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惠芳:虎吟
虎 吟
陈惠芳
1
斑驳的时光
披在虎身上
我不愿与虎谋皮
隔着空格,我痛饮了
虎的吟唱
懒洋洋地晒着
太阳,自己睡着了
2
冲破阴霾
我的心情豁然开朗
我要把一座山
驱赶成猛虎
我要把另一座山
驱赶成耕牛
第三座山
铸造一个笔架
我的头颅与笔
都搁在那里
3
虎,慢慢地走来
逼近我
我也不曾后退一步
虎用凛冽的目光
打了一梭子
然后,轻蔑地掉头而去
我满身弹孔
若无其事,继续蹲守
只是,腾起身子的时候
感到一阵阵寒意
4
我打量了一下天空
没有下雨的迹象
那些雨脚
走到了其它的山川
如果虎能呼风唤雨
如果虎能地动山摇
我希望停歇
让这一刻,安宁一点
像轻风吹拂虎的皮毛
只是摆弄一圈一圈涟漪
5
冲天炮在山那边响了
我没有听见
日子靠着一地纸屑
坚持花花绿绿的进程
翻越一些脸色
我看见了城市
再翻越一些脸色
我看见了村庄
翻越虎的背影
我看见了沉静的大海
6
虎会不会写家书
一笔一划,写的都是繁体字
虎会不会打电话
将键盘,按成雨点
我很想加虎的微信
它那一身二维码,很好扫描
7
谁在我肩头拍了一掌
是朋友三四
虎,不会这么早
与我攀亲
一百年以后
我让它撕裂
像我撕裂所有的荣辱
扬长而去
8
我想与虎,玩一次掷硬币的游戏
猜一猜正面与反面
没有输赢
只是就地打一个滚
粘一沾越冬的草根
挂果的树,悬在头顶
那些无形的果汁,将我淋浴
9
我属虎,也属于山野
抱起了一个月的小虎崽
未见过世面的小虎崽,温顺
与我交换了体温
抱虎,抱福
小小的虎,小小的福
小小的抱负,绵绵不断
2016年11月30日
【作者简介】陈惠芳,1963年1月生于湖南省宁乡县。现任《湖南日报》科教卫新闻部主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新乡土诗派“三驾马车”之一。1993年参加《诗刊》第11届“青春诗会”,1996年获第12届“湖南省青年文学奖”。2016年11月,被“博客中国”评为“1917-2016影响中国百年百位新锐诗人”。已出版《重返家园》、《两栖人》等诗集。
感恩作者授权 绿 汀 文 萃