了我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你也这样看我？大家笑话我怕阿娟，并不是怕她的，夫妻之间，两个人都针尖对麦芒的，谁也不让谁，肯定是天天都有架吵的。我们男人大体点，装傻扮懵的，就让让她，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并不是怕老婆，而是胸怀宽大。况且，女人就得宠爱。当然了，能娶上这么漂亮的老婆，就算让她欺负一辈子也愿意。"

听到阿东的说话，我无言了。

一帮朋友聊天时，聊到阿东的事，有朋友替阿东不平，狠狠地说："这样的女人要是嫁给我，肯定有她好受的。"

这时，阿娟经过，她看了说话的人，说："是你，我还看不上眼呢。"

跟阿东一家吃饭时，阿娟不停地为亚东挟菜，倒酒的。往日那个又凶又霸道的阿娟不见了，我看到贤惠温柔体贴的阿娟。

饭后聊天，问阿娟："周围的人和朋友们都说阿东是老婆龟，说你是欺负他，说阿东是一个窝囊废物。但今天我看到却不一样啊"

阿娟笑了笑说："我的老公怕我，关别人什么事。当初嫁给他，就是看上他老实好欺负。”

这时，阿东哈哈笑着说："怕老婆，才有好生活过。我心甘情愿被你欺负。”

说完，两夫妻偎依在一起，笑得非常的甜蜜。

阿娟说，没有结婚时，很多比阿东条件优越的男子追她的，她就是选择阿东，说嫁一个能让自己欺负的人，因为他是真心爱你才会让你欺负。

阿东说："怕老婆不能算怕，是疼爱，因为疼爱老婆，所以就怕。"

夫妻之间，没有听说过喜欢对方好欺负和喜欢被欺负的。

配文插图，陈海文

原发2018年05月16日《粤西文苑》，题目《河东狮吼-另一种爱》，有改动

2021-08-06修改，小城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