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神弄鬼的苻家人

“五胡乱华”时代有两次一统天下的机会，一次是后赵的石虎，一次是前秦的苻坚。石虎胸无大志自不必说，苻坚却很可惜，稀里糊涂地兵败淝水，让偏安建康的东晋小朝廷又延续了近40年。这一回我们来聊聊苻家的奇闻怪事。

苻家是氐族人，“其家池中蒲生，长五丈，五节如竹形，时咸谓之蒲家，因以为氏焉。”（《晋书·苻洪载记》）蒲姓这么有来历，苻坚的爷爷苻洪（追封为武惠皇帝）仍认为不够好，于是“洪亦以谶文有'艸（同“草”）付应王’，又其孙坚背有'艸付’字，遂改姓苻氏。”（同上）“苻”这一姓氏都如此的伟大光荣。

苻坚的伯父苻健（追封为景明皇帝）是母亲姜氏“梦大罴（熊的一种）而孕之”的，估计生得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在付健的个人奋斗史上，曾有一次击败了东晋桓温，当时新平郡（今陕西省邠县）“有长人见，语百姓张靖曰：'苻氏应天受命，今当太平，外面者归中而安泰。’问姓名，弗答，俄而不见。”（《晋书·苻健载记》）有神人捎话当然是好事，可接着又发生了一件怪事。“会大雨霖，河渭溢，蒲津监寇登得一屐于河，长七尺三寸，人跡（同“迹”）称之，指长尺余，文深一寸。”（同上）大雨连绵导致河水四溢倒不足为奇，奇怪的是河里冲出一只大鞋，这件事说得有名有姓，有鼻子有眼儿，反正信不信由你了，总之苻键先生是一位非凡人物。

到了苻坚就更神了。“其母苟氏尝游漳水，祈子于西门豹祠，其夜梦与神交，因而有孕，十二月而生坚焉。”（《晋书·苻坚载记》）亏了有古文抄，否则“梦与神交”这样少儿不宜的句子，你让我如何翻译？当然史书上没说苻坚父亲有什么反应。苻坚十二月怀胎而生，照比刘渊（怀胎十三个月）、刘聪（怀胎十五个月）父子，还算是小巫见大巫。

苻坚是前秦政权正了八经的创建者，自然还有其他的装神弄鬼事。苻坚出生时，“有神光自天烛其庭。背有赤文，隐起成字，曰'草付臣又土王咸阳。臂垂过膝，目有紫光。’”（同上）苻坚一出生背上就隐隐约约有红字，这倒省得苟老太太以后戴着老花镜费神费力地刺字了。

苻坚先生如此的来历，自然也惹得大家交口称赞。爷爷苻洪就赞不绝口：“此儿姿貌瓖伟，质性过人，非常相也。”苻坚八、九岁时，言谈举止犹如大人。当时有个新平人叫徐统（善于相面）在路上看到苻坚长相奇特，就上前拉住他的手说：“这里是皇帝巡行的街道，你们在此玩耍，不怕司隶校尉把你们捆起来吗？”小苻坚却回答说：“司隶校尉只捆有罪的人，不捆玩耍的小孩。”徐统对随行的人说：“这孩子有霸王之相。”后来两人又相遇，徐统悄悄对苻坚说：“你的面相不同寻常，日后必定大贵。”

诚如徐统所言，苻坚确实成就了一番事业，他短短几年中削平群雄并统一了北中国。可惜的是，南征中遇上了更会装神弄鬼的谢家兵，淝水一战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自己落得个兵败身死（被羌族人姚苌命人勒死在新平寺）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