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宇平：世界杯来了

顾问钟石山 主编何俊良 135173928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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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杯来了

封宇平

6月14日，为了23点能收看俄罗斯世界杯的开幕式和首场比赛，下班后点晚餐外卖的时候，特意点两个菜，新宁的外卖历来是一个菜配一份饭，所以就有两份饭，一份还是正常的晚餐，一份就是球赛时充饥的夜宵。到时候吃冷饭剩菜，没有啤酒，没有清吧大屏幕，没有其他球迷的喧哗，可一个人的世界杯绝不会孤独。窗外的街道在进行防汛泻洪的路面改造，工程机械在高考之后有些肆无忌惮，大家还是能忍耐这种建设性的噪音。有了今后的沟渠和管道，就不会一下雨就启动看海的模式。

或许已是中年，心里没有过去那么对世界杯的期盼和心痒痒，2010年看得最豪华的一场球，是在长沙洗浴之后，喝着啤酒和朋友在贵宾休息厅一起看的。2014年的世界杯时，只有选择地看了几场球，老婆看到半场就去睡了，孩子强打精神好奇地陪我看球，看得我一本正经的，连喊叫和鼓掌都怕扰人清梦。算是陪他看球，培养他对体育运动的兴趣。

离开球场已经快30年了，但聊起足球还会想起逝去的青春。前一阵和一位市里业余球队的队员谈起世界杯，还兴致勃勃地回忆起高中校园里的足球梦。也不由地说起在吉林延边，遇到一位前国足的朝鲜族运动员，他经营的加油站想出售给中石化，还想回到球场，去当孩子们的教练，当时我对他说：“经营加油站还是我们专业，足球，你专业，希望你能多培养出好足球苗子！”现在不知道他的心愿完成没有？还有就是在吉林西部的白城，居然建设有规范的足球场，还有很多足球比赛，带着儿子去看他们训练和五人制比赛，感觉奢侈坏了。最有意思的是在足球场上举行全民健身活动启动仪式，附近驻扎的陆军航空兵居然驾驶最新的武装直升机低空队列飞过球场上空，搞足了气氛。

在家乡，当年没有一个可以用于比赛的场地，市区的一个被住宅区包围的球场，光秃秃的没有草地，我们放学后就是在那样的戈壁一样的场地踢球，不毛之地非常坚硬，到处是碎石和沙砾，不仅费鞋，球袜也爱磨穿。谁一摔倒，就会多处擦伤，鲜血淋漓，沙粒都会凝固在伤口的血液里。青春期的伤疤，是光荣的印记，我们像战士一样，轻伤不下火线。不比赛，都是一起训练的兄弟，一旦分了阵营，那就会激烈地身体冲撞，凶狠拼抢，预伏拦截，非常的生猛顽强。没有什么正规的教练，我们的球技属于野蛮生长，当时的比赛也不少，师专，一中，二中也纷纷建成了足球场，学校还正式组队去外校比赛，我所在的四中校队还夺得了冠军。很多女同学跟着去当啦啦队，端茶倒水递毛巾。或许那就是那个年代的粉丝吧。

那个时候很奇怪，平时节俭的母亲，居然会给我买最好的钉鞋，我并不是汗脚，她还要我勤换球袜，还慷慨地为我买了比赛用的足球。遇到在家休息，母亲还亲自为我刷鞋，洗袜子。是对我参加少先队入队仪式时还穿着露脚趾的烂跑鞋的补偿？印象中母亲并没有亲临球赛看我训练或比赛，最多能遇到一身尘土，汗流满面背着球袋回家的我，有时中午还故意出去串门，让我在家炒牛肉，犒劳我的铁杆队员。父亲也不反对我踢球，从喜欢唱歌跳舞的文娱队员，转变成球赛拼搏的男子汉，或许是父母的愿望。父亲后来告诉我，他给母亲放在篮球架子上的衣服里塞情书，是母亲在参加篮球比赛，而母亲也提过一句，那个时候，她也踢过足球，打过排球。不知道那时，母亲还记得读情书的情形么？有时也空想，怎么没有人在我的衣服里，塞那种情书一样的字条？在课桌给我递条子的，似乎也没有来球场看我踢球。

不知道为什么，到侄儿读高中的时期，踢足球居然成为违反校园纪律的行为，学校甚至发通知要家长配合，让孩子们放弃这种激烈的运动，有很好草皮的操场成了迎接上级检查的摆设，仿佛一切为了考试分数。我没有禁止他踢球，好在侄儿偷偷踢球的同时没有耽误学业，尽管为足球付出了磕缺门牙的代价，却以高分考进了武汉大学。其实，足球最能培养团队精神，最能磨炼体能和意志，没有健全的体魄，哪来健康的心理？校园的球队，能给青春留下最难忘的美好记忆，自发的比赛，就如同一起参加的战斗，只有亲自参战的人才能体验到友谊和战术的配合，这是当今那些虚拟世界的吃鸡游戏无法比拟的真实体验和经历。

到了外甥的儿子这一拨，从小学就开始培养足球运动员，甚至组织了女子队，看到这一代小足球队员，课余训练的认真劲，由衷感到高兴。如果不是儿子近视，戴了眼镜，我也会把他送进球队里去的。深感国家能重视足球，从孩子们抓起，这是锻炼孩子们身体的需要，也是彻底改造国足的需要。过去到巴西，到阿根廷培养足球少年，也没见改善中国足球的战绩，高价买外援，请国际一流教练，一些大企业还拼命烧钱，中国队还是无缘世界杯。以至于白岩松刚还讽刺：“这届世界杯，除了中国队没去，什么和足球相关的都去了。”大力神杯是中国制造，卖给世界球迷的球衣是中国制造，甚至球迷现场制造干扰比赛噪音的道具都是中国生产。什么时候中国队才能上场去参与争夺呢？没有中国队的世界杯，其实也影响我们看球的兴趣。

等待看球的时间，在这样的思绪中流逝，忽然就是三代人甚至四代人和足球结缘，母亲的足球，是刚解放快中师毕业那璀璨的青春火花，支撑了35年从事小学教师的信念；我的足球，是略带残酷和苦涩的过往，28年的职业生涯里，其实有过参加企业业余足球比赛的机会，训练时间太急促，根本培养不出团队的战术；侄子的足球，突破禁锢的运动刺激，球场内外他都获得成长，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外甥孙的足球，是未来的一朵希望。真正球赛开始，血液还是会为之沸腾，根本不需要啤酒，也不需要槟榔，甚至也不用抽烟，普通的冷饭剩菜，甘于异地工作的生活艰苦。看球，比看电影精彩，因为过程的漫长和赛果的不可预测，因为相对中立的立场，可以为任何一个队任何一个进球喝彩！生活其实也是这样无剧本，虽然也有黑哨和假摔，只要有团队，就会有转机和希望。只要坚持到比赛结束，总能露出胜利的微笑。就是失败，也要败得纯粹和干净。因为蚊虫骚扰，是点着蚊烟看球，这样的深夜到凌晨，还是很有意思的有世界杯看的时分。

人到中年，也需要开幕式庄重的仪式感，和首场比赛的青春活力秀。一个人看了首场，遇到周末在家，还会陪着儿子看球，希望他真的有自己的主见，选择喜欢的运动项目。不要一说起电脑游戏就头头是道，至少要把看进球集锦的兴头转变成懂得欣赏全场比赛的耐心。暑假的游泳课，持续到暑假的世界杯，或许能带给他一个不同的夏天。

【作者简介】封宇平，1971年5月28日出生于湖南省邵阳市，汉族。1990年参加革命工作，共产党员，纪录片导演，影视策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